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幾乎是以強勢的姿態,蓋住了情穀欠的腥靡。


    高大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堪堪倒下。


    司徒雲舒扶著他,雙眸猩紅了幾分,扶著他,也僅僅是扶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喉嚨裏,像是梗住了什麽,上不去也下不來。


    她的聲音,也無法發出。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腹部,一直不停的往外流血。


    “我……我知道你恨我。”慕靖南抬起手,輕撫著她的臉,“雲舒,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是個多惡劣的人。是,我有許許多多的缺點,也有很多的不完美。我也想過為你改變,可……本性如此,我改不掉了。也不想再偽裝了,我要你。”


    他艱難的開口,“我要你在我身邊,以我妻子的身份,以慕太太的身份。而不僅僅是言禮和安璿的媽媽……對不起,傷害了你。”


    可即便是如此,他仍舊不會放她離開。


    他們糾纏了這麽久,若是能放手,他早就放手,讓她獨自去幸福了。


    可他做不到。


    他對她,難以放手。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糾纏吧,誰也別放過誰。


    地獄也好,天堂也罷,共沉淪吧。


    “……你瘋了?”良久,司徒雲舒才從齒縫中,擠出輕顫著的三個字。


    瘋了。


    他一定是瘋了。


    她自詡對慕靖南完全了解,更自詡見過他所有的模樣,憤怒的,冷血的,甚至是瘋狂的。


    可拿刀毫不猶豫的刺向自己這麽愚蠢的事,慕靖南竟然做了。


    她震驚,也不敢置信。


    饒是再不敢置信,這樣的事情,還是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發生了。


    鮮血的味道,她早已習慣。


    執行任務多年,常年與血為伴,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帶著些微腥甜的味道。


    她以為自己能夠完全適應的,可目光觸及那還在不斷往外流血的傷口,她竟然惡心得泛嘔。


    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幹嘔了起來。


    強行壓下胃部的不適,她轉頭去找電話,“我給你叫醫生。”


    “雲舒。”慕靖南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了回來,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著她,“留在我身邊,好麽?”


    “……”


    “過去的事,我們徹底翻篇。以後,不會再提,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好不好?


    雲舒,我們忘掉所有的過去,開心的,不開心的,難過的,全都忘掉。


    以後,我們重新開始,我們給彼此一個機會,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打破了臥室裏僵滯的氣氛。


    是她的手機。


    司徒雲舒掙脫開慕靖南的手,她跑到床畔,在床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是莫聲打來的電話。


    她餘光看了一眼慕靖南,抿著唇角,接起了電話:“喂。”


    那端,莫聲告訴她,已經找到金寧欣的所在點,現在就準備動身過去找她。


    現在,淩晨三點。


    現在……慕靖南還受著傷。


    “司徒小姐,今晚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次機會,難保慕靖南不會轉移地點。”


    莫聲在那端,提醒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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