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時間,淩晨1點。


    近日,作息規律的時念卿,因為頭天晚上,在總統府照顧霍寒景熬夜沒有休息好,這會兒,她困得眼皮子都撐不起,連麻將看起來都是模糊的重影。


    言慕煙瞅著她疲倦到極點的樣子,低聲說道:“時小姐,我看你挺累的,要不然我派輛車,先送你回家休息?!”


    時念卿聽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一點也不累,隻是坐得久了,腰有點不舒服。”


    “女人懷孕,是最辛苦的時候,結果卻讓你過來陪我熬夜打牌,心裏真的很過意不去,我去隔壁的包房催催,讓他們早點結束,然後送你回家休息。”說著,言慕煙作勢就要起身。


    時念卿趕緊阻止她:“宴統大人和蕭統大人,難得來趟帝城,就讓他們多玩會兒。再說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大家更應該玩得開心,不能因為我的緣故,而掃了你們的興致,一會兒,如果我實在累了,撐不住,就直接去樓下開個房間休息便好。”


    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這麽多位高權重的人,徐則和楚易的女朋友,自然想多待會兒,看能不能找到時機,與那些大佬們拉近點關係,畢竟,隻要有了那層關係,她們的家族,在生意場上,也方便行事。所以,聽了言慕煙和時念卿的對話,她倆趕忙附和道:“對呀言小姐,你今天是主角兒,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就不要顧及他人。現在的年輕人,哪怕是孕婦,有誰不熬夜的?!”


    “對對對,我的表嬸,懷孕了也熬夜。其實,孕婦根本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金貴。”


    言慕煙聽了兩人的話,瞬間心裏很不舒服。什麽叫,孕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金貴?!卻礙於徐則他們的身份卡在那裏,她也不好發作,隻是漾起嘴唇:“你們的話,我可記下了,等以後你們懷孕了,我找你們打牌,可不能拿身體不舒服而推脫。”


    “……”聞言,徐則和楚易的女朋友,先是愣了愣,隨即,兩人臉上也堆起滿滿的笑意,“當然當然,言小姐能約我們打牌,是我們無上的榮耀,哪怕上刀山,下油鍋,我們也在所不辭。”


    言慕煙聽著她們沒有一點掩飾、赤裸裸的奉承話語,隻覺得心裏反胃。


    之前,她頂多認為,她倆是因為家庭環境的緣故,而顯得嬌滴滴的,本質並不壞,可是這會兒,她才發現,她們根本就是品行不行。


    接下來,四人又默不作聲,自顧自地打麻將。


    輪到時念卿出牌的時候,她很糾結,很猶豫,完全不知道應該出哪張牌。因為都是沒有現的牌,打出去,極有可能會點雨。


    徐則的女朋友催促她:“時小姐,你能不能快點?!你再磨嘰點兒,我們都可以多打一輪了。”


    時念卿被催得有些緊張,隨手抽了張牌打出去,好在有驚無險。


    言慕煙是老手,麻將打得很精湛。從坐上牌桌開始,她的手氣,是最中庸的,不好不壞。不像時念卿,或者徐則他們的女朋友,手氣起來的時候,能好得炸裂。可,到目前為止,言慕煙是最大的贏家。


    四人,正聚精會神打牌之時,外麵,忽然有慘烈的哀嚎聲,傳進來。


    帝國會所的建築,每一處皆是用最好的材質修建的。


    隔音效果,極好。


    那淒厲的叫聲,模模糊糊,並聽不真切,卻在這夜深人靜的淩晨,而顯得特別的驚悚,讓人莫名發怵。


    “這大半夜的,誰鬼哭狼嚎的,叫得那麽慘?!”楚易的女朋友,停頓下打牌的動作,豎著耳朵聆聽外麵的動靜,那模樣,顯然有點被嚇到了,“你們有聽見嗎?!”


    徐則的女朋友說:“哪有什麽慘叫?!你是不是困乏,產生幻覺了?!”


    “你沒聽見嗎?!”楚易的女朋友,驚恐到不行地盯著徐則的女朋友,“那麽大的聲音,你都沒聽見?!”


    時念卿腦子昏昏沉沉的,精力有點不集中,所以,她是的確沒有聽見。


    言慕煙說:“這大半夜,不要說胡話,嚇人。”


    “我沒有。”楚易的女朋友,見大家都沒聽見那叫聲,不由得有些著急,“明明有人叫,而且,隱隱約約,聽起來,好像是男人。不信,你們認真聽聽。”


    聽了楚易女朋友的話,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沒等多久,果然有慘烈的叫聲傳來。


    “你們聽見了嗎?!”楚易的女朋友問。


    徐則的女朋友點頭:“這次聽見了,這帝國會所,向來戒備森嚴,管理嚴謹,怎麽會有慘烈的男人叫聲?!”


    時念卿也有點迷茫。她跟著霍寒景,來了無數次帝國會所,從來沒遇到這樣的情況。


    言慕煙微微地皺著眉頭,低聲說:“難道有人在受罰?!”


    “能進入帝國會所消費的人,皆是身份尊貴的皇室貴胄,誰會那麽愚蠢,冒著打擾貴族的風險,而這般責罰人?!”徐則女朋友說。畢竟,但凡追究起來,可是不輕的罪。


    言慕煙挑了下眉頭,表示:“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淒厲的叫聲,斷斷續續的,時不時盤旋而來。


    從起初的驚悚,到最後的淡然,四個人也沒有在意了。


    言慕煙的電話鈴,突然響起,打破了四人的牌局。


    言慕煙去外麵接聽電話。


    徐則和楚易的女朋友,覺得無聊,提議去隔壁的包房看看。


    時念卿並沒有跟去,默默在包房等了一會兒,見言慕煙還沒回來,時念卿便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隨著孕周的增加,她尿頻的次數,越來越多。


    每次去衛生間,其實也就一點點,但是那憋不住的感覺,就像懷孕前,憋了很久很久似的。


    她坐在馬桶上,剛要起身整理衣著,誰知,門外卻傳來清脆而富有節奏的高跟鞋敲擊在地麵的聲音。


    聽那腳步聲,應該不止一人。


    起初,時念卿並沒有在意,直到,有熟悉的聲音響起。


    “言慕煙,真不是個好東西。以為自己傍上宴統大人,便能高人一等,可她也不好好看看自己的出身。”


    “聽說,她就是在酒吧靠賣酒拿分成的賣酒女,也好意思給自己冠個什麽大堂經理的稱呼,嗬~,怎麽是個經理,就能高傲到哪去了?!終究還不是客人發怒,便要跪下來道歉的賤胚子。竟然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擺臉色。真不知道,在認識宴統大人之前,被多少男人給睡了,有什麽好拽的。相比她的出身,時念卿的身份,倒是顯得尊貴多了。好歹,時念卿的父親,是前總統大人的警衛長。雖然死了父親,但是,每個月國家的補貼,也夠她揮霍了。哪像言慕煙,也不知道每天不是陪笑臉就是陪酒的,一個月拿的薪酬有多少。她還在牌桌上,裝闊太,施舍時念卿,那模樣,看起來,真是好笑。”


    “時念卿能好到哪去?!還不就是個賤人。勾三搭四的,有了副統大人,卻仍然吊著總統大人不放,看著她的臉,我都惡心。”


    “你說,她手上戴的,是戴芬林大師最後的遺作——‘天使’麽?!我看著,好像跟雜誌報道上的圖片,有點出入。”


    “是‘天使’,應該確定無疑。畢竟,戴芬林大師的作品,享譽全球,就是因為他的不可能重塑。”


    “真是心塞。全球女人,都心心念念的‘天使’,怎麽就戴在她的手上,太暴殄天物了。不過話又說回來,副統大人的訂婚戒指,出手都如此大手筆,看來對她,也是真心的。”


    “什麽真心?!你能不能不要說笑話,讓我開心了?!沒瞧見,剛剛上牌桌打麻將的時候,她三十幾萬都拿不出來,杵在那裏,我都替她尷尬!如果不是宴統大人好心給她台階下,今晚,不知道她要鬧多少笑話呢。宮家,是什麽家族?!作為宮家女主人,會缺錢,還是缺卡?!她今晚,半毛錢都拿不出來,顯然是宮家的人,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頂多是擺擺樣子,給外人看了吧。”


    “可是我就搞不懂,總統大人為什麽要給她拿錢,明明,總統大人膩了她,一腳把她踹出總統府,把她休了啊。”


    “誰知道呢。或許,時念卿有什麽過人之處的手段,否則,憑她那姿色,爬得上龍床?!嗬~!!!”


    外麵,說話尖酸刻薄的兩名女人,是徐則和楚易的女朋友。


    她們的言辭,難聽至極。


    時念卿的注意力,卻不是她們的無中生有的揣測與謾罵,而是……自己套在左手無名指的鑽戒上。


    戴芬林大師最後的遺作——天使?!


    她沒聽錯吧?!


    戴芬林大師,四十歲成名,享年六十六歲。


    成名之後,一共隻有五件作品。


    每五年,隻出一件作品的戴芬林大師,每件作品,都是世界奢侈品珠寶中頂級中的頂級。


    除了作品本身的完美無缺,稀少罕見,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不可複製性。


    戴芬林大師自己都說過:他自己的作品,他自己都複製不了。


    戴芬林的作品,是全世界所有女人,渴望卻不可及的。


    它,不僅僅是有錢便能搞得到的,還要動用很多的人脈與機緣。


    戴芬林大師,一共五件作品,最轟動全球的,自然是他最後一件作品。


    前四件,當年還能放在展廳,讓無數愛慕者,一睹風采,而最後一件,本該在他六十五歲那年問世,卻因為身體的緣故,足足延後了一年。在所有人都翹首以盼,想要瞧瞧大師,最新作品,會給多少人帶來心靈震撼的時候,卻得到了他生病去世的消息。


    他的天使,從而,也下落不明,成為一大謎團。


    絕大部分人都說:戴芬林,根本沒有完成那作品,雜誌上的圖片,隻是他的臆想圖而已。


    卻沒想到……


    天使,竟然,戴在她的手指上?!


    時念卿不是震驚,而是震驚得要死。


    她做夢都不會想到:霍寒景,會把天使,當做她的求婚鑽戒。


    怪不得,她決絕他的求婚,他當時的火氣,會那麽大,還直接反問她:“時念卿,你知道自己到底拒絕的是什麽嗎?!”


    那時,她以為是他的心意。


    此時此刻,才更深刻地知道:原來,還有世間,最舉世無雙的天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別後重逢:吻安,第一夫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躍之妖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躍之妖妖並收藏別後重逢:吻安,第一夫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