5月3日池袋某處


    平和島靜雄被謎之少女用電擊槍抵著的時候——


    塞爾堤·史特路爾森也置身於非日常中。


    不過,她的情況隻是在工作而已。


    ——平靜得要命啊。


    塞爾堤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想起了昨晚從密醫口中說出的話。


    ——無論怎麽想,那都是與密醫和搬運者無緣的話。


    她所在的房間,是個看起來像是整潔的辦公室一樣的地方。


    不過,室內完全沒有繁瑣的裝修,連桌子都隻擺設了必要的數量。


    她知道,這樣的裝修,是為了能立刻回收這個事務所,或者把它轉租給別人而做的。


    而且,她也知道,出現那樣的情況——也就是警方插手之時。


    “抱歉啊,讓您專程趕來,啊,要我拿毛巾給您嗎?”


    ‘不,不用費心了。’


    塞爾堤一麵在手中的pda上寫字,一麵注意著坐在對麵的男子。


    這個看起來30歲左右的男子名叫四木。


    他經常給密醫新羅帶來工作,也多次向塞爾堤委托過搬運者的工作。


    他在表麵上是一個小繪畫販賣代理店的店長——但實際上,在另外的大組織裏擔任著職務——說直白點,他是“目出井組係栗楠會”這一道上組織的幹部。


    簡單來說,這個事務所就是這個假麵企業的辦公室,盡管是繪畫販賣公司,卻連客戶接待室裏都沒有一張畫。


    “我也知道,在形式上還是掛一張比較好,不過,現在還沒找到符合我的美學的畫。”


    以前他似乎也說過這句話。不過,對塞爾堤而言,這完全無所謂。


    現在更讓塞爾堤在意的,是走進事務所的人一看到她的樣子就會做出防備的姿態。


    ‘……那個,總覺得大家都在發抖啊。’


    “嗯?啊,抱歉。前些日子,在係列企業的金融事務所裏也來了一位和您同樣裝扮的人,在投訴的時候語氣有些粗暴。”


    現在塞爾堤的裝扮,是黑色的騎手裝和完全遮住臉的頭盔。


    塞爾堤明白了原因,不耐煩地打著字。


    ‘要我換了服裝再來嗎?’


    ——在這種時候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是我的優點。


    “用不著這麽不耐煩啊。”


    ——超能力者!?


    ‘你會讀心嗎?’


    “隻要觀察細微的動作就能明白了啊。蒙住了臉就無法察覺到對方的心思的話,那我可就幹不了這一行了。啊,對了,要不要換服裝是您的自由。不介意的話,把頭盔取下來也無妨。”


    ‘真的可以嗎?把頭盔取下來。’


    “是的,而且,在室內一般都是要取下來的吧。”


    ‘我……是什麽樣的存在,您是清楚的吧?即使這樣也沒關係?’


    “沒關係。”


    聽到四木幹脆的話語,塞爾堤盡管有些疑惑,但還是把頭盔取了下來。


    下一個瞬間——在房間裏的幾名男子都停止了動作,偶然從旁邊經過的年輕“社員”甚至顫抖著大叫起來。


    “哇!?有……有鬼啊……”


    突然,四木站了起來,揪住那個年輕人的衣領。


    也不管對方想說什麽,就把他的臉朝近處的櫃子砸去。


    “啊……”


    年輕人短暫地呻吟了一聲,血從他的口中流出。


    四木把他提起來,用自己的額頭貼在他的太陽穴處,麵無表情地說道。


    “看到客人的臉就大叫,該怎麽處置?”


    “啊……那個……”


    “我剛才怎麽說的?我說在室內一般都要取下頭盔的吧?”


    ‘那個,等等。’


    塞爾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慌忙在pda上打字。不過,四木沒有看著畫麵,所以她的話也就無法傳達給他。


    “可是,身為我的部下的你,竟然看到客人把頭盔取下來就大叫?”


    “……對……不起……!”,


    看到部下呻吟著道歉,四木一麵笑著,一麵冷酷地說道。


    “不應該對我道歉吧?向我道歉做什麽?”


    四木剛想再給他一下——黑色的“影子”纏住了四木的手臂。


    那是真正的“影子”。


    擁有質量的影子浮現於三次元空間,如同觸手一般蠕動著,阻止了四木。


    “……”


    四木平靜地回過頭,塞爾堤把寫著新文字的pda畫麵拿給他看。


    ‘那個,我並不介意。’


    pda的畫麵上寫著很大的字,它用和阻止四木的影子不同的其它影子支撐著的。


    無數影子從塞爾堤手中延伸出來。看到這種景象,“社員”們都吃驚得眼睛快要掉出來了似的,不過,由於目睹了四木對那個年輕人的懲罰,他們之中沒人出聲。


    四木慢慢坐回椅子上,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微笑著說道。


    “是嗎?讓您見笑了。”


    ‘沒什麽。’


    ——這些人果然可怕啊。


    ——和警察的恐怖不同。


    “抱歉。說您取下頭盔也無妨的是我,可是看起來,我的意思沒有傳到部下那裏。”


    四木深深低下了頭,這讓塞爾堤感到一種冰冷的壓力。


    ——的確……我是第一次在這個人麵前取下頭盔。


    四木這個男子是第一次見到塞爾堤取下頭盔的樣子。


    可是,他不光絲毫不感到吃驚,甚至連呼吸節奏都沒有亂。


    塞爾堤感到恐怖也是難免的。


    ——……完全不在意的話,這倒給我產生壓力了。


    因為,塞爾堤認為那個現在正捂著鼻子對自己低頭道歉的年輕人發出的叫聲,才是人類正常的反應。


    先不說從手中延伸出影子這種奇異的景象——


    她的頭盔之下——脖子之上,什麽也沒有。


    ※※※※※


    塞爾堤·史特路爾森不是人類。


    她是被稱為“無頭騎士”,居住在從蘇格蘭到愛爾蘭地區的妖精的一種——是到命數將盡的人的家裏向其告知死期的存在。


    肋下抱著被砍下的頭,乘坐被稱為克修達·巴瓦(注:coistebodhar,愛爾蘭神話中,無頭騎士的專用馬匹)的無頭馬拉著的兩輪馬車,訪問死期將至的人。貿然開門的人將沐浴在血液中——作為不吉使者的代表,“無頭騎士”與報喪女妖一起,在歐洲的神話中廣泛流傳。


    在某些說法中,無頭騎士是北歐神話裏的女武神墮落到地上的姿態,但實際上,塞爾堤自己也不清楚哪種說法是真的。


    並不是不知道。


    正確地說,是想不起來。


    在祖國被人偷走了“頭”的她,喪失了關於自身存在的記憶。為了尋回記憶,她迫尋著自己的頭顱的氣息,來到了池袋。


    她把無頭馬變為機車,鎧甲變為騎手服,在這裏徘徊了數十年。


    可是,她依然沒能奪回頭顱,取回自己的記憶。


    她知道偷走了自己的頭的犯人。


    也知道妨礙自己尋找頭的人。


    可是,結果,不知道頭的下落。


    現在的塞爾堤認為這樣也沒關係。


    她能與自己愛的人類、接受自己的人類一起生活。


    如果說這就是幸福,她就希望這樣生活下去。


    這個無頭女性心中藏著堅強的決心,以行動代替不存在的臉,表示自己的意誌。


    這——就是塞爾堤·史特路爾森。


    ※※※※※


    這個無頭妖精以搬運者的身份,在池袋這個城市裏不問黑道白道,以接受各種各樣的人的委托而生活著。


    而這次,毫無疑問又是黑道的工作了。


    “對不起。他之前從事的是金融業者的債權回收,但也隻是嗓門大,本事小,由於回收率過低,被左遷到我這裏。”


    ‘債權回收,靜雄似乎也在幹這個啊。’


    靜雄自然不會在這條道上做。塞爾堤有些擔心,要是四木想把他拉到這條道上,該怎麽辦。


    不過,四木的反應卻意外的冷淡。


    “靜雄……啊,您說的是他啊。”


    看來,四木早已了解平和島靜雄的情況,他的視線稍微偏了偏,說道。


    “他的工作是通過電話吧?和我們這樣的企業應該是沒有任何接觸的。不過,有個笨蛋從我們這裏撈了一筆錢,還想賴掉,結果下場很慘。”


    ‘哦。’


    “……您覺得我們有需要用像他那樣的、連警察都管不住的麻煩製造者來催收的黑錢嗎?”


    ‘沒有。’


    她隻能這麽回答。


    這麽一想,不通過警察就牢牢地控製住他的那個雷鬼發型的上司,也許是個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厲害得多的人物。


    “先不談他了,回到工作的話題上吧。”


    四木平靜地說著,並從懷中拿出一張照片。


    “這次的事,也許不能說是搬運者的工作……和上次的資材回收一樣,情況有些特殊。”


    ‘是這樣啊。’


    塞爾堤的腦海中想到的,是一年前他們委托的那件事。


    趕在警察之前,把攜槍而逃的男子們的手槍回收的工作。


    那雖然是塞爾堤不願接的工作,但她知道,攜槍潛逃的人能夠很輕易地把槍口對準一般平民,而自己來日本的時候,也欠了栗楠會許多人情,所以她極不情願地接受了。


    ——那個時候,自己假裝回收失敗,想把槍交給警察,可這個男子卻先來了。


    確實,這個男子是個不可小覷的角色,這次在接受工作的時候,也有必要慎重些。如果隻是自己還好,即使不考慮新羅和池袋的人們——或者說所有一般市民,既然是對帝人、杏裏、靜雄和門田等認識的人有負麵影響的工作,那麽無論是接受還是拒絕,自己都必須想些計策。


    她警惕地接過照片。


    塞爾堤通過那不經過眼球的獨特視覺上所感知到,照片裏的是一個中年人。


    年紀約四十多歲但不到五十,是個看起來很好相處、爽朗地笑著的紳士風格的男子。


    他的鼻子上架著老花鏡,服裝整齊,看起來就像某公司的社長,或者某私立學園的理班長。


    ——這個人是誰啊?


    ——難道要叫我殺這個人嗎?


    ‘那個,這個人是?’


    塞爾堤想寫下“該不會是叫我殺掉這個人吧?”這句話,但轉念一想,也許這個人是組織的上層人士,於是決定直接詢問。


    “澱切陣內,澱切shining·corpration的代表董事長……這麽說的話,您該有所耳聞了吧?”


    ——是的!


    ——那個,聖邊琉璃的!


    ‘我知道。’


    塞爾堤想起的,是一個偶像明星的名字。


    聖邊琉璃。


    最近由於與男性偶像羽島幽平的熱戀被曝光而受到媒體關注


    的女演員。由於演技精湛,塞爾堤和新羅都成為了她的粉絲,並開始關注她的動向。


    在熱戀被曝光的同時,她也遇到了一個麻煩。


    她所在的事務所澱切shining·corpration的社長澱切陣內神秘失蹤了,因此,所屬藝人事實上都成了被放逐者。


    在社長失蹤當天,向她發出邀請的是羽島幽平所屬的事務所“jatern·japan”。


    雖然有傳聞說是與她相愛的羽島幽平向社長說了不少好話,但社長失蹤的消息過於重大——因此,在一個月後的現在,那件事早已淡出了媒體的關注。


    ‘那麽,演藝事務所的社長怎麽了?’


    聽到塞爾堤的提問,四木用右手的食指敲著桌子,回答道。


    “我們之間私下曾有過交易……但產生了一點點不和。”


    ‘哦。’


    “當然了,我們把能用的情報網都用來找過……可實際上還是無能為力。老實說,我並不是要求您把所有時間都用在這件事上,隻是我想,您身為搬運者,有機會與各種各樣的人接觸。所以,如果得到什麽情報,請聯係我……”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忙。’


    ——就算這麽說,這件事也重要得非要把我叫到這裏不可吧。


    ——而且,雖然不太清楚,但找到並聯係的時候,這個叫澱切陣內也有可能已經成了山上的肥料或者水裏的魚餌了吧。


    看到塞爾堤不是很願意接受的樣子,四木苦笑著說道。


    “啊,隻是請您盡量幫忙。不必想太多。”


    ——心思又被他看穿了。


    塞爾堤一麵防備著這個男子,一麵平靜地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從他的話語判斷,這次當然還有別的事吧。


    “另外……還有一件事要拜托您。”


    “這也是一件和搬運者的工作有些不同的事……”


    ※※※※※


    5月3日傍晚


    川越街道沿線某高級公寓


    ——啊,塞爾堤還不回來啊。


    無頭妖精與人類同居的公寓。


    在這個150平方米的5ldk的豪華居所的中心,岸穀新羅一麵等待著心愛的女性歸來,一麵在地毯上打滾。


    他的服裝是白大褂,看起來和衛生什麽的豪無關係,隻是單純的變態而已——不過,在房間的一角掛著另一件用塑料布包起來的白大褂,看來,工作用和私下用的是分開的。


    不過,私下也穿著白大褂這一點就夠可疑的了。


    雖說新羅是密醫,接待的是不能給普通醫生診斷的病人,但連倫琴射線等檢查儀器都沒有,所以,他是個沒多少人需要的人吧。


    隻是,由於立場完全自由,所以老顧客還是有的。


    如果他要找一份工作的話,他也不是沒有相應的技術、知識和資質,不過,他本人似乎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隻是每天像個頹廢的人一樣和塞爾堤一起生活。


    ——是四木先生的工作嗎?


    ——塞爾堤最近不太想接受那邊的工作啊。


    ——以前完全對人類不抱任何想法的時候,她倒是滿痛快地接受那些工作的說。


    ——不過,這些四木先生也應該考慮到了吧。


    新羅並不認為四木是善類。


    他非常理解那條道上的人。


    不過,正是因為走在那條道上,四木才不會把黑暗的工作交給塞爾堤那樣的搖擺於兩條道上的人去做吧。


    量才適用。


    那些工作四木不會交給塞爾堤,而是會交給不安因素少的人去做。正因為知道他是個冷酷無情的人,新羅反而感到放心。


    本來,不和那樣的人扯上關係才是最好的,不過,考慮到塞爾堤非人類的立場,她可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工作。


    ——啊,就算買彩票中了3億日元,塞爾堤也會說為了生活充實而要去工作吧。


    ——要是有了孩子的話,她會成為照顧孩子的專職主婦嗎?


    ——看來,必須確認一下我和塞爾堤之間會不會有孩子。


    ——認養一個養


    子也是個辦法呢……戶籍上,就寫父親與義母的養子。


    ——啊,怎麽我會想起自己成為專業主夫,塞爾堤在外麵工作的情景?


    ——塞爾堤成為專業主婦的樣子……


    ——影子製作的……圍裙。


    ——啊!?裸體圍裙?


    新羅一麵傻笑著想象,一麵更加興奮地在地毯上打滾。


    他的樣子已經完全是個變態了,不過,和他同居的人現在不在這裏。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30分鍾左右,門鈴響了。


    “啊,她回來了吧?”


    一想到塞爾堤回來了,新羅就興奮地跳了起來。


    聽到連續響起的門鈴,新羅一麵快步衝向門口,一麵說道。


    “幹嘛按門鈴啊?沒帶鑰匙嗎?”


    由於大腦裏想的全是塞爾堤,新羅根本沒想過按門鈴的人不是塞爾堤的可能性非常大這一點。


    打開門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一點,但為時已晚——


    站在門口的,是傍晚才見過的穿著酒吧侍應生服的人。


    “……”


    不是持槍的殺手或者強盜已是萬幸,新羅這樣想道。不過,就危險程度而言,此人和他們有得一拚。


    新羅半閉著門,歎道。


    “下次看來該找個沒有鑰匙就進不了大門的公寓了。”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看起來你似乎很想被揍一頓啊。”


    聽到靜雄的話,新羅苦笑著擺了擺手。


    “饒了我吧,被你揍的話,可真會要命的。”


    “我可以進來嗎?”


    新羅看著這個一邊撓著腮一邊發問的舊識,平淡地說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有什麽事嗎?昨天帶來的那個孩子已經能走路了,所以回去了。”


    “我知道,剛才還在街上呢。”


    “真有精神呢,被你打了那麽多次,頸椎居然沒有錯位。”


    新羅一邊說著一邊打開門,準備讓靜雄進來——


    “……啊?”


    這時,他才發現除了靜雄,還有其他的人。


    “咦?這個人,是靜雄的上司……”


    “沒錯,現在是初次介紹,這個人是湯姆前輩。”


    “嗯,這個我知道……”


    新羅的目光早已不在這個雷鬼頭的青年身上——


    而是轉向了緊緊抓著靜雄的腰帶的,小學生模樣的少女。


    “這個女孩子是誰?”


    ※※※※※


    同一時刻來良學園


    不管私立還是公立學校,連休就是連休。


    以離池袋車站近而聞名的高中私立來良學園也理所當然地迎來了同樣的連休的第一天。


    可是,學校裏的人卻出奇地多。


    運動社在狹窄的操場上人聲鼎沸,文化社也在為6月的藝術競賽努力著。


    龍之峰帝人也是在休息日來到學校的學生中的一人。


    他本是屬於回家社的,但由於是班長,所以為了商量修學旅行的事而來。


    本來,在放學後就要做這件事的,但由於關於連休的會議拖得太長,隻好用連休的第一天來做了。


    盡管學校方麵不太情願,但由於這是學生主動提出的,而且,對於因早已有預定而之前沒能來的委員來說,也可以在連休剛開始的時候征詢意見,並做出最後的調整。


    “唉,終於結束了。”


    雖說是決定修學旅行計劃,但沒想到會爭論得那麽激烈。


    帝人身後,有一個人開口道。


    “帝人同學,辛苦了。”


    “啊,是園原同學啊。確實很累人呢。”


    站在帝人身後的,是同為班長的少女園原杏裏。


    不過,在當班長之前,剛入學的時候他就與這個少女相識了。


    插圖p59


    帝人喜歡杏裏,雖然他本人嘴上沒說,但這已是公認的事實,杏裏對帝人也很好。在校園裏,兩人已經被認定為官方情侶了。


    不過,當事人帝人和杏裏並不知道這個事實。


    因為,對他們來說,對方和自己是朋友關係。


    盡管帝人的心裏有想立刻向她告白的衝動,但他認為,這得等到某個問題解決之後再說。


    他的大腦裏想起的是最近退學的好友。


    紀田正臣。


    兩人是同鄉,自小相識,加上認識了杏裏,三人的高中生活過得非常充實。


    可是——


    三人之間,各自藏著巨大的秘密。


    龍之峰帝人是“dors”的創始人。


    紀田正臣是與之對立的幫派“黃巾賊”的創始人,也是領導者。


    而園原杏裏——則與塞爾堤,史特路爾森一樣,是個有著非人類的“異形”一麵的少女。


    他們以某個事件為契機,相互知道了一些對方的底細——


    但結果就是紀田正臣從他們眼前消失了。


    不過,帝人和杏裏並不認為這是訣別。


    正因為相信他還會回來,所以他們並沒有追究對方的秘密。


    因為,他們決定。


    在正臣回來的時候,將秘密相互傾吐。


    因此,他們的關係既沒有前進,也沒有崩潰,而是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


    可是——能夠瓦解這種平衡的事,昨天發生了。


    在聊天室中自稱“巴裘拉”的正臣與自稱“田中太郎”的帝人說話了,他在話語中稱呼的不是田中太郎,而是龍之峰帝人。


    ——可是,這件事該對園原說嗎?


    談話的內容有些危險,並不像正臣回來的契機。


    dors危險了。


    對內容非常在意的帝人在dors成員專用的手機聊天室和論壇確認過,但裏麵都沒有值得一提的內容。


    可是,正臣在這一方麵確實有著比自己更敏銳的感覺和更靈通的情報網。


    貿然對杏裏說這件事的話,也許會讓她產生不安。


    還是說,下定決心對她說了比較好?


    迷茫的帝人就這樣與杏裏在校園內走著——


    這時,一個與帝人的心情完全相反的、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


    “帝人學長!園原學姐也在啊!兩位辛苦了!”


    兩人回過頭,站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男生。


    黑沼青葉。


    他是上個月才入學的新生,帝人他們的學弟。


    他是dors的一員,也是知道帝人的dors成員身份的少數人之一——但從上個月與帝人和杏裏一起被卷入某件麻煩事之後,他們之間就沒有了過多的接觸。


    “啊,青葉同學……有什麽事嗎?一年級和修學旅行沒什麽關係吧?”


    帝人以為他因為那次麻煩事件造成了心理創傷,所以一直回避自己,但青葉的表情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依然是和一個月前一樣的笑容。


    隻是,對於有過被暴走族的人追趕的經曆的人來說,這種笑容顯得有些奇怪——


    但龍之峰帝人並沒有覺察到這種違和感。


    “啊,我在參加社團活動啦,我是美術社的。”


    “哦,是這樣啊。”


    他隻是來閑聊的嗎?


    這樣想著的帝人決定簡單地回應他幾句。


    可是,不待帝人開口,青葉就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事。


    “帝人學長,明天有時間嗎?”


    “啊?”


    “上個月發生了那樣的事,因此,不是沒能讓您帶我去逛街嗎?所以我想連


    休的時候,我們三人一起去哪跟誑誑。”


    “啊,那個……明天我……”


    若是平時,帝人一定會爽快地答應下來。


    可是,現在的他非常在意昨天正臣說的話。


    最好不要和dors的人在一起。


    對方這樣忠告他,先不提狩澤和遊馬崎他們,如果是黑沼青葉,情況會變成什麽樣呢?


    作為一個高中生生活著,帝人想起了這句話。如果不讓青葉提起dors的話題,那麽他們就隻是普通的同一所高中的學長和學弟的關係。


    ——可是,還是不要外出比較安全吧。


    ——既然dors有可能發生什麽事,那麽最好留在家裏搜集情報。如果真的出事了,就給所有人發警告,這樣做也許比較好。


    ——那麽,這次就拒絕掉好了,等正臣的事解決了再約他。而且,我也想把青葉同學介紹給正臣。


    做出決定之後,帝人遺憾地搖了搖頭。


    “……唔,抱歉,明天有點事。”


    “啊,真遺憾哪。”


    聽了帝人的話,青葉表現出明顯的失望情緒——


    但他立刻又恢複了笑容,向站在帝人身邊默不作聲的杏裏問道。


    “那麽,園原學姐如何呢?”


    “啊?我倒沒什麽事……”


    ——啊?


    杏裏出人意料的回答讓帝人不禁叫了起來。


    “不過,我可沒自信帶路。”


    “請別擔心,我也做過了許多調查。”


    ——啊?啊!?


    如果杏裏和帝人是正式的戀愛關係。


    或者說,如果杏裏能稍微機靈點,看出帝人的心思的話,是不會這樣回答的吧。


    不過,對於對戀愛反應遲鈍的她來說,青葉的話裏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她露出“叫我當向導真的沒問題嗎?”這樣的表情。


    “沒問題的!杏裏學姐是個美人!隻要有您在我身邊,我就覺得無比榮耀。”


    ——杏裏學姐?


    ——從園原學姐這個稱呼升級了!?而且,還叫得如此自然!?


    ——這是作弊,是作弊啊,青葉同學!


    “請別取笑我了!”


    “我沒開玩笑啊,對了,明天幾點……”


    這時,帝人終於忍不住出聲。


    他大叫起來。


    “等等。抱歉,我搞錯了,明天我有時間。”


    “啊,真的嗎?”


    青葉露出純真的笑容,這使帝人的內心感到非常混亂。


    ——啊……他這麽高興啊。


    ——剛才隻是和園原同學開玩笑嗎?


    “……不過我有條件,隻能白天去。晚上的話,現在是休假,有許多人會來,很不安全。”


    “嗯,沒問題。”


    依然沒有弄清這個少年的意圖,帝人安排好了4日白天意料之外的日程。


    也許,用被迫安排這句話來說比較恰當。


    就這樣,帝人即將再次踏進非日常中。


    他甚至依然沒有意識到這究竟是單純的偶然,還是什麽人的刻意安排。


    或者說——沒有意識在dors結成之時,自己就已經踏入了非日常中。


    龍之峰帝人的日常即將平靜地迎來終點。


    ※※※※※


    川越街道沿線某高級公寓


    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靜雄一麵拿著鋼製杯喝茶,一麵好奇地問道。


    “說起來,新羅,你在家裏也穿白大褂啊。”


    麵對這明顯理所當然的疑問,新羅不知為什麽得意地挺著胸回答道。


    “是啊,塞爾堤不總是穿著黑色騎手服嗎?那樣的話,強烈的對比不就形成了鮮明的光影效果嗎?光與影處於對立的兩麵,卻總是成雙成對地出現,我們就是這麽親熱的一對。漫畫和電彤裏的黑暗勢力會刻意營造這種對比,應該是出於對壯大的黑暗麵的自豪。也許可以說是支配欲,不過,被塞爾堤支配也不錯。”


    “閉嘴。”


    靜雄隻是用指頭彈了新羅的腦門一下,但這個密醫卻感到仿佛被竹刀迎頭劈下一樣的衝擊。


    “別說得好像自己是光明一麵的人一樣。與塞爾堤相比,你才是黑暗麵的人。”


    “我覺得有話好好說,這才是和平的做法。”


    看著眼前的兩人,湯姆輕歎道。


    “這確實是變態啊……”


    “等等……什麽叫確實!靜雄你到底在職場的同事麵前把我說成什麽人了!?……算了,也好,如果訴說對塞爾堤的愛是變態行為的話,我就當個變態也沒關係。”


    新羅揉著紅腫的額頭,重新調整呼吸,說道——


    “接下來,該對我說明來意了吧?”


    他看著盤腿坐在房間一角的少女。


    “剛才你雖然一麵敷衍著一麵強行闖進來,但什麽都瞞不過我的眼睛哦!這個孩子似乎在害怕呢。”


    說著,新羅歎了口氣,目光嚴肅地問道。


    “為什麽要綁架她?”


    “不是綁架。”


    立刻給出否定回答的是湯姆。


    他大概是察覺到靜雄很生氣,於是決定主動回答,讓他的情緒平複下來吧。現在靜雄的臉上依然充血,但看得出來,他在慢慢恢複平靜。


    新羅確信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這個叫湯姆的男子一麵盡量注意著不要刺激到靜雄,一麵平靜地開始解釋。


    ※※※※※


    30分鍾前sunshine60通大道


    “去死吧!”


    ——啊?


    身材相對較高的靜雄沒有聽明白這個突然撲進自己懷中的少女在說什麽。


    比靜雄稍遲些離開店的湯姆卻聽到了這句話,他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過,湯姆的耳朵很正常。


    少女笑著,握住手中的東西,並把它推向靜雄的腰邊。


    隨後,看著湯姆。


    隨著“劈啪”的聲音,靜雄的腰部飛濺出青白色的火花。


    “好疼。”


    靜雄輕聲叫了一聲,隨後立刻把少女的手撥開。


    “啊!”


    一個接受器一樣的方形機械從少女手中掉落。


    靜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也正因為不明白,所以他沒有發火。


    靜雄把從少女手中掉落的“那個東西”拾起,認真地觀察著。


    那個黑色的方形物體看起來像無線接收器或者懷燈。


    “……我說……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是什麽?”


    物體上有一個像開關一樣的部件,靜雄試驗按了一下——


    “劈啪劈啪”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機器前端的金屬部分飛濺出青白色的火花。


    “這是什麽?電擊槍?”


    即使這樣,靜雄還是無法把眼前這個小學生模樣的少女與電擊槍聯係在一起,他陷人了思考中。


    “喂,靜雄……”


    聽到身後湯姆的聲音,靜雄才回過了神。


    他看看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停下腳步,躲得遠遠地看著他。


    他手上的東西是電擊槍。


    腳邊蹲著的,是一個少女。


    靜雄剛從客觀上理解了自己所處的狀況——這時,他發現看客中的一人跑向了站在遊戲廳旁的警察。


    “啊,遭了,是剛才來抓強盜的警官。”


    湯姆立刻分析了下當前的情況,之後抓住靜雄的肩膀說道。


    “總之,先逃吧,現在可無法做解釋。”


    話音剛落,湯姆就展


    現了與靜雄一起行動時練就的神速。


    “……啊?”


    早已錯過“生氣”的時機,靜雄露出不解的表情跟在湯姆後麵跑了起來。


    就這麽逃跑的話,這件事本應以神秘少女被警察保護起來而告終——


    可是,靜雄卻發現自己的背後比平時沉重。


    他一麵跑著一麵回頭——發現在視線的斜下方有一撮晃動著的頭發。


    由於靜雄具有不同尋常的怪力,所以在一段時間內,他並沒有發現。


    剛才那個少女正緊緊抓住他的後背和腰帶,也就是說他正拖著那個少女奔跑。


    “不可以……逃跑……去死……去死吧……!”


    少女一麵抓著靜雄的身體,一麵說著這些危險的話語。


    靜雄無法理解少女在說什麽。


    無法明白為什麽這個幼小的少女會對自己產生如此強烈的殺意。


    以前被槍擊的時候,在意識到對方“帶著殺意槍擊自己”之前,他也沒有生氣。現在的狀況可以說和那時一樣。


    “湯姆前輩,這個孩子怎麽辦?”


    靜雄一麵跑著一麵問,湯姆看到粘在靜雄背後的少女,立刻大叫起來:“哇,這下可麻煩了!”但他立刻恢複了冷靜,問道。


    “你有沒有認識的人?在街上像這個樣子的話,太惹眼了。”


    “我們的事務所!”


    “把公司卷進來就更麻煩了!對了,你弟弟家怎麽樣?”


    “他家經常有雜誌記者出沒啊!”


    說話間,靜雄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密醫的話,被卷進來也沒問題吧。”


    ※※※※※


    “我明白了,我要說的隻有一件事。”


    聽完了解釋後,新羅帶著奇怪的表情朝靜雄望去,並嚴肅地問道。


    “為什麽要綁架她?”


    噶啦!


    聽到奇怪的聲音,新羅連忙望去,隻見靜雄握緊了拳頭。


    奇怪的是,他手上的鋼製杯不見了。


    不過,這個疑問立刻就解開了。


    靜雄攤開手掌,出現了一個像錫箔一樣被揉成一團的,原本應該是杯子的物體。


    “抱歉,我會賠償的。”


    “……沒關係,我正想換個新的呢。”


    “不是,我是說對不起製造杯子的人。”


    “嗯,你能對經常破壞的護欄啊、街燈什麽的也這麽想,並坦率地道歉就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怎麽可能幹出綁架這種事嘛。與其綁架,還不如空手拆銀行的金庫來得更快。”


    新羅一麵流著冷汗,一麵朝房間的角落望去。那個少女比剛才抖得更厲害了。


    “說起來,沒從她身上問到什麽嗎?”


    “她抖著這麽厲害。雖然用那樣危險的玩具搞惡作劇,但嚴厲地逼問的話,她不是很可憐嗎?”


    說著,靜雄把電擊槍扔給了新羅。


    新羅接過槍,放心地說道。


    “幸好你還有一顆人的心。對這樣的小女孩動粗的話,連我都要忍不住站出來了。”


    說著,新羅走到少女麵前,蹲下身子看著她。


    “你沒事吧?已經沒問題了哦。被那個可怕的哥哥帶著到處走是很不好受的,不過,我和那個人間凶器不同,是個倡導愛與和平的人哦。”


    “冷靜點,別當著小孩子的麵好不好?”在新羅身後響起的,是湯姆製止靜雄的聲音。新羅對著少女微微一笑,可是——


    “…………”


    少女根本不說話,隻是警惕地盯著他。


    雖然態度頑強,但少女的身體依然抖得十分厲害。


    她看起來並沒有要逃跑的意思,雖然那時候嘴上一直說著“去死吧!”,但現在的她看不出有什麽攻擊性。


    “……”


    少女的態度讓新羅感到有些不對勁,他用手摸了摸少女的額頭。


    隨後,這個密醫立刻腮出了嚴肅的表情,對身後的兩人命令道。


    “裏屋的櫃子裏有給客人用的毛毯,幫我拿來!”


    “?”


    “這個孩子身體好燙!快去燒開水!”


    新羅的話讓公寓裏亂成了一鍋粥。


    也許是從新羅的態度裏感覺到了什麽——少女像斷了線的木偶似的倒下去,失去了意識。


    ※※※※※


    30分鍾後


    讓少女睡在裏屋的新羅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少女雖然並沒有什麽病症,隻是由於極度緊張才變成那樣,但依然不能疏忽。


    新羅站在隱蔽藏櫃前,看著裏麵無數的不得在市麵上流通的藥品想了一會兒。


    ——突然,他感到口袋裏的東西的沉重感,於是把它拿了出來。


    那是剛才靜雄扔給他的電擊槍——


    按下開關,青白色的火花就立刻躥起,並伴隨著電離子在空氣中炸裂的聲音。


    看到這明顯被被改造過的電擊槍發出的火花,新羅想起了剛才的事。


    “……這東西明顯被改造得更強力了啊。”


    “……隻是叫一聲‘好疼’就沒事了……那家夥越來越像個怪物了啊。”


    ※※※※※


    5月3日夜晚池袋某處某道路上


    ——真沒辦法。


    塞爾堤·史特路爾森一麵歎息著,一麵思考將來的事。


    ——接了個麻煩的工作呢。


    不知從四木那裏接到了什麽樣的工作,塞爾堤的情緒難得地變得陰暗起來。


    在信號燈亮起、停車的時候,她那沒有前燈的機車的引擎發出了嘶鳴聲。


    ——謝謝你,克修達。


    塞爾堤的內心微笑著,並撫摸著搭檔的車把。


    ——不過,弄不好,也許好幾天都不能回去了。


    ——趁現在和新羅聯係一下更好一些吧?


    ——還是回去之後再和他解釋比較好呢?


    塞爾堤正想著的時候,交叉路口的信號變成了紅燈。


    在雙車道道路左側的塞爾堤準備等信號燈一變綠,就騎著克修達衝——


    可是,在信號燈轉變之前,她就發現一輛機車在自己身後停下了。


    一開始的時候,她吃驚得顫抖了一下,以為是警察——當她把視線轉過去之後,發現並不是,不過是普通的機車。


    騎手和塞爾堤一樣,帶著頭盔,穿著黑色騎手服。


    看起來是個典型的暴走族,沒什麽值得塞爾堤在意的,可是——


    塞爾堤的視覺探測器卻感知到了奇怪的雪花點。


    ——?


    在察覺對方的真正身份之前,塞爾堤看到信號燈變綠,就衝了出去。


    “晚上好,萬聖節的騎士。”


    突然——身後的騎手輕聲說話了。


    塞爾堤的聽覺能夠清晰地捕捉到對方說的話。


    那大概是不想讓自己聽到的自言自語吧。


    盡管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麽,塞爾堤也並不想追究,而是加快了速度,可是——


    “小孩子遊戲的時間結束了。遺憾,可惜。”


    她聽到身後的騎手說出這樣一句話——


    同時,強烈的衝擊躥上她的上半身——


    塞爾堤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感到自己的身體重重地摔在了道路上。


    ——“這次的工作是當保鏢。”


    在刺痛感傳來之前,塞爾堤的大腦中先響起了四木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裏……”


    ——“但希望您能找出來,並暗中加以保護。”


    被要求擔任護衛的工作,這讓塞爾堤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可是,她無法拒絕委托。


    ——“……也許有人想要她的命。具體情況恕我無法說明……”


    ——“希望您保護照片上的這個人。”


    四木交給塞爾堤的,是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看起來還不到10歲的小女孩。


    少女的表情雖然有些陰沉,但也顯得有些幸福。


    ——“她的名字叫栗楠茜。”


    ——“是我們組長的孫女。”


    ——“現在離家出走了。因為她討厭我們這一行。”


    ——我也不喜歡你們這一行。


    塞爾堤感受到了疼痛,開始呻吟起來,並確信自己“不好的預感”言中了。


    她不知道對方對自己做了什麽。


    不過,隻要知道對方確實對自己做了什麽,這就夠了。


    因為,她確認了兩個重要的事實。


    一個,是由於剛才的衝擊,自己的頭盔被擊飛了。


    另一個——則是自己現在陷入了某種麻煩之中。


    就這樣,本來就是非現實的存在的塞爾堤——


    被強製性地卷入了人類的現實之中。


    5月3日夜晚聊天室


    ——田中太郎進入聊天室——


    田中太郎:【晚上好。】


    田中太郎:【都沒人在啊——大家是不是都出門了啊。】


    田中太郎:【今天還特意晚來了一會兒呢,塞頓也沒在啊……】


    ——狂進入聊天室——


    ——參進入聊天室——


    參:【晚上好。】


    狂:【貴安,太郎大人。連休第一天就奔聊天室了,讓人感到一絲莫名的悲涼啊。不過反正在電腦世界中,休息日與平時、晚上和白天都沒有什麽區別。誰都不會責備你。但是,如果你期望有人來責備你,我會全力以赴用語言來責備你的。來吧,是時候來試一下你是s還是m了!】


    田中太郎:【啊,晚上好。】


    田中太郎:【你還是老樣子啊。】


    狂:【是時候來試一下了!】


    田中太郎:【連說兩遍嗎!?】


    參:【對不起。】


    田中太郎:【呀,即使參道歉也……】


    ——罪歌進入聊天室——


    田中太郎:【啊,晚上好——】


    參:【晚上好。】


    狂:【哎呀哎呀,看來令人迷茫的假日也會有旅行者來到這種地方啊。假期悶在家裏會死的哦。雖然說兔子會因寂寞而死是迷信吧,不過人倒是會有因寂寞而死的哦。】


    罪歌:【對不起。】


    田中太郎:【為什麽罪歌要道歉呢w】


    狂:【……你這麽坦率的道歉的話,我反而不知道要怎麽反應才好了。】


    田中太郎:【不管坦不坦率吧,說起來壓根兒就沒有道歉的必要啊。】


    罪歌:【對不起。】


    田中太郎:【又道歉嗎!?】


    田中太郎:【話說回來,狂你又怎麽樣呢?】


    田中太郎:【狂你不也是在這裏呆著嗎?】


    狂:【不必擔心。我和參今天一天在池袋的大街上反複飽享了人生。首先是在namjatown(注:南夢柯南佳城,是日本最大的室內主題公園)餃子館吃遍了所有的餃子,然後在世界進口市場和專賣店街的aparu購物,不過在60樓大道的時候看到了一個超帥的人現場抓獲搶匪哦,超痛快的說!】


    參:【餃子很好吃。】


    田中太郎:【搶匪啊,一定造成了很大的騷動吧。】


    田中太郎:【……在60樓大道的話,莫非是那個給壽司店攬客的黑人,或者是穿著酒吧侍者生服的那個人嗎?】


    狂:【哎呀!】


    參:【靜雄先生。】


    田中太郎:【誒?你知道靜雄先生嗎?】


    狂:【不好意思,我竟然打出這麽短的句子。田中太郎你啊,單從你在聊天室裏打的字來砑的話,我覺得是一個連蚊子都打不死的老實人,不過竟然還知道靜雄先生啊,沒想到你也挺見多識廣的嘛~莫非你在現實世界是一個全身刺青、傷疤累累、肌肉發達的大塊頭?還是說是一個賣毒品的?】


    罪歌:【是和平島先生嗎?】(小自由注:真的就是這麽打的……我也在想不是平和島靜雄麽?)


    田中太郎:【對不起,我來不及吐槽了。】


    田中太郎:【話說回來,罪歌你也知道嗎?】


    罪歌:【一點點。】


    罪歌:【對不起。】


    田中太郎:【為什麽要道歉啊w】


    狂:【不過很遺憾,今天看到的不是靜雄先生。是一個臉上纏著繃帶、帶著眼罩,看上去像是個花花公子模樣的人。不過並不是那種溫文爾雅型的,而是那種有點兒肌肉、看上去很華麗的人。】


    參:【圍了好多女生。】


    參:【好羨慕。】


    田中太郎:【那是挺讓人羨慕的。不過真厲害啊,居然能抓到搶匪,好像警察一樣。】


    狂:【說到警察,剛剛在路上看到好玩的事了哦。】


    田中太郎:【什麽事呢?】


    狂:【剛剛在天橋上聚集了好多人,十幾個男的在天橋的上邊下邊像玩互推遊戲似的。】


    參:【被推了而已,不許哭。】


    田中太郎:【誒——?】


    狂:【我覺得大概是暴走族之類的集會吧……話說回來,大家知道dors嗎?可以稱作是聚集在池袋的魔性的黑暗,惡之地帶,是一群絕妙的令人不愉快的家夥。】


    參:【dors。】


    田中太郎:【嗯——知道一點兒。】


    罪歌:【具體的不太清楚。】


    狂:【所謂的dors,有說是“墮落的愛人(lovers)”的略稱,也有說是“價值1美元的家夥們的集會”或是“用1美元就能殺人的集團”或是“大太法師們(注:大太法師,傳說中的巨人。傳說一夜之間做出了富士山。)”啊什麽的,總之,是一個很神秘的組織。雖說是類似於獨色幫那樣的集團吧,但又沒有特定的顏色,是混跡在城市中的瘋狂的集團!】


    參:【好帥。】


    田中太郎:【說是瘋狂的集團……這也有點兒……】


    狂:【就是瘋狂的集團哦。因為,連他們的目的啊什麽的都不清楚。如果是一般的獨色幫的話,通過會在街上發泄個壓力什麽的就能判斷出來,也有的可能是為了金錢或者是暴力團夥的承包組織,即便如此,隻憑有實體的這一點,就能很容易了解。但是,dors並不是那樣。】


    參:【不是那樣?】


    田中太郎:【是你想太多了啊。】


    狂:【dors沒有實體。而且,誰是集團的一員都不知道哦!說不定走在路上的學生或者是一般的家庭主婦都有可能是dors的一員。“在路上隨意打聲招呼過來的同班同學說不定其實就是dors中的一員”,這種懷疑也是很有可能成立的……老實說,就連成員有幾個人都是個謎。】


    田中太郎:【話是這麽說……】


    田中太郎:【但是,那單單隻是類似社團一樣的東西吧?是想要加入的人隨便就可以加入的地方吧。我覺得和自稱琦玉縣民、自稱都市人是一樣的吧。】


    狂:【我認為那種想法稍微有點兒不合理哦。dors是自己認為自己屬於那裏才會加入到那裏去的,雖說是在網絡世界中,但實際上會有類似交


    流群那樣的東西存在。他們的關係網絡雖然不算嚴格,但確確實實是以dors這個名字維係在一起的。你不覺得這一點很可怕嗎?】


    參:【可怕。】


    田中太郎:【你說的可怕……比如說是什麽樣的可怕呢?】


    狂:【比如說,“人的眼睛”這種監視攝像機,就是平常存在於大街上的。與監視攝像機不同的是,這是通過監視者的主觀而反映出來的。而且,被監視者並不會意識到那裏有監視者。這就如同,“若在城市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了的話,就會被dors的人抓住弱點”一樣的道理。】


    參:【可怕。】


    田中太郎:【是你想的太多了啊。不會有那種事的。】


    狂:【……為什麽,田中太郎會站在不過是獨色幫的dors那一邊呢?算了,這一點現在就先不追問了。但是,你真的可以斷言嗎?dors不會做一些握著他人把柄的事嗎?因為他們可是獨色幫啊!說到底他們的存在自身不就是反社會性質的嗎!】


    參:【暴力團夥誒呀吼!】


    田中太郎:【話是這麽說啊……】


    參:【好痛。】


    參:【被掐了。】


    田中太郎:【不過,即使說是獨色幫,但我聽說的隻是在網絡上收集情報的集團啊。雖然偶爾也會有些類似於線下網聚的聚會吧,但是暴力什麽的……】


    狂:【那我再問一遍你同樣的問題。】


    狂:【你真的能那樣斷言嗎?】


    狂:【假設你是dors其中的一員的話,“因為自己沒做那種事,所以其他人也不會做那種事。”這樣的結論你不能斷言的吧?dors人數眾多,而且還聽說成員之間連臉都沒見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即使有誰在背地裏借著dors的名字做些什麽事情,那也並不奇怪吧?】


    田中太郎:【話是這麽說……】


    罪歌:【那個……】


    罪歌:【請不要吵架。】


    田中太郎:【啊,不是的,我們並沒有在吵架啊,罪歌w】


    狂:【我也沒有在吵架。因為我對田中太郎沒有任何個人情感上的憎恨或是憤怒哦,反而是對作為聊天網友的他抱有好感。想kiss他,啾!】


    參:【惡心。】


    參:【好痛。】


    參:【又被掐了。】


    罪歌:【對不起。】


    田中太郎:【所以說為什麽罪歌你要道歉呢w】


    田中太郎:【算了算了,總而言之,雖然會有那種擔心吧,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怎麽聽說過dors在池袋集團鬧事或是特別不好的事,即使有也隻是經常發生的街頭打架的程度。】


    狂:【可是,也並不是那樣。他們的瘋狂在池袋的街道上不斷的來回旋轉,因為離心力的作用,重量輕的次品就會回旋在外側的啊。】


    參:【一圈一圈的啪!】


    狂:【其實,dors的人最近好像在向其他縣的人挑釁,就好像隻是強行推銷一樣。突然毆打對方的頭,把“打架”這一商品強行推給對方。不管買還是不買,一直毆打到對方動不了為止,一直毆打毆打毆打毆打毆打毆打毆打,那場景一定非常悲慘。】


    田中太郎:【哎?】


    參:【我也聽說了。】


    參:【琦玉縣的人……】


    參:【有被dors的人打。】


    田中太郎:【真的嗎?】


    田中太郎:【那個情報報的來源是哪裏呢?】


    狂:【你聽說過社會網絡工作體係中的“pakuri”嗎?】


    田中太郎【算是會員。】


    狂:【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那裏和mii不同,會員注冊是以自我申請製的。沒有能邀請你的熟人也可以簡單的注冊。哎呀,不好意思,我並不是說田中太郎看上去像是沒朋友的人,不過有沒有那種意思要看今後你的行動了哦!嘛,因為我的年齡是在mii對象年齡以下,所以注冊不了。】


    田中太郎:【我說,那個在pakuri的哪裏呢?】


    狂:【啊啊!真是對不起!不知不覺就說的起勁了!】


    狂:【pakuri裏麵的聊天組搜索裏麵有“琦玉的暴走族問題”的聊天組,首先先請試著找一下那個。】


    田中太郎:【我先搜索一下。】


    狂:【那個話題裏麵的某個地方有一個“關於dors”的帖子。我就是從那裏得到的情報,如果那裏寫的事情是假的的話,就隻會白白的讓太郎你混亂了。】


    狂:【要是這樣的話,我會坦誠的謝罪,會將這心和身體作為補償交付出去……我的身體也不是那麽精致的東西,所以不知道到底可以算是多少補償,但是隻要對太郎來說能作為一點點的安慰的話,那真是恐悅至極。】


    參:【h——】


    田中太郎:【我去確認一下。】


    狂:【無視嗎?感覺到被一絲寂寞感所籠罩了啊。請負下這個責任。】


    參:【h——】


    狂:【以dors之名向琦玉縣的暴走族挑釁。如果說這是誰的陰謀的話,沒有幫色這一點是弊病啊。誰都可以自稱是dors來推卸罪行!】


    罪歌:【好可怕啊。】


    田中太郎:【不好意思,我去確認一下。】


    田中太郎:【今天還有點兒事,這就下了。】


    狂:【哎呀,那我們今天就聊到這裏吧?】


    罪歌:【晚安。】


    參:【晚安。】


    田中太郎:【謝謝了。】


    田中太郎:【還有就是對不起了,狂。貌似讓你不愉快了。】


    狂:【沒有沒有,請不要介意。】


    田中太郎:【謝謝。】


    田中太郎:【那麽再見了。】


    田中太郎:【大家辛苦了——】


    ——田中太郎離開聊天室——


    狂:【那麽諸位,黃金周才剛剛開始,大家要注意安全啊……不過話說回來,今天塞頓、甘樂和巴裘拉都沒來呢。】


    參:【是啊。】


    ——狂離開聊天室——


    ——參離開聊天室——


    罪歌:【晚安。】


    罪歌:【對不起。】


    罪歌:【沒趕上。】


    ——罪歌離開聊天室——


    ——聊天室裏中現在沒有任何人——


    ——聊天室裏中現在沒有任何人——


    ——聊天室裏中現在沒有任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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