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安,怎麽可能是總統的兒子?!”極度震驚之後,時念卿的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她搖頭說道,“總統大人,隻有一個兒子,他的名字叫霍慕之。”


    接待處的老師,連眼底深處,都漫著無止無盡的不耐煩。她已然篤定時念卿不是來了解情況,而是搗亂的。


    所以,她沒好語氣地吼道:“‘英皇’聯盟學院的第一宗旨,便是對於入學孩子的家世背景,查得近乎苛刻的嚴厲,容不得任何的作假與欺騙。霍時安,究竟是不是總統大人的兒子,用得著你來質問?!沒事的話,就趕緊走開。要知道,故意來‘英皇’搗亂,是犯罪,我若報警,警察不僅會把你抓起來,你更是要坐牢的。”


    “……”時念卿臉色,頓時慘白無色。


    從“英皇”帝國聯盟貴族學院的幼稚部出來,直到坐在停車場的女士跑車裏,時念卿的大腦都久久緩不過來。


    霍慕之的驗身禮,那般隆重,那般轟動,可謂是家喻戶曉、萬眾矚目。


    怎麽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霍寒景無緣無故,又冒出個兒子出來?!


    時念卿當時腦子裏,唯一的想法是:一定是她自己弄錯了,霍時安,肯定不是時世安。


    然,當她掏出手機,翻出時世安的照片,遞過去的時候,老師的目光落在時世安照片上的刹那,直接吼了出來:“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汙蔑總統的兒子,是你的兒子?!你想做什麽?!今天來英皇的目的,是不是想要挖掘更多孩子的訊息?!我警告你,立刻消失,否則,我真的報警了!!”


    其實,那老師說得很對。


    “英皇”帝國聯盟的貴族學院,對於每個進入學校念書的孩子的家世背景,調查得不僅是嚴苛,簡直就是變態。


    她當年憑著霍家的關係,進這所學校念書,單是在家等候消息,便足足等了三個月的時間。這期間,隔三差五,便有專門的調查組,對她進行拍照、調查、存檔,而且不止s帝國的調查組,還有十二帝國的其他駐s帝國的各國大使館。


    剛開始,時念卿不明白,不就去一所學校念書麽?!搞得這麽轟動,有這個必要?!


    直到她進入學校的那一刻,她才知道:這,究竟有多有必要。


    裏麵,全是王孫貴族。


    裏麵的學生,不僅家世顯赫,身份尊貴,還有十二帝國正統皇室家族的直係繼承者,就像霍寒景那樣的太子爺。


    但凡不小心,溜進去一個禍害,那可是皇室家族的災難。


    而且,在他們貴族的世界裏,向來秉持著一個信條: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他們的眼裏,高貴的血統,隻配得上更高的血統。他們的世界,容不得任何低等汙穢的東西,暗了他們璀璨的光輝。


    既然英皇的老師都口口聲聲說,霍時安,是霍寒景的兒子,那麽……一錯不了。


    隻是,時念卿搞不明白:她不過隨隨便便在晉城的街上,撿到的孩子,怎麽就是霍寒景的種了?!


    忽然想起:顧南笙第一次見到時世安的場景,他一眼就認出時世安像極了霍寒景。


    蘇媚也發出過這樣的感歎。


    她,怎麽就沒留個心眼呢?!


    時念卿恍惚得厲害,同時也忍不住勾起嘴角:冷嘲熱諷起來。


    霍寒景之前嘲諷刺她,是怎麽說的?!時念卿,是不是隻要是男人想睡你,你就讓他們睡?!


    然而,他自己呢?!


    估計,比她還不如呢。


    不僅有了霍慕之,就連街上隨便撿的一個流浪兒,都是霍家的血脈。


    他霍寒景是不是見到一個女人,都能把那女人睡了?!


    嗬~!!


    當然,最讓時念卿納悶不解的是:這些日子,她不僅沒有見到盛雅和霍慕之的半點影子,就連他們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打探不到,仿若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一樣。


    時念卿越往下想,思緒便越飛得遠。


    在她出神最厲害的時候,耳畔“碰~”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白光一閃,眼前模糊得什麽都看不見。


    時念卿的車速雖然不快,然而車頭撞在了馬路邊的路燈上之時,方向盤和駕駛區的左側車門上的安全氣囊,全數彈了出來。


    **


    近日,即將召開s帝國的內閣成員的選舉會。


    霍寒景剛剛忙完手頭的工作,準備開車回總統府,換一套衣服,然後去機場,飛一趟b國。


    行駛至半路。


    原本平緩的車速,突然停了下來。


    正在匯報三日之內行程的徐則,詢問開車的警衛:“怎麽回事?!”


    警衛眼睛,認真觀察著前方:“好像前麵發生了車禍事故。”


    聞言,徐則本能低頭看了眼腕表,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四十三分鍾。


    他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霍寒景:“閣下,需要調頭麽?!”


    霍寒景掃了窗外一眼,見隔壁車道的車,緩慢前行,顯然,車禍並不嚴重,都沒有封路。


    霍寒景淡淡悶哼道:“不用。”


    “是。”徐則頷首。


    之後,又嚴謹認真繼續匯報工作。


    霍寒景閉上眼睛,欲小憩一會兒。昨晚,一直都留在第二帝宮,他幾乎沒有合眼。


    黑色車輛,緩慢從最擁堵的路段行駛而過。


    徐則原本正在探討b國首相的事情,誰知,話語突然一轉:“閣下,那不是時小姐的車嗎?!怎麽撞路燈柱子上去了?!”


    “……”霍寒景猛然睜開眼睛的刹那,一眼就看見時念卿站在一輛紅色女士跑車的旁,跟兩名穿著製服的交警做筆錄。


    徐則先是小心翼翼觀察著霍寒景的表情,隨即低聲說道:“好像隻有時小姐一人,需要我下車去瞧瞧麽?!”


    霍寒景的眼睛,漆黑幽邃,不見一絲一毫的波瀾與情緒。


    他隻是經過的時候,稍稍側過視線,瞥了窗外的時念卿一眼,抿著菲薄的唇,並沒有發言的意思。


    “……我真的沒有喝酒,也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這車,是我朋友的車。”時念卿如實回答交警的每個問題。


    期間,旁邊有輛黑色的轎車,緩慢行駛而過。


    時念卿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都落在那印在牌照上,一個碩大的鮮紅的一個“霍”字上。


    “時小姐,你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清楚了。隻希望你下次駕車注意安全,請小心駕駛,文明駕駛,安全駕駛。”交警按照流程跟時念卿說明情況,卻瞧見時念卿的視線穿過他們,落在後麵的某個點上。


    “時小姐,時小姐……”


    “怎麽了,交警先生。”時念卿猛然回過神的時候,發現交警在不停喊她名字。


    交警皺著眉頭:“似乎你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如果精神不集中的情況下,我們建議你,不要駕車。”


    “是,是。”時念卿連連點頭。


    “那你跟保險公司的人對接下。”交警低聲說道,“你的具體情況,我們也會如實向保險公司反應。希望這樣的情況,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時念卿連連點頭。


    蘇媚趕到事故地點的時候,時念卿累了,正坐在車頭上,出神發呆。


    “怎麽樣?!有沒有撞到哪裏?!”蘇媚從車裏下來,立刻急切地問道。


    蘇媚拽著她,眼睛不停地瞅。


    時念卿搖頭:“沒事。”


    “那你臉色怎麽這麽差?!”蘇媚任然不放心,“我現在就帶你先去醫院做個檢查。”


    時念卿說:“隻是有些累了,回家趟床上睡一會兒就好了。”


    **


    總統府。


    霍寒景剛剛換上拖鞋,還沒往裏麵多走幾步,便瞧見霍渠譯坐在大廳的沙發上。


    “父親!”霍寒景英挺的劍眉,隱隱一蹙,猶豫了下,最後還是緩步走了過去。


    “要出國秘密做訪問?!”霍渠譯先是小啜了口清淡的茶水,這才淡淡詢問道。


    “嗯。”


    “去幾天?!”


    “對公的行程是三天,其實兩天就回來了。”


    聞言,霍渠譯眉心隱隱皺了皺眉。


    雖然很細微的動作,卻任然被霍寒景捕捉到了:“怎麽,有事?!”


    霍渠譯見霍寒景主動問起,也不想過於繞老繞去,他點頭道:“三天後,我在帝元莊園,組織了一個貴族酒會……”


    “然後呢?!”


    “我希望你能參加。”


    “你是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這種聚會。”霍寒景想都沒想,直接拒絕,同時,他轉身往樓上走。霍渠譯已經很久沒有主動來過總統府,他以為有什麽要緊事呢,結果,卻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然,不等霍寒景多走幾步,霍渠譯寡淡的聲音,繼續傳來:“屆時,十二帝國的所有皇室貴族的未婚公主,都會出席。”


    “……”霍寒景步伐猛然一頓,他轉過身去盯著霍渠譯,“所以?!”


    此刻,霍寒景的表情雖然平靜得並沒有任何異常,但是霍渠譯明白,霍寒景已經停明白他的弦外之音了,所以,霍渠譯揚了揚眉:“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霍時安思量。他雖然是霍家的嫡係血脈,卻終究需要一個母親照顧。”


    “可是,他的母親,好端端活著。”


    “活著又怎樣?!她是寧願選擇姓宮,也不願再跟著你姓。霍寒景,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永遠藏匿霍時安的身份,要麽娶個妻子,讓他光明正大,不要再被人戳著脊梁骨,被罵私生子。”


    **


    時念卿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覺得小肚子,劇痛無比。


    她猛然驚醒,清晰感受到身下股淙淙的熱流淌了下來。


    蘇媚接到時念卿的電話,去到她房間的刹那,看著她雪白床單上的殷紅,拔高聲音,驚恐無比地吼:“時念卿,你怎麽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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