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成敗在此一舉


    老高眼中有惻隱掠過,他別開頭,唇齒上鎖般不發一言。


    夏小檸茫然的垂落雙手,好像兩隻瀕死掙紮的鳥,無力徒勞的捏緊、再捏緊……


    “我不信,我不信……他肯定是在騙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也要見他的屍體,否則我絕對不相信!”


    她音色已蒙上了哽咽的紗,指著走廊盡頭,手術室自亮起便未熄滅的燈,斷斷續續說,“他還在裏麵,是吧,他還沒出來,他沒死!”


    老高不忍再看下去。


    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知道該可憐封清彥,還是可憐夏小檸了。


    命運弄人,上天不公,活生生的拆散了這一對怨偶。


    “我等著,就在這兒等著,他不出來,我便不離開,死,也要死在這兒……”


    她的指尖摳進了牆壁,指甲裂了,沁出駭人的血珠,在雪白的牆麵留下一個個血指印。


    夏小檸似乎沒有痛感,依著牆,任是誰來勸說驅趕,都不肯離開一步,就如她所說的那般,死也要死在這兒。


    天亮了——


    手術室的門,沒有像意料中的那樣打開,赤紅色的“手術中”三個字,瞧來這樣的叫眼睛芒痛,看的太久,夏小檸眼前已經滿目猩紅,再也看不進別的東西。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滴水未進,連保鏢都整合換了兩批,封國華無事的消息也傳來。


    可她的饑餓、痛覺,都像被打了麻醉一樣消失了。


    明明人還在手術外麵站著,可心,卻已經推進了手術室,跟著封清彥波動的心電圖,升沉晃動。


    老高時隔八個小時,再度站在夏小檸的麵前。


    她沒什麽變化,除了蒼白憔悴,還有些遍布眼球的紅血絲外,依舊那麽淡漠美麗,宛如沙漠中堅韌絢麗的依米花。


    “夏小姐,你需要休息了,再這樣下去,等不到少爺出來,你會先倒下的。”


    他遞來一杯溫熱的葡萄糖水,“先喝下吧,我讓人給你準備食物,吃下之後,再去病房休息一會兒,如果少爺醒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可以嗎?”


    夏小檸不是神仙,沒有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能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本領,但她吃不下,也睡不著。


    她怕她閉上眼睛,封清彥滿身是血的模樣,會深深烙刻在腦海中,再也揮之不去。


    更怕自己醒來,等到的卻是他回天乏力的消息。


    “不用了,我不餓,我也不困……”夏小檸無力的倚靠在牆角,“手術室裏還是什麽消息都沒有嗎,已經十幾個小時了……”


    老高手一顫,無奈的搖頭,“沒有消息,所有醫生列出的方案都被一一否決了,現在手術還是最關鍵的時刻,能拖這麽久,成敗在此一舉,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夏小檸眼底的清泉枯竭,忽然抓住老高的手臂,低聲說,“老太太她人呢?”


    “在觀看手術過程。”老高如實說道。


    這麽危險的手術,是在上空透明的無菌手術室進行的,所有的權威醫生都被召集在那兒觀看手術過程,以防主刀醫生出現任何意外,他們可以隨時就手術情況進行第一時間的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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