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卿盯著那枚戒指,莫名越盯越覺得喪……


    她怎麽會不喪?!


    自從跟霍寒景挑選婚戒之後,她隔三差五就會有意無意向霍寒景暗示。


    雖然,按照總統府的規矩,婚戒的確必須在婚禮儀式之後,才能佩戴。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


    前天,桐姨才找到相關人士,將她與霍寒景的生辰八字,好好合了一番,推算出適合兩人領證,以及舉辦婚禮的日子。


    盡管,這行為,有點封建迷信。


    可是,試問哪家皇室貴族在婚姻嫁娶方麵,不找先生好好挑個良辰吉日的。


    不說皇室貴族,就連普通的國民們,在這種事情上,都小心翼翼,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而且顧南笙家裏,什麽購置新宅,什麽布置府邸等等一切行為,都會找人好好推算日子的。


    上次她跟霍寒景領證,因為兩人心裏都存在芥蒂,所以日期別提有多敷衍了。


    臨時起意。


    時間還是三更半夜,忒不吉利了。


    前天風水先生來總統府的時候,時念卿有點好奇,上次她和霍寒景領證的時間到底怎樣,雖然沒跟老先生明說,但是老先生一看是淩晨一點,立刻臉色就變了。


    他說,這個時間領證,是百分之百會離婚的。


    當時,時念卿的心裏別提有多鬱悶了。雖說,她心裏也清楚,半夜領證,的確很不好,當時民政局的負責人,連滾帶爬跑來幫他倆開門的時候,太過驚惶的緣故,還出了小車禍,額頭都流著血,可,被人親口承認,那個時間不好,換做任何人心裏都會不舒服吧。


    這次的風水先生,桐姨按照霍寒景的意思,挑選了個高壽的。


    寓意是:長長久久。


    桐姨提前告知過那先生的年紀,都九十六歲了。


    時念卿見到那名老先生,頭發已經全白了,可是老人家精神抖擻,神采奕奕的,根本就看不出已經是九十六歲的年紀。而且,他是獨身前來,並沒有帶家屬。


    根據老先生合算的領證日期,時念卿挑選了三個。


    但,老先生說,最最吉利的是她首先pass掉的那個日子:4月18日。


    她心想著:4月18日,可是s帝國的祭祀大典,再吉利也不能挑選那天領證啊。


    不要說祭祀日當天,最近的這段時間,霍寒景每天都早出晚歸,不僅要與各個軍隊部門的首腦,開各式各樣的商討會議,還要忙著國家突發的大事。


    忙得跟條狗一樣。


    她無法想象祭祀大典那天,他還要抽時間跟她去趟民政局,那場麵會是怎樣。


    她計劃是:領證的日子,退後到祭祀大典後,霍寒景能稍稍不那麽忙碌的時候。


    然而,當天晚上,霍寒景開完會議,回到府內,詢問結果後,他卻執意要挑選4月18日。


    今天都4月16日了,還有兩天就要領證了。


    盡管已經不是什麽第一次,已經沒什麽好緊張的,但,時念卿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情緒。


    領證以後,時念卿自然是想佩戴婚戒的。


    畢竟,這樣才能宣布主權的所有。


    前端時間才剛剛被壓下去的小j娜,這兩天又隱隱有些想要竄出來的苗頭。


    上一次的婚姻,霍寒景很不情願,不要說是佩戴婚戒,他連婚禮儀式都沒出席。婚戒,終究跟求婚戒指是不一樣的。


    這是象征兩人美好愛情的結果。


    這些日子,時念卿不止一次告訴自己:隻要霍寒景的無名指上,戴上跟她有關的婚戒,以後他洗澡她都不允許他取下來。


    可,明明馬上就能把那男人給套得牢牢實實的,卻偏偏要礙於“規矩”。


    想到這裏,時念卿就喪。


    多少普通國民,都是先領證後辦婚禮,有些因為懷了孩子等等原因,婚禮估計得推遲一兩年,可,他們幾乎都是領證後,挑選了婚戒便直接帶上了。


    雖然,時念卿的確很忌憚霍渠譯。


    但,她從第一次被霍寒景恐嚇以後,冷靜下來,她又想了想:霍寒景那麽狡猾,現在又是霍家的掌舵人,倘若霍寒景執意要領證後戴戒指,哪怕霍渠譯追究,按照霍寒景的手段,也是擺得平的。


    而且,霍寒景要護著她的話,霍渠譯也不敢真把她怎樣。


    換句話說:這鍋,丟給霍寒景背就好了。


    霍渠譯再怎麽發脾氣,都跟她沒關係。


    可是,那男人不上道啊。


    平日那麽發達的大腦,聰明得看人的時候,仿佛長了一雙能透視一切的眼睛,卻獨獨在她暗示他們提前佩戴婚戒的事情上,渾然看不明白。


    這會兒,時念卿情不自禁又要懷疑:那男人,是不是故意裝糊塗。


    蘇媚瞅著時念卿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她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眉開眼笑地問:“是不是被我的戒指,閃到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這會兒,眼睛疼不疼啊?!”


    三天前,蘇媚在官網上,一眼便看中了這款戒指。當時好喜歡的,如果不是因為是半夜了,店已經關門了,她估計會立馬開車去訂購一枚。


    當時,無法發泄心中的情緒,她截了圖,給時念卿發了微信過去。


    她想要跟時念卿分享心中的喜悅,結果時念卿卻不鹹不淡來了句:不怎樣。


    蘇媚那時都要吐血了。她滿腔的熱情,被時念卿簡簡單單三個字給澆滅得煙兒都不冒。


    她給她發語音懟她:“時念卿,是不是你老公不給你帶婚戒,你心裏扭曲了,見不得別人買戒指戴啊?!哇,你心思未免太黑暗了吧。我可是你家的寶寶,你這麽欺負我,不怕晚上打雷嗎?!”


    時念卿卻說:“我實話實說,戒指不怎麽好看,而且雖然是奢侈品,但是,奢侈品那東西都隻是注重品牌效應,換句話說:其實用料很普通。看著那麽大的鑽,指不定就是個玻璃珠兒。”


    那一刻的蘇媚,覺得自己的欣賞水平,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抨擊與否定。她自然是不服氣的。明明官網說了,是貨真價實的真鑽。


    今兒,她帶著戒指,就是為了閃瞎她狗眼的。


    “……”時念卿瞄到蘇媚那得意的小模樣,憤恨得牙齒都磨得咯咯地響,她翻了個極不優雅的大白眼,“豬蹄都堵不上你的嘴嗎?!一隻不夠,那上一百隻,夠不夠?!”


    蘇媚聽出時念卿話語中的火氣,立刻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地盯著她:“喲,果然是馬上要跟總統大人領證的人了,說話的氣魄都不一樣了,一百隻豬蹄兒?!你敢上,你看我敢不敢吃啊。”


    “……”時念卿趴在桌子上,氣鼓鼓地瞪著她。


    蘇媚挑了下漂亮精致的眉頭:“時念卿,你這麽財大氣粗的模樣,是搞到霍寒景的財政大權了麽?!如果沒有,那你在我麵前臭顯擺什麽?!你的卡裏,小數點後麵有幾位數,你心裏沒點數?!”


    小數點後麵有幾位數……


    時念卿從來不知道蘇媚懟人,這麽毒舌。


    她的意思是:她的銀行卡裏,隻有小數點後麵有數字,前麵是零,對吧?!


    太氣人了。


    “我沒搞到財政大權,就請不起一百隻豬蹄兒了?!”時念卿終於坐直身體了。


    蘇媚卻把菜單,直接扔在旋轉桌上,轉至她的麵前:“好好看看菜單的價格。”


    時念卿翻了個白眼,並不想理會蘇媚。


    蘇媚說:“我今天要吃一百隻豬蹄,你必須給我點。”


    “點就點。”時念卿惡狠狠地瞪著蘇媚。


    不過,拿起菜單,翻到豬蹄的那一刻,她秒慫。


    按照s帝國的物價,菜市場的豬蹄,小一點的,也就三十四塊吧。


    怎麽禦府稍稍加工了下,就要156了?!


    一百隻的話……


    時念卿立刻合上菜單,眉開眼笑地對著蘇媚撒嬌:“寶寶,你今天真漂亮,從頭美到腳,你怎麽這麽招我喜歡呀。”


    “滾!”蘇媚。


    “……”時念卿嚇了一跳,表情也跟著斂了起來,她楚楚可憐地盯著自己的閨蜜。


    蘇媚說:“銀行卡裏半毛錢都沒有的窮屌絲,也敢在本爺麵前裝闊綽?!你要不要吃豬蹄兒,本爺給你點兩百隻。”


    “……”時念卿噎了下,然後把自己的大衣,扯開,指了指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寶寶,你是覺得我還不夠圓嗎?!你真打算把我養成球麽?!我如果變得太圓了,估計總統大人是看不上我,不會跟我領證結婚了吧。那樣,你就會損失一個即將成為總統夫人的閨蜜。慘不慘啊?!”


    蘇媚瞬間被時念卿給逗笑了:“不要光在球的這方麵有自知之明就好,你應該時時刻刻,深刻地了解到:我是你永遠都惹不起的爸爸。哪怕你和霍寒景結婚了,哪怕你把霍家的財政大權,全部搞到手了。”


    時念卿鼓了鼓雙腮。她怎麽覺得:蘇媚是投錯了胎的男人。說話的語氣,未免也太man了吧。惹不起的爸爸……


    。。


    宮梵玥私底下約帝國銀行的行長,來禦府吃午餐。


    行長有事耽擱了會兒,抵達禦府的時候,都快下午一點了。


    “副統大人,不好意思,今天實在抱歉。為了表達我的歉意,今天我做東。”從電梯出來,行長一個勁兒地表示歉意。


    宮梵玥說:“行長大人過謙了,今天說話是我做東,如果行長大人非要表達歉意,那下次換行長大人請我?!”


    行長頓時哈哈大笑。


    兩人往頂樓最裏麵的vip包間走的時候,經過一個包間門的刹那,他清晰聽見一個聲音。


    “時念卿……”


    行長注意到宮梵玥步伐停下來的時候,他稍稍別過臉龐看向宮梵玥:“副統大人,怎麽了?!”


    宮梵玥說:“我突然想起,車裏特意幫行長大人準備了兩瓶五十年的高粱酒,我這就去幫你取。”


    行長聽了這話,立刻驚嚇得不輕:“我怎麽敢勞煩副統大人親自跑一趟?!”


    宮梵玥卻說:“這樣才能表達我請行長大人吃飯的誠意。”


    說著,宮梵玥立刻對秘書長使了個眼色。


    秘書長說:“行長大人,這邊請。”


    行長仍然是一副很驚恐的模樣,不過,宮梵玥執意要親自去取酒,他也不好再堅持。最後隻能跟著秘書長進入包房。


    宮梵玥雙手插在褲兜裏,目送行長進入包間後,這才斂起麵上所有的情緒,平靜地看向發出蘇媚聲音的包間。


    他邁著長腿,緩緩靠近包房。


    禦府,雖然不是皇族餐廳,但是平日接待的皇族人員,並不少,所以,包房的隔音效果,做的極好。


    但,蘇媚的聲音,著實太大了。


    宮梵玥站在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跟裏麵的人打聲招呼,卻聽見蘇媚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時念卿,你要不要這麽拽啊?!這不是還有兩天才和霍寒景領證嗎?!你都還不是總統夫人呢,你拿什麽身份壓我?!不就是總統夫人麽,有什麽好得意的。”


    “我就是得意了怎樣?!總統夫人還酸不到你,你怎麽這麽剛啊。”時念卿說。


    “我剛,你今天才知道麽?!”蘇媚翻了白眼。


    “蘇剛剛,這是我對你的新昵稱,喜歡嗎?!”時念卿說。


    “姓時的,最近你有點飄啊。”


    “我能不飄?!我都馬上是總統夫人了,我沒辦法控製自己不飄啊。”


    “不是還有兩天麽?!萬一霍寒景返回了,不娶你了,怎麽辦?!你現在又圓又胖的。”


    “哎,蘇剛剛,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老公是你口中的那種好色的男人嗎?!”


    “男人有不好色的?!”


    “哎!”時念卿有點不服氣。


    蘇媚說:“哎,今天的話題是:論一隻戴不上的婚戒,引起的閨蜜嘴炮大戰。或者是:塑料姐妹的日常。”


    “蘇媚,我怎麽就戴不上婚戒了?!”時念卿忍不住想要翻白眼,“我老公說的,婚禮儀式後,才給戴,不是戴不上。”


    “那你現在手指上,並沒有啊。”


    “算了,你覺得我是在意那枚戒指嗎?錯了,我隻在意總統夫人的身份。等我和霍寒景領證後,你非要讓你跪在我麵前。”


    “能耐了啊。”蘇媚,“都敢讓我跪了?!那好吧總統夫人,你非要剛我,那今天的飯局,你買單吧。”


    “……別啊,蘇寶寶,你這麽漂亮又這麽可愛,我是個脆弱的孕婦,你不能讓我受到半點的打擊與傷害的。”


    “時念卿,你到底是有多窮?!霍寒景真的辦張卡都沒給你嗎?!”


    “你見過辦張卡,可以用的嗎?!”


    “我的意思是:他都不給你錢?!”


    “給啊,但是我又不好意思要。”


    “嗬嗬,你白吃我的,你就好意思了?!”


    “你是我的寶寶,我怎麽不好意思了?!”


    “那霍寒景就不是你老公了?!”


    “你不是說,還有兩天,他才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公麽?!”


    “嗬嗬~,就你會胡扯,你有理你說了算。”


    宮梵玥敲門的手,舉在半空中,最終,還是垂了下去。


    他去地下車庫,拿了酒上來,經過時念卿和蘇媚所在的包房時,情不自禁放慢了腳步。


    蘇媚的聲音,繼續傳了過來:“你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就撤了,換個地方吃甜品。”


    “不帶你這樣的,我今天怕是要胖十斤吧。嗚嗚,我都117斤了,寶寶。”時念卿。


    “不怕,反正你再胖,應該也改變不了你即將成為總統夫人的事實。”


    “你不要這麽說,18號的結婚照,我還苦惱呢。我的臉,雙下巴都出來了,到時候得醜成什麽鬼樣子。”


    “你不是說你老公最喜歡你胖胖的樣子嗎?!這不是挺好的麽?!一輩子一次的結婚照,你一直都那麽胖地存在著,多好。”


    “滾!”


    “好勒,我滾去買單了,你收拾下,圍巾係好。”


    宮梵玥聽見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滴滴答答傳來,他這才緩過神來,疾步朝著自己的包房走了去。


    秘書長明顯覺得今天的飯局,自己的副統大人有些心不在焉。


    他低聲提醒宮梵玥:“行長大人正在向你敬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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