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門又被推開了。


    媽的偵察科這個破門,總有一種很沉重的聲音,轟的進來,讓人聽著都是不舒服。


    進來的真的是警察了,進來後,他們問道:“你是張帆?”


    我說:“是。”


    他們也不廢話,直接亮證件,然後就帶走我。


    媽的,賀蘭婷不是說盡量把我弄在監獄裏,讓我在監獄裏受審嗎,怎麽回事,直接拉出去了。


    難道說,賀蘭婷搞不定了?


    我靠賀蘭婷搞不定,那我豈不是要死?


    我有種絕望的心理。


    我被銬著帶上了警車,是銬著的,平時都是我銬別人,現在輪到自己被銬著了。


    然後上的警車還是蹲在後麵那個鐵籠子裏。


    拉去了警察局。


    我感覺我要完了,因為這幫人不像上次那個派出所那些人對我的臉色那麽好看。


    這是要弄死我的節奏嗎親?


    他們把我帶進了一個隔離間,這些隔離間,就和偵察科那裏的隔離間,沒多大區別,隻是這裏的更髒,牆上的腳印很多。


    幾個警察威嚴的坐在了我麵前,我的手上一直戴著手銬。


    坐在中間那個警察說道:“你知道為什麽把你帶來這裏嗎?”


    我說:“因為我辦公室裏二十條煙裏,有一些有藏毒,是嗎?”


    他點點頭,說道:“是。為什麽藏毒?”


    我大聲辯解道:“我沒藏毒!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在煙裏會有毒!”


    他說道:“那從哪裏來的?”


    看他這樣子,好像就已經是我幹了這事一樣,莫不是這群家夥們,已經讓康雪她們那幫集團的人收買了,或者壓根就是和康雪她們同一條線的吧!


    那樣的話,我可真要死在這裏了。


    我說道:“我也不知道從哪裏來。”


    我和他們說了事情的經過。


    他們說道:“我們審問了帶煙進來的司機唐江,唐江說他也不知道裏麵有毒。你那同事,梅子,她也不知道。她明明跟煙酒店拿的二十條煙,煙酒店那裏也沒有在裏麵放毒。他們都沒有,那最大的嫌疑,就是你。”


    我靠這麽說話的?


    就這麽下結論下定義是我幹的?


    我說道:“我說了,我沒有!”


    他說道:“很多人被抓都是這麽說,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


    我一下子啞口無言,對,我有什麽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他馬上下令對我搜身。


    剛才進來還不搜身,現在才搜身?


    他們搜身的時候,是推推搡搡的,我一下子火來了,就有點抗拒,誰知道這幫人可不是好惹的,馬上就踢了我一腳。


    我罵道:“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一個警察罵道:“和你一個毒販我們還講什麽濫用私刑!”


    說著他馬上就動手揍我。


    打了幾下,我隻能忍了,我不敢還手。


    感覺一種深深的絕望的屈辱感從心底冒上來,我想哭,我知道我自己還不夠心理強大。


    搜身了之後,什麽也沒發現。


    然後他們要我做尿檢,然後吃飯後繼續審訊。


    接著,就讓人來取尿,屈辱吧,是的,屈辱,就是屈辱!


    等他們都出去後,我如同一隻暴風雨中折了翅膀的小鳥,蜷縮在牆角。


    我咬咬牙,我要忍!


    我不能悲觀。


    我想到了曾國藩,曾國藩木訥愚拙,然後他有遠見,最主要是臨時不亂的定力,熬過絕境的堅忍,最後脫穎而出挽救了風雨飄搖中的清王朝。他屢戰屢敗,兩次投江自盡,幾次立下遺囑,多少次困境絕望,論挫折打擊,當時又有誰能和曾國藩相比,然而,曾國藩信奉好漢打脫牙和血吞的意誌,憑借極度的堅忍,硬是挺到了太平軍內訌的戰局轉折點,成了挽救大清朝的中興名臣!


    大概半小時後,有人進來了。


    進來的是剛才坐在審訊團角落一個沒說過話的警察。


    他給我拿來了飯盒,我很餓,拿著飯盒就開吃。


    他遞給我一支煙。


    我愣了。


    幹嘛對我那麽好?


    這也不是宋圓圓啊。


    他說道:“有人委托我如果可以照顧你,盡量照顧你。抱歉,我地位低微,沒有權利,幫不到你什麽,想和你說幾句話。”


    我問道:“是誰委托的?”


    他說:“這個我不能說。”


    我猜,估計就是賀蘭婷。


    賀蘭婷隻能找個小警察來照顧我?卻不能找這裏的老大照顧我了?


    這麽說,我還是要完蛋的節奏?


    他說道:“我們審訊過不少販毒的犯罪分子。”


    我大聲打斷他辯解道:“我真沒有販毒!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怎麽回事!”


    他說道:“我是在給你支招。”


    我說:“好吧,抱歉,謝謝你。你說。”


    我說完,歎氣,然後我吃完後,他給我點煙。


    我抽了兩口,說道:“你說,我該怎麽辦?”


    他說道:“我們這裏和一般的警局不同,我們這裏主要是負責掃毒的。邊境海岸線,關口查毒抓毒的任務,大多都是我們和武警在執行。”


    怪不得這裏的警察那麽厲害。


    原來都是直接和毒販進行交鋒了。


    他問我道:“是不是覺得我們這裏的警察和別的地方不同?”


    我說道:“是,別任何地方的警察都凶很多!”


    他說道:“首先在抓到販毒的疑犯後,我們都肯定疑犯販毒的假設是成立的,而且我們處理過類似的不少案件。上個月我們同事在跟蹤一夥毒販到xx省那邊的邊境線,處理了一起案件,被抓到的一個是個真的毒販,我們同事對他進行抓捕的時候,他在那邊大石頭後麵躲藏,因為他自身就帶有武器,毒販一般都帶有武器,即使沒有,我們也假設他有武器,我們不會貿然的冒這個險衝上去就抓人。我們同事用擴音喇叭對他喊話,他騙我們同事說他是安全局的臥底,趕緊讓我們同事撤掉包圍。人在那種情況下,什麽謊話都說得出來,在他不肯投降堅持對峙的情況下,那個毒販直接被槍打死了。他身上的包裏有足足兩公斤的海洛因,這能害死多少人?說句實話,在邊境販毒的那條線上,我們查毒的不能說沒有冤枉過人,例如有一年,我們查到了一個經常往來邊境務農的老農民馬背上框子裏有一包海洛因,當即就抓了人,他們全村的人都來請願放人,說這個老農民平時人很好,鄰裏附近的誰家有忙都幫,一個老實巴交的人,不會販毒,不會幫人運毒,肯定被人偷偷做了手腳放進去的,我們也希望老農民是清白的。但是呢?老農民無法提供自己的清白證明。”


    我問道:“然後呢?就槍斃了?”


    我聯想到了自己,如果我不能提供清白的證據證明,我自己也要被判刑了?


    他沒有說那老農民的下場如何,繼續往下說道:“我們自己也是承認我們自己是持有罪推定的人,例如那個老農民,他說他不知道怎麽回事,框子裏會有這個,但我們也怕他是騙人的,我們隻能假設他是毒販,用最快的時間把他給製服拘捕,然後審訊。如果不是這樣子,那麽有一些打著好人幌子的壞人,能用這短短的時間,逃跑,甚至對我們開槍,進行傷害,甚至殺戮。我不敢說沒有人被冤枉過。”


    我說:“例如那個老農民是吧?”


    他說道:“那個案子也不是我處理的,慶幸我並沒有處理過這麽棘手的案件,我也不想自己冤枉了別人。你想一想,假如你去邊境線旅遊,背著包走走玩玩,誰知道在關口突然的被武警戰士們在你的包裏發現了海洛因,可你自己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玩意哪裏來的你都不知道。我們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些來往的司機,運貨的,幫別人運貨,別人在貨物裏夾雜了毒品,他們自己也都莫名其妙的成了運毒的毒販。他們本身是無辜的,但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角度來看呢?如果你是個檢查的警察,在進出關口的人的包裏查出毒品,你會怎麽想?你肯定不是第一時間就想這家夥是無辜的,你肯定想這家夥是個毒販!然後你更不會去說叫他提供什麽清白的無罪的證據,你不會認為他是被人利用冤枉的,所有人都認為他就是個毒販,然後你馬上會製服他拘捕他,對他進行審訊,這是肯定的。用最短的時間,問毒品從哪裏來,運送到哪裏,誰來接貨,用什麽樣的方式交接,和他們有什麽樣的約定的暗號等等等等。在這個時候,假如是你被抓了,你還說什麽‘我沒有犯罪我沒有藏毒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關我事’這些話,沒有用了。而且查案的人會要求對你進行搜身,體檢等,你反抗,沒用,吃虧的隻能是你,所以啊,什麽尊嚴自尊什麽維權的,都放在後麵。你要配合查案的人員,他們叫你幹嘛,你隻能幹嘛,你更不能考慮沒有尊嚴什麽的,最後才是想辦法洗清自己,洗脫罪名。”


    我認真的聽著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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