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景示意時念卿去拿外套。


    時念卿立刻起身。


    拿到外套後,霍寒景跟著起身,轉而拉著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原本時念卿以為霍寒景就是隨口說說,威脅威脅宴蘭城與蕭然他們。


    卻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拉她走。


    而且,邁開步子前,霍寒景還冷冷抬起眼皮,瞄了眼宴蘭城與蕭然的方向,忽然來了句:“以後沒事,就不要隨隨便便見麵了。”


    宴蘭城與蕭然,被霍寒景的行為以及言辭,嚇得魂飛魄散。


    兩人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宴蘭城說:“爺,要不要這麽無情啊,這麽傷感情的話,你怎麽也說得出口?!”


    他們都多少年的情誼了?!


    比時念卿都還早多了吧。


    霍家與蕭家,更是親密。


    在霍渠譯執政當總統之前,兩家人便走的親近。而霍寒景繼任總統後,暗地裏扶持蕭家,這使得兩家人的關係,更堅不可摧了。


    當初說好的,任何人都不能隨隨便便破壞他們三人之間的情誼。


    現在好了,因為一個女人,便搞得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要不要這麽冷血無情?!


    霍寒景眉頭都沒皺一下地冷冷回應宴蘭城:“是你們無情在先。”


    宴蘭城和蕭然都投降了。


    擔心霍寒景真的帶著時念卿走了,那以後他們也沒得好日子過,所以,宴蘭城連忙上前道:“好了好了,以後我們都不拿時念卿開刷了行嗎?!”


    說著,宴蘭城一把將時念卿攬在臂彎的兩件外套給拎過,轉而就遞給言慕煙:“去幫景爺和時念卿把衣服掛起來。”


    言慕煙趕忙行動。


    “時念卿?!”霍寒景皺眉。顯然是對於宴蘭城的那稱呼有點不滿意。


    宴蘭城立刻怔住了:“不是吧爺,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堂堂宴家掌舵人,稱呼她的名字,沒一點問題吧。怎麽聽你那語氣,是要我給她跪下認錯一樣。”


    “你如果想跪,她也是受得起的。”霍寒景。


    “爺,真是兩年多沒見,你越發血腥與不近人情了。”宴蘭城的身體都隱隱發抖了。


    當然,最後還是時念卿主動跳出來化解了氣氛。


    再次落座的時候,時念卿瞧見肉肉圓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與霍寒景的這個方向,然後裂開嘴巴,笑得特別明媚燦爛。


    有好幾天沒見到肉肉了,時念卿還挺想這小東西的。


    所以,在看見肉肉那可愛到不行的笑容時,時念卿瞬間心都萌化了,她連忙起身走到言慕煙的身邊,抱起肉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肉肉,你是想幹媽了嗎?!”時念卿眉開眼笑地摟抱著肉肉,想要逗著她玩會兒。


    結果肉肉卻蹬著短短的小肉腿,一個勁兒地想往霍寒景的身上蹭。


    時念卿明白了小肉肉傳遞的意思後,這才微微別過小臉對霍寒景說:“肉肉好像想要你抱抱。你抱嗎?!”


    霍寒景聽到時念卿的詢問,下意識地回頭,然後目光落在倚靠在她懷裏的小肉團。


    接收到霍寒景的目光,肉肉立馬笑得愈發燦爛了。


    那露出粉紅壓根的小嘴巴,都快要裂至耳根。


    小孩子的笑容,是特別容易感染人的。


    所以,霍寒景順手去抱肉肉的時候,肉肉顯得有點激動。


    小胳臂小腿一個勁兒地蹬。


    霍寒景不會抱這麽小的孩子,時念卿叮囑道:“你拿隻手,護住她的後頸與腦袋。”


    小肉肉剛坐在霍寒景的身上,便發出一個特別響亮的大聲音,有點類似“爽”這個音。


    包廂裏先是死寂一片後,忽然爆出嘹亮的笑聲。


    所有人都被肉肉逗得開心到不行。


    而那小家夥,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見大家都在笑,她也揮舞著小胳臂小腿笑個不停。


    言慕煙擔心肉肉把霍寒景給壓壞了。


    畢竟,沒帶過孩子的人,稍微抱會兒孩子,是特別累的。再加上肉肉是超重的。


    她看見肉肉在霍寒景那邊玩了會兒,便起身走過去,想要把肉肉給抱走。


    結果,她還沒把肉肉抱起來,肉肉便扯開嘴巴就嗷嗷地哭。


    任何人去抱她,她都哭得特別傷心。


    宴蘭城也不離開。


    “不是吧小沒出息的,現在有了你幹爹,你親爹都不要了嗎?!”宴蘭城有點吃醋,尤其是第三次嚐試把她從霍寒景懷裏抱出來的時候,仍然以失敗告終,宴蘭城心態都有點崩了。


    時念卿也有點吃醋。


    小家夥是真的挺粘霍寒景的。


    坐在霍寒景的腿上,眉開眼笑的。然後,任何人企圖過來抱她,她都哭得特別傷心。


    言慕煙心態也有點繃不住了。


    “既然你這麽喜歡你幹爹,要不然今晚讓你幹媽把你帶回去。”言慕煙對小肉肉說。


    “哦哦~!”肉肉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地望著自己的母親,那語氣好像在說:跟著走就跟著走。


    言慕煙都要吐血了:“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然後養了這麽久,居然都敵不過看別人的一眼。小白眼狼。”


    蕭然說:“看來以後宴家小公主,是妥妥喜歡帥哥了。你們當父母的,不用擔心她的性取向了。”


    宴蘭城說:“小肉肉今天你第一次見到幹爹,不讓你幹爹送你個見麵禮嗎?!”


    說這話的時候,宴蘭城的目光好幾次落在霍寒景的身上。


    宴蘭城心裏的那點小九九,霍寒景怎麽會看不明白?!


    他揚了揚英挺的劍眉,隨後低聲說:“以後等肉肉會表達了,讓她自己過來討。任何要求我都盡可能滿足。”


    “……”宴蘭城其實是有點尷尬的,不過,聽了霍寒景的這話,還是忍不住奉承道,“小肉肉,看你幹爹那口氣狂到不行的樣子,你以後一定要好好想想到底想要什麽,讓你幹爹好好頭疼頭疼。”


    時念卿小肚子有些不舒服。


    所以,她去了趟衛生間。


    她看了眼自己的內褲,又有點出血。


    月事期末,她向來都是這樣,會有一兩天斷斷續續的。


    時念卿在衛生間裏,翻找到了護墊用上。


    這家ktv很高檔,衛生間都備著用品。


    時念卿回到包房的時候,發現包廂裏隻有霍寒景抱著肉肉坐在那裏。


    時念卿見大家都不在,不由得好奇地問道:“他們人呢?!”


    霍寒景淡淡瞄了眼時念卿,然後低聲說:“徐則和楚易,我有點事吩咐他們去做了。蕭然與宴蘭城還有陸宸,大概是煙癮犯了。”


    “那小煙呢?!”時念卿又問。


    霍寒景這下看時念卿的眼神變得有點奇怪了。


    時念卿不太明白那怪異的眼神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隻聽見霍寒景低低沉沉的聲音傳來:“怎麽,你那麽希望我時時刻刻關注別的女人的動向?!”


    時念卿噎了下。


    肉肉的尿尿,灑了霍寒景一身的時候,時念卿看見霍寒景全身僵硬地坐在那裏,真的是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肉肉忽然哭得特別傷心。


    怎麽也哄不好。


    肉肉沒有穿紙尿褲。


    言慕煙剛剛說的,之前發燒便隨拉肚子,屁股都破皮了,所以這段時間都沒給她穿紙尿褲。


    時念卿幫她換好褲子,抱在懷裏哄了好大一陣子,仍然哭到不行。


    換霍寒景抱也一樣。


    小家夥脾氣上頭,真的是六親不認。


    時念卿急到不行。


    讓霍寒景打電話給宴蘭城,詢問下情況。他們都沒照顧過小嬰兒,所以讀不懂她哭得這麽傷心的潛台詞。


    宴蘭城的手機在包廂的沙發上響。


    時念卿隻能給言慕煙打電話。


    言慕煙下樓去找乳母了。


    剛剛宴蘭城說,讓乳母過來將肉肉和小太子帶回公館去休息,他們指不定回去的時候很晚了。


    而乳母在國外的方向感不是太好。


    聽見肉肉的哭聲,言慕煙說:“可能是餓了。包廂的置物架上,有育嬰袋,裏麵有奶粉。幫我泡150ml的60度左右的熱水,5平勺奶粉。”


    “好的。”時念卿抱著肉肉,在包廂裏哄,掛斷電話後,她對霍寒景說,“小煙說肉肉是餓了,讓幫忙泡奶粉。你去幫她兌點奶粉。奶瓶和奶粉都在育嬰袋內。”


    說著,時念卿抬起手指了個方向。


    霍寒景坐在沙發上,先是掃了眼那個角落,轉而起身走過去。


    平日他做事都是比較穩妥的。


    所以,速度是相對比較慢的。


    時念卿見他走路都慢慢吞吞,不由得催促道:“你能不能快點呀,小肉肉都快要餓壞了。”


    “……”霍寒景抬起眼眸瞄向時念卿的時候,時念卿立馬意識到自己的言語不當。


    她努了努嘴吧。


    之前言慕煙在閨蜜群裏抱怨過。


    說,在結婚前,她與宴蘭城的三觀別提有多一致了,但是,自從有了孩子,尤其是最開始,他們彼此都看不慣彼此。言慕煙還說,她知道自己脾氣在孩子出生後,有些暴躁。但是,孩子哭的時候,讓宴蘭城去做點什麽,他慢慢吞吞的,她在旁邊看著太著急了。


    好了,現在時念卿也充分感受到了。


    畢竟,在同一件事情上,比如,自己孩子手指劃破了一道口,在父親的眼皮,不就是破了點皮,小傷;但是那傷口落在母親的眼裏,分明就是手指都要斷掉了。


    霍寒景對於時念卿吩咐的泡奶粉的專業術語,他居然有點聽不明白。


    60度左右的熱水,很好理解。


    150ml的水量,也很好理解。


    但是5平勺的奶粉,是個什麽鬼。


    時念卿抱著哭得嗷嗷的肉肉,見霍寒景僵在那裏,半天都沒動靜,不由得很著急:“怎麽了?!”


    她抱著孩子走過去。


    霍寒景說:“平勺的意思是?!”


    “……”時念卿都要吐血了。


    平日總仗著自己的智商高欺負人,結果……怎麽泡個奶粉都不會。


    時念卿把肉肉推至他懷裏:“你抱著吧,我來泡。”


    霍寒景接過哭得傷心欲絕的肉肉,站在站在一旁看時念卿是如何操作所謂的“平勺”。


    在瞄到時念卿舀了勺奶粉,在奶粉罐的罐口刮平的刹那,他全身都僵硬了。


    肉肉吃飽後,被乳母帶走後,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時念卿瞄到霍寒景的褲子,低聲詢問道:“要不要去衛生間處理下?!”


    霍寒景皺了皺眉。


    在時念卿的認知裏,霍寒景是有潔癖的。


    剛剛肉肉那泡尿,淋在霍寒景的腿上,雖然他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仍然是不小的一泡。


    估計褲子都淋濕了。


    在時念卿轉動著心思,要不要遣人幫他去準備一條的時候,霍寒景卻淡淡說了句:“不用了,都幹了。”


    “……”時念卿。


    人的每個階段,心態與喜好都是不一樣的。


    十七八歲的年紀,去ktv玩的話,所有人都在飆歌。


    到霍寒景他們這個年紀,飯後的娛樂方式,似乎玩牌較多。


    他們來ktv唱歌,除了陸宸唱了兩首,誰都沒碰過那玩意兒。


    之前肉肉在這裏還好,肉肉走後,別提包廂裏有多無聊了。


    最後,無聊得實在不行的陸宸,索性提議道:“要不然來玩喝酒的遊戲吧。”


    時念卿不想參與,但是,言慕煙都參與,她不參加似乎不怎麽好。


    隻是,她每次翻到喝酒的紙牌時,霍寒景那麽沉穩的性子都有些繃不住了。


    每次玩喝酒的遊戲,霍寒景是極少抽到喝酒的牌。他大多是擋酒牌,或者上下家。


    然而時念卿……


    “時念卿,你是用手去挖過礦嗎?!這麽黴。”霍寒景皺起眉頭數落她的時候,都伸手去解襯衣領口的扣子了。


    今晚,喝的是烈酒。


    霍寒景再怎麽好的酒量,也經不起她那雙手折騰啊。


    遊戲的規矩是:女士的酒水,可以找人代喝。


    時念卿憋屈地看著霍寒景,好半晌才說:“要不然,我退出比賽,你們玩吧。”


    難得看霍寒景喝酒喝這麽多,宴蘭城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


    宴蘭城站起身拎了瓶威士忌,在霍寒景把手裏的酒杯消滅幹淨後,利索又滿上,他一邊倒酒一邊說:“上了遊戲桌,能說退出就退出?!那要不然大家都退出,都不要玩了!!”


    宴蘭城不讓,時念卿隻能咬著嘴唇不說話。


    她覺得她都有心理陰影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哪裏來的這麽黴。


    每次玩遊戲,或者打牌,都運氣差到極致。


    再次轉到她翻牌的時候,時念卿都不敢去碰那張牌。


    在陸宸出聲催促的時候,坐在她身旁的霍寒景忽然來了句:“我來幫你翻牌吧。”


    說著,霍寒景伸手把她的牌一番,好了:坐在她對麵的宴蘭城喝。


    時念卿鬆了好大一口氣,宴蘭城卻有點心堵。


    反反複複好幾次後,宴蘭城有點不高興了:“玩遊戲怎麽會有人代勞的?!不行,必須時念卿自己翻。”


    從ktv回到家的時候,霍寒景已經暈到不行了。


    剛回家,便進了衛生間。


    時念卿站在衛生間門口,敲了好幾次門,她擔心到不行地問道:“霍寒景,你還好吧?!你把門打開。”


    裏麵的男人都沒動靜。


    在她著急到都快要去撞門的時候,霍寒景忽然從裏麵把門打開了。


    霍寒景滿身的酒氣。


    英俊的臉孔,還浮著醉意。


    時念卿自責和愧疚到不行。明知道她運氣不好,還摻和去玩什麽喝酒遊戲。


    “你沒事吧?!”時念卿問。


    霍寒景一手攬在時念卿的肩膀上,任由她攙扶回房間,一手按著疼痛到不行的太陽穴。


    他口齒不清地說:“時念卿,你以後真的不要玩牌了。”


    “好。”時念卿應答。


    把霍寒景攙扶到床上躺著,時念卿動作麻利幫他脫衣服。


    之後,她又去廚房打了盆熱水,給她擦洗身上。


    忙完她躺下休息的時候,都淩晨三點多了。


    時念卿洗了個澡,剛小心翼翼關了台燈,躺在床上。


    大床一側的男人,忽然就靠了過來。


    霍寒景從背後擁抱住她。


    “還沒睡嗎?!”時念卿問。


    霍寒景沒有回應她,隻是呼出灼熱的氣,灑在她的後頸上。


    時念卿那裏太過敏感了。


    立馬周身的寒毛都集體豎立。


    在霍寒景柔軟的唇,一寸寸的輕輕在她後頸上親吻的時候,時念卿靈魂都是麻的。


    他加大吻她的力道時,時念卿聽到了他含糊不清的聲音:“時念卿,我們也生個女兒吧。”


    時念卿全身的神經,立刻便轉動不過來。


    他想要個女兒麽……


    正當出神之際,時念卿感受到霍寒景的手,扯動她小褲褲的動作,她立馬有點情緒激動地說道:“別……我還沒結束呢。”


    黑暗的房間裏,霍寒景那邊無聲無息的。


    也沒了動靜。


    在時念卿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時候,時念卿聽到了他有些難耐的聲音:“時念卿,你家的親戚,這是賴著不走了嗎?!”


    “……”時念卿聽著他的抱怨,有點無語,也有點想笑。


    她翻過身,想要說點什麽,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麽。


    最後,隻是微微抬起頭,然後摸向霍寒景的右手胳臂。


    她在他胳臂上輕輕拍了幾下,霍寒景便立刻會意伸出右手從她腦袋下穿過,轉而擁著她就睡覺。


    時念卿的腦袋枕在他的胳臂上,纖細的手臂,圈抱著他,整個人舒服到不行。


    霍寒景的心跳聲,鏗鏘有力。


    時念卿聽著他的心跳聲,眼皮子便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她入睡速度很快。


    這是這幾年不曾有過的。


    而且,她睡得很沉。


    不會做亂七八糟的夢。


    也不會因為很極其細微的聲音,忽然就嚇醒。


    她的呼吸裏,滿滿的全是霍寒景身上好聞的問道。


    時念卿醒來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翻看了下手機,居然都快中午十二點了。


    身旁的男人,還保持著最晚摟著她的姿勢,睡得正沉。


    時念卿等待了會兒,在腦子清醒了些,想要輕手輕腳起床。


    誰知,她剛動了下,身旁的男人忽然就加大摟住她腰肢的手。


    “霍寒景,你放開我,我起床去幫你做飯。”時念卿低聲說。


    結果霍寒景卻用更大的力氣摟著她,他迷迷糊糊地說:“不用做,陪我再睡會兒,一會兒起床叫外賣。”


    “外賣不衛生……”時念卿還是想起床。


    結果霍寒景卻忽然伸出一隻手,摸到她的後腦上,然後用力把她的腦袋往他懷裏按了按,直接把她沒說完的話,給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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