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夏的心跳微微加速。


    但她還沒被撒豆成兵衝昏頭腦,很快壓下了激動的心情。


    “前輩,我想學,但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不知我的代價又是什麽?”沐夏笑著反問道。


    界靈意外地看著她。


    神夢界出現以來,他一共將撒豆成兵傳給了五個人。


    沐夏是年紀最小的,也是最清醒的。


    “想學我主人的絕學,自然需要拜主人為師。”界靈負手說道:“主人已經隕落,但有我在,可以代主收徒,也可代主教導你。”


    “你隻需脫離原本的師門,今後也不再拜入任何人門下就是。”


    “至於要你做什麽。”


    “等你何時能抵達神夢界的第三層,到那時我自會告訴你。”


    界靈說完,就要招呼沐夏上畫前拜師。


    沐夏歎了口氣:“抱歉,前輩,我已有師門。”


    “脫離就是。”界靈不在意地一擺手:“這等小事,你回到外界再處理即可,不急於一時。”


    “上前來,三跪九叩,你便是主人的弟子了。”


    沐夏卻搖了搖頭,婉拒道:“要辜負前輩的一番美意了。”


    界靈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臉色微微一沉。


    “你可知道,我的主人是何人?”他沉聲問道。


    “不論是何人。”沐夏語氣堅決。


    “哈哈哈……”


    界靈放聲大笑起來,像是看著個不懂事的孩子在胡言亂語:“小丫頭,你的師尊頂了天隻是個大乘境吧?”


    “若我告訴你,撒豆成兵,是一則仙術呢?”


    “若我告訴你,我的主人乃是仙人呢?”


    “若我告訴你,他甚至是仙域至高無上的主宰之一呢?”


    “如此,你還要拒絕嗎?”


    沐夏聽的又歎了口氣。


    說不心動是假的,這樣的機緣千載難逢,可遇不可求!


    她相信如果師尊司空千鶴在這,一定會立刻把她逐出師門,一腳踢它來追尋機緣。


    他們之間的師徒情,已經不是區區虛名能打破的了。


    但心中怎麽會不失落呢?


    哪怕這失落和難過隻有一絲絲,她也是不能答應的。


    “前輩,抱歉了。”沐夏揚起笑容來,眼前浮現出青衣淡淡,語氣也淡淡,卻又時時刻刻把弟子掛在心中,偶爾有點小腹黑的飄渺男子。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同師尊情同親人,師門如家,不會再改投他門。”


    界靈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不識抬舉!


    聽說了主人的身份,竟還惦念著自己的師門!


    “咳,前輩。”沐夏摸摸鼻子,心道這界靈不會惱羞成怒,準備在神夢界幹掉她吧?


    “我不知道您想替主收徒,是希望我們做什麽。”


    “不過到了我等境界,誰人沒有師門?”


    “若這一次,因為您之主人,我輕易放棄自己的師門,那麽下一次,自能為了更好的前程和機緣,放棄和您的約定。”


    界靈一怔,皺眉露出思索之色。


    沐夏再接再厲,笑著說道:“諸如嶽老,修無情道,殺妻弑子之事都做得出,區區一個師門又算得什麽?”


    “空有天賦和悟性,而毫無心性人性者。”


    “這樣的人許下的承諾,真的敢信嗎?”


    界靈良久沒說話。


    他轉過身,望著木牆上的畫。


    “你說的對,我選錯人了。”他背對著她承認道:“三千萬年來,我大錯特錯!”


    沐夏心道總算是想通了。


    “我大錯特錯!”界靈話鋒一轉:“好在這一次,我沒看錯人!”


    “嗯?”這個走向不太對。


    界靈回身看著她,滿目都是異彩:“你的天賦高,悟性好,更難得是心性。以你之心性,若成為我主的弟子,應下我的承諾,怕是赴湯蹈火都會踐諾!”


    沐夏嘴角一抽,眨巴眨巴眼。


    怎麽又繞回來了?


    “你在此好好考慮清楚,什麽時候答應拜我主為師,什麽時候我放你出去。”界靈一拂袖消失不見。


    “不……不是啊前輩!”沐夏傻眼地站在小木屋裏。


    木屋的外麵,設下了一層結界。


    木屋的裏麵,隻有她一個人。


    所以這是一言不合,她被界靈關小黑屋了?


    “前輩,你身為界靈的職業操守呢?”


    “前輩!前輩!”


    “哪有逼人拜師的啊啊啊……”


    沐夏在小木屋裏一連串地喊。


    回應她的隻有“啊啊啊”一串回音。


    呆了好一陣,終於一巴掌拍在腦門上,哭笑不得地走到結界前。


    可惜禿毛雞進不來神夢界,以她的能耐還破不開這方結界,沐夏瞪著外麵的青山綠水,鳥語花香,盤腿兒坐在地上想轍。


    “還是先不跟予奪說了,省的他擔心。”她揉揉太陽穴,估摸著界靈的要求,怕是逃不出兩樣去。


    一是完成他主人未完成的心願。


    二則可能是替他隕落的主人報仇。


    不管哪一樣都不是好相與的。


    若界靈的話為真,那麽能宰了仙域主宰之一的人,哪是她能幹掉的?


    “不想了。”


    “先耗上一陣兒看看吧。”


    她自言自語地嘀咕道。


    既然出不去,幹脆走到木屋中的小床上,伸個懶腰往後一倒,沒過多久就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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