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徐男去獄政科複印了一份任琳的資料,下班後去找了任琳的家人。


    給她媽媽打了電話後,我過去見了任琳的媽媽。


    和任琳的媽媽在她們家小區門口的奶茶店見麵的,我一說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後,任琳的媽媽就眼淚抹不停了。


    她看起來的確是少言且善良的那種中年婦女。


    我說道:“任琳在監獄,剛過去,或許不習慣,總是做夢和幻想自己父親錘殺她,因為受過嚴重的心理創傷,所以她才產生了這些後遺症。而要治療好她的方法,最直接最好的方法,就是家人的安慰和鼓勵,這叫心理行為療法,我已經給她吃一些藥,應該不會那麽嚴重了,可作為家人,安慰和鼓勵是必不可少的,我希望你們無論多忙,都抽出時間去看看她,越快越好。”


    任琳媽媽問我道:“那我們明天過去,可以嗎?”


    我說:“可以。”


    我跟她約好了明天下午三點,讓她們到女子監獄門口等。


    她對我千恩萬謝,我走的時候,她還要給我塞錢說是辛苦費和車費,我拒絕了,哪怕她家裏再有錢,我也拒絕。


    這家庭的情況和小美家庭情況畢竟不同。


    走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心裏很舒服,畢竟是在做好事。


    做救人的好事。


    走過一條街,往那邊看去,有點眼熟。


    那街的中央,一家古典的茶樓,上麵寫一個茶字,這他媽的不是那個老頭子葉廠長經常來的茶樓嗎?


    我走過去。


    那茶樓的那個角落上,看上去,好像就是葉廠長,在看著報紙。


    我很奇怪,他難道每天都來這裏喝茶嗎?


    我上去茶樓,果然是葉廠長。


    我走過去,直接坐在了他旁邊。


    這次不等我開口,他已經看到我了,因為我挨著他旁邊坐。


    他卻不像認識我一樣說:“這裏我坐了,自己找位置去!”


    我說道:“葉廠長,是我啊。”


    他說:“我知道是你。”


    我說:“路過,剛好看到你在這裏,上來陪你喝喝茶啊。”


    他說道:“我不需要你陪,你別打擾我。”


    我看看後麵,叫來了服務員,我點了一些吃的,因為我餓,我剛才喝了奶茶而已,我問葉廠長:“葉廠長,你要吃點什麽嗎?”


    葉廠長說道:“不用了,待會兒我回家吃我老婆做的飯。”


    我說:“很幸福嘛。你天天都來這裏啊?”


    他說:“問那麽多做什麽?”


    我就不問了,上了吃的後,我一個人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我對他說道:“葉廠長,謝謝你給我免了二十萬啊。”


    他問我道:“什麽免了二十萬?”


    我說:“你開始不是說要我賠五十萬,後來賀姐給你打電話,你隻要我賠三十萬,謝謝。”


    他奇怪問我道:“我什麽時候要你賠?”


    我也奇怪了:“你走的時候,我問你要賠償多少,你不是揮揮手嗎?”


    他說:“我那是和你道別。”


    我問道:“那你不是要我賠五十萬?”


    他說:“看在你這小夥子品德還挺好,我不要你賠了,你看好我以後的貨就好。”


    我納悶了:“那為什麽賀姐對我說你要我賠償三十萬,我還給她打錢了過去,她說要給你的。”


    葉廠長說道:“沒有這回事,我沒有拿你的錢。”


    靠!


    被賀蘭婷耍了!


    葉廠長接了他老婆的電話,還是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就走。


    走的時候對我說:“你能不能也幫我買單?”


    我說:“能。對了,謝謝你葉廠長。不過我想知道,你這麽不讓我賠償,這可是幾十萬,你不心疼嗎?”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還是揮揮手,都不回答,直接走人。


    這揮揮手,原來是道別,不是五十萬啊!


    媽的賀蘭婷!


    我馬上給賀蘭婷打了電話過去,賀蘭婷接了,我氣呼呼問道:“你是不是騙了我?”


    賀蘭婷悠悠然的說:“騙你什麽?”


    我說:“我剛才遇到葉廠長了,和他聊了一下!他說他根本沒有要我們賠錢!根本沒有要我賠錢!你說什麽三十萬,是不是騙我的?”


    賀蘭婷說:“沒想到你知道得那麽快啊。”


    我怒道:“有你這麽騙人的嗎!你還錢我!”


    賀蘭婷說:“我為什麽要還錢你?我隻是還沒空拿去給葉廠長,他雖然不想我們賠償,但是我偏要賠償。我就是要拿去給他。”


    我說:“你少蒙我!你一定私吞掉!”


    賀蘭婷說:“隨你怎麽想吧。”


    我說道:“這錢,也是我出力賺來的錢,你不能這麽無恥!”


    賀蘭婷說道:“我就這麽無恥,我想賠償給葉廠長就賠償,想不賠就不賠,你管我?”


    我隻好軟了口氣:“表姐,你好歹,也給我留一些吧。”


    賀蘭婷說:“你要那麽多錢幹嘛?笑話。”


    說完她就直接掛了電話。


    靠!


    我狠狠的把茶杯一放,氣死我了!


    被賀蘭婷擺了一道。


    擺了這一道,就是三十萬啊!


    尼瑪,這更狠啊!


    氣死我了,我根本無法平靜下來!


    我馬上打電話過去,她關機了。


    我發信息給她:“你也太絕了吧?”


    我問服務員有沒有酒,服務員說沒有酒賣,我說能不能去給我買酒,他問我想要喝什麽。


    我掏出錢:“天有點冷,我想喝勁酒。”


    服務員問:“大瓶的?”


    我說:“大瓶的。順便給我上兩包花生。”


    服務員去幫我買酒,然後拿了花生來,我一個人喝著酒,吃花生。


    我腦子裏全是三十萬!


    手機響了,是謝丹陽打來的,好些天沒見到她了,其實有時候覺得自己對夏拉也好,對謝丹陽也好,都挺過分的,可現在,我真的沒心情待見她們。


    也不想見她們。


    心裏全是三十萬!


    三十萬能買什麽?


    能買一部奧迪a4。


    還是挺高配的。


    還能買寶馬3係,低配的。


    還能首付一套好房子!


    就這麽被賀蘭婷吞了。


    我掛斷了謝丹陽的電話,然後給賀蘭婷繼續打電話,這次打通了,她卻不接。


    我喝了有半瓶的勁酒,喝下去後,感覺有點眼花,頭也熱,而且,怒氣也更大了。


    媽的,我要去找她!


    心裏這麽想,我就真的去了。


    打的過去了她家小區,然後輕車熟路,跟著小區人進去小區,然後在樓層下麵等有人出來我直接進去了。


    到了她家門口,我按門鈴,按完了躲在旁邊,按了好久,她卻不開門。


    我納悶,她是不在家嗎?


    繼續按!


    許久後,門開了。


    賀蘭婷在家。


    看來她剛洗澡完了。


    她很美,她的美,無需多描述。


    可我的心思,全是三十萬。


    賀蘭婷一看是我,沒好氣說道:“什麽事?”


    我說道:“三十萬,你就自己拿了,也太狠了吧。”


    賀蘭婷說:“原來是為了錢。”


    她說完,走回去裏麵,坐著喝牛奶。


    我跟著進去,鞋子也不換,我說道:“對,三十萬,我心裏不平衡。”


    賀蘭婷說:“告訴你吧,葉廠長說,你是個挺不錯的人,我和他說你剛工作不到半年,他說你沒那麽多錢賠,就不讓你賠了。但我想,就算不讓賠,那材料費總要賠他,他就算有錢,也是他的錢,我們不能無恥。那材料,大概也值二十萬。他不要,我也要給他!”


    我說道:“那還有十萬!你想全吞了?”


    賀蘭婷問我說:“喝酒壯膽子?然後來問我要錢?”


    我說:“是。”


    賀蘭婷說:“分你兩萬。最多了,走吧,我要睡了,不送。”


    我說:“好,現在就要!”


    還好我來鬧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我不來鬧,連一分都沒有。


    來這麽一鬧,有了兩萬!


    賀蘭婷從她房間拿了兩萬現金給了我,扔在我麵前,說:“我要睡了,麻煩你離開。”


    我拿了錢就走。


    出門口的時候,賀蘭婷突然叫住我:“等等!”


    我回頭看她:“什麽事?”


    賀蘭婷說:“外麵下雨,你怎麽走?”


    我說:“剛才打的來,我也淋著雨跑進來,現在我也能淋著雨出去,這麽些雨,怕什麽。”


    賀蘭婷看看我。


    我以為她會留我住宿,誰知她扔了一個雨傘給我:“拿去吧。”


    靠。


    我拿了雨傘,走了。


    還好,還有兩萬。


    我出去外麵後,打的去找了一個三星級的賓館,進去後洗個澡,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任琳的媽媽帶著任琳的弟弟來了,是賀蘭婷帶著他們進來的。


    到了會見室,任琳一家人抱頭痛哭。


    然後哭完後,訴說彼此最近的生活。


    我見慣不怪了,打著哈欠看著他們一家人。


    賀蘭婷至始至終沒有和我說一句話,媽的,她就算給葉廠長二十萬,給了我兩萬,她自己還拿了八萬,就這麽就不高興了。


    連一塊錢都不想給我,好惡心的這種人。


    我也懶得理她。


    等到會見時間到了,她帶著任琳媽媽和任琳弟弟走了,而我,帶著任琳回去。


    任琳擦了擦哭紅的眼睛,對我說道:“謝謝你,張醫生。”


    我說:“不用謝。”


    她問我:“你叫張帆是嗎?”


    我說:“對。”


    她說:“我想告訴你一件我聽來的關係到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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