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內,九萬大軍跟在地方探子身後穩步前行。


    其實,要做到悄無聲息的跟蹤真的很難。


    他們可是九萬大軍,振聾發聵的聲音能傳出五裏,再加上這茫茫草原一覽無餘,即便相隔十裏都能被人發現。


    他們根本把控不住敵人的速度。


    為此,拓跋雅露有些發愁,盡可能的跟對方保持較遠的距離。


    這樣很可能比對方晚到達一天,最終錯過最佳實際,甚至導致王庭淪陷,到時候敵人據勢而守,即便是九萬大軍也無濟於事。


    “放慢速度!”接連走了半天之後拓跋雅露大聲吩咐道。


    他們都是騎兵,而對方確實步行,即便故意放慢速度,也可能因為距離太近而被發現。


    “快追,不然他就跑了。”任寧焦急道。


    他手裏拿著望遠鏡,分明看到敵人騎著一匹駿馬正瘋狂的進行逃竄。


    “為何要追?萬一暴露了行蹤豈不是前功盡棄?”拓跋雅露辯駁道,顯然是不想聽任寧的話。


    “為何?你看了就明白了。”任寧把望遠鏡往拓跋雅露手裏一丟,急切的說道。


    拓跋雅露見過任寧使用望遠鏡,大抵知道使用方法,鏡筒放在眼前,立刻大吃一驚。


    透過望遠鏡的鏡頭,前方的一切都在放大,就連地上的小草都變成了參天大樹。


    她用力擠了擠眼睛,仍是這番畫麵。


    “這是何物?”拓跋雅露吃驚的問道,還以為眼前出現了幻覺。


    “這叫做望遠鏡,是上將軍發明的寶貝,能看清幾十裏外的事物。”任寧沒工夫跟她解釋太大大抵說了幾句。


    “又任寧?”拓跋雅露腦海中出現一幅幅的畫麵,她隱約覺得曾經見過這種東西,隻是記憶有些模糊罷了。


    按照任寧所說,拓跋雅露繼續向前看著,果然在十裏之外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對方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匹駿馬,正在草原上飛奔。


    按這種速度計算的話,恐怕用不了五天就能回到王庭。


    若非任寧提醒的話,這九萬大軍絕對會延誤最佳戰機。


    不但壞了之前的計劃,還可能幫助敵人取勝。


    拓跋雅露重新發號指令,全軍日夜兼程,一定要緊追不舍。


    幸虧敵人也是凡胎肉身,不可能無休止的一路向前。


    不僅是他,駿馬也需要休息,一個勁的往前跑的話,隻能活活累死。


    所以說,九萬大軍也有休息的機會。


    這種情況整整持續了五天時間,九萬大軍終於出現在拓跋王庭的五十裏外,敵方探子帶著消息興衝衝的回了軍營。


    在他看來,拓跋族的九萬大軍應該還在路上,最起碼要三天後抵達,這段時間足夠他們攻破王庭的城門。


    當他把消息一五一十的稟報給禿發王子的時候,對方仰天大笑“哈哈,禿發巴,你也有今天。”


    禿發巴乃禿發族的大王子,也是最被可汗看好的兒子,禿發龍隻是二王子,雖說也受到器重,但畢竟差了一點。


    如今禿發巴被殺,他就成了最有希望繼承王位之人,一旦攻破王庭替禿發族立下功勳,王位幾乎是囊中之物。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趁機收編拓跋族跟乞伏族,然後揮兵南下,攻破洛陽大門,成為天可汗,實現鮮卑族入主中原的夙願。


    即便不情願,禿發龍還是主動去找乞伏王子去何談。


    對方值得乞伏仁身死的消息之後,也是興奮異常,當即同意跟禿發族聯合攻城,畢竟約定在明日黎明一起動手。


    他跟禿發龍想的一模一樣,先是奪下乞伏族的王位,然後吞並拓跋跟禿發兩大部族,最後實現入主中原的春秋大夢。


    且不管這二人誰能笑道最後,但是聯合攻城已成定軍,為了證明自己部族的強大實力,他們甚至會爭強著奮勇殺敵,給對方造成心裏上的壓力。


    夜深之後,拓跋族的九萬大軍在距離王庭三十裏的地方安營紮寨,隻等對方發起進攻的那一刻。


    任寧獨自坐在皎月下發呆,心情莫名的煩躁,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拓跋雅露絕對有所隱瞞。


    “夜深風寒,任將軍怎還不去休息?”仆蘭微很隨意的坐在他的身邊,關切的說道。


    自從拓跋雅露給二人指定婚姻之後,仆蘭微總是主動出現在任寧身邊,算會增進感情的一種方式。


    她內心是喜歡任寧的,雖說不敢跟公主爭搶,也想從他這得到一些幸福感。


    “你家公主到底有什麽陰謀詭計?”任寧毫不避諱的問道。


    仆蘭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斜斜的盯著任寧,不解道“這不是您跟公主一起預謀的計劃嗎?”


    她不明白任寧的意思,故意放走地方探子分明是他的主意,並且得到了拓跋雅露的默許。


    按理來說,任寧對拓跋雅露的想法應該一清二楚。


    “這一次任將軍能不能別走,隻要您留在這裏,公主斷然不會對大炎動手。”仆蘭微知道任寧不希望生靈塗炭,故意用這種方式牽製住他。


    “如果我想走,誰都攔不住,如果我想留,誰都趕不走。”任寧冷哼一聲,氣勢十足。


    “恩,我知道任將軍有這個本事。”仆蘭微點點頭,沒有絲毫懷疑。


    當年任寧能讓整個帳篷拔地飛起,從而逃脫,這次必定還有更奇特的辦法,她知道強硬的手段攔不住任寧,隻能用感情打動他。


    “她為何會失憶?莫非是頭部受過傷?”這個疑惑,一直縈繞在任寧的心中,之前不問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此刻仆蘭微跟他統一戰線,應該能解開他的疑惑。


    隻可惜,仆蘭微搖了搖頭道“前不久公主突然變成了這樣,就好像故意把任將軍從記憶中抹去一樣,不僅如此,就連性格也變得更近陰冷。”


    作為拓跋雅露的貼身侍女,仆蘭微對她的性格很了解,雖說之前也有些冰冷,但絕不是不近人情,前不久突然變得令人恐懼,就連仆蘭微都心生恐懼。


    好在任寧及時出現,潛移默化中改變著拓跋雅露,讓她重新有了點人情味。


    “或許跟那位國師有關。”仆蘭微似乎想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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