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喊著,聽到了賀蘭婷的聲音,也在大喊著我名字,叫著張帆。


    我看到不遠處的手機亮光,賀蘭婷在那。


    我就要應她,一個急流漩渦把我又卷進水裏,讓我嗆了幾大口水,從水裏出來,我又叫賀蘭婷,她不見了人。


    我想告訴她,不要叫我名字,好好呼吸,卷進水裏屏住呼吸不要慌,水流會重新把人帶回水麵,但千萬不要喝了水慌了神,那就完了。


    在河中漂了十來分鍾,我漂得暈頭轉向,隻知道遠離了那塌方的山,不知道漂到何處,也不見了賀蘭婷的人。


    也不敢再喊,一喊她就喝水。


    到了稍微平靜的河水段,雨變小了,我看著河麵上,借著閃電照亮河麵的光尋找賀蘭婷。


    難道,她就這麽不見了嗎?


    難道,她就死在了這河中?


    我不相信。


    賀蘭婷怎麽看也不是一個短命之人,怎麽可能死在這河中。


    “賀蘭婷!賀蘭婷!”我大吼叫她名字。


    一個聲音傳來:“張帆!”


    賀蘭婷也在叫我。


    我一看身後,是賀蘭婷,那道黯淡的手機的光,是她的手機的光。


    我急忙遊過去:“我在這!”


    迅速的遊過去了她身旁,賀蘭婷有些體力不支。


    她還高興的一隻手拉住了我,看著,滿眼都是欣喜。


    我一隻手托住了她,告訴她仰泳,盡量的呼吸多點空氣,保存體力。


    突然我想到一個落水救生方法,用自己穿的長褲弄成簡易漂浮物護著脖子,把長褲褲腿圍著脖子在後腦勺綁住褲腳死結,褲頭在胸前朝著水上,接著拍打水麵往褲頭裏灌空氣,讓空氣進入褲子和褲管,保持頭部在水麵上就行,。


    可是賀蘭婷卻不行了,她已經體力透支,這一刻也無法脫下自己的褲子。


    我讓她仰泳後,自己也在仰泳,一隻手托住她的頭。


    她的呼吸慢慢的變弱,借著光,我才發現她臉上有血,她被小落石砸在了額頭上,剛才我一直都沒發現。


    我問道:“你被石頭砸到了。”


    她輕輕說道:“別管我,快遊走。”


    我說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我能留你自己在這裏嗎?要死的話,一起死。”


    她推我:“快走,別白白犧牲。”


    我說道:“我不!”


    她說道:“反正,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會和你分手。”


    我說道:“你說什麽都沒用,趕不走我,分手就分手,我也要和你一起。”


    我用力的拖著她往河邊遊。


    她對我說道:“分手就分手?我知道你去見了柳智慧,就想回來和我分手。”


    我說道:“我,我是覺得我對不起你。好了先不要說話,我好費勁。”


    她說道:“別管我了。”


    我說道:“閉嘴!”


    她也在踩水,希望早點到達岸邊,隻是她體力幾乎耗盡,隻能輕輕的踩水。


    終於快到達岸邊,在我腳上踩到水中的泥土那刻,我知道,我們得救了。


    我決定逗她幾句。


    我對賀蘭婷說道:“我快不行了。”


    她說道:“我跟你說別理我,你勸我多少次不要親自出來,我都是自找,我自己該死。”


    我說道:“不,你不該死,我才該死。我不會放下你不管,答應我,如果你獲救而我死了,你要好好活下去,找個好男人嫁了,知道嗎。”


    她說道:“你死了我會為你守寡。”


    我說道:“難道你不該陪我死嗎。”


    她說道:“那誰給你報仇,誰保護你愛的這些人,這些麻煩精,還有你女兒,我家人怎麽辦。”


    我說道:“好吧,那你不找個男人嫁了嗎?”


    她說道:“我隻嫁給你。”


    我說道:“哎喲疼!”


    我的小腿骨踢到了一塊石頭上,她驚問怎麽了,手一撐就撐在了這塊水裏的石頭上。


    這時,我們所在的河邊位置水深剛沒過膝蓋而已。


    她一下子就知道了我剛才逗她,她就伸手打了我兩下,然後抱住了我。


    兩個人氣喘籲籲的上了岸,倒在了岸上的草地中,小雨落在我們的身上,臉上。


    我給她查看傷口,額頭與頭發交界處那裏被小落石砸到,傷口不是很深,但皮破了,一直流血,剛才在水裏渾濁,大雨很大,以至於看不見她臉上的血。


    我在草地上撿了一些不知道叫啥名字的小時候大人經常用來止血的草,弄碎,貼在了她的傷口上。


    賀蘭婷恢複了一些力氣,對我說道:“每次都要這麽逗我,好玩嗎?”


    我說道:“挺好玩的。”


    她瞪著我。


    我在她臉上親一下,她推開我。


    我說道:“又是一次大難不死,會不會有後福。”


    她拿著手機,給司機和保鏢打電話,打不通。


    不過卻收到了他們的微信信息,網絡飄忽不定,有時候有信號,有時候沒有信號,有信號的時候,信號也隻有一兩格。


    司機和保鏢因為有那幾個大瓶子抱著,盡管在河中一直被卷下去,死死抱著空瓶子的他們有驚無險,都在下遊平安上岸,大概距離我們有十公裏遠的地方,他們已經和前麵的車取得聯係,和鐵虎聚集。


    賀蘭婷讓他們不用擔心我們的安全,我們也已經脫險。


    女保鏢說前麵一大段路也塌方了,車子開不過來救我們,目前隻能徒步過來,但是天還有雨,這麽黑的夜晚,怕再遇到塌方。


    賀蘭婷看了我們的位置,處於一個相對比較寬闊的地方,山坡距離我們也遠,看起來比較安全,就回複他們讓他們先好好休息,等天亮了再聯係。


    我的手機也有信息,強子他們在後麵,被塌方攔著了來路,打電話不通,就給我發信息問我情況,我回複他們,讓他們先返回去休息,天亮後聯係。


    想我賀總,人格的光輝如此耀眼,那麽的偉大,危難之際用幾個能救命的瓶子給了手下,自己徒手求生,還差點完蛋。


    說句不敢從嘴裏說出來給她聽的話,我寧可她用來救我們自己,也不要給手下。


    即使不給我,那也先救她自己。


    若是她死了,那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有多難過了。


    拉著賀蘭婷的手把她拉起來,抱了一下,牽著手去找地方避雨,在岸邊不遠處有個空心磚蓋好的沒幾個平方的平房小屋,看了一下,是水泥頂,挺堅固,四周是漁網圍起來的岸邊魚塘,這是當地的人養魚的地方。


    小屋裏很潮濕,裏麵有一張小床,蚊帳,但基本都是濕的,也很髒,還有一些木頭,比較幹。


    我拿著木頭,紙張出了小屋的門口屋簷下,生了一堆火。


    脫下了衣服,用木頭架起架子烤火烘幹。


    幫賀蘭婷把她的衣服也脫了下來,兩人幾乎什麽都沒有穿,拿著凳子坐在火堆前。


    我抱著了她,那蒼白的嘴唇和臉龐,慢慢的恢複了血色。


    雨依然淅淅瀝瀝的下著。


    我看看賀蘭婷,笑了笑。


    她急忙擋住自身,說道:“你笑什麽。”


    我說道:“沒什麽,你以為我想偷看你啊。”


    她問:“那你笑什麽。”


    我說道:“太久沒見,心裏歡喜。”


    她說道:“是嗎,歡喜嗎。”


    我說道:“嗯,歡喜。我約你你也不願見我,我知道你心裏氣我。”


    她說道:“你說說看,換做你,你會不氣?知道你來,我去了機場等你,你打電話告訴我你去找她?”


    我說道:“這事,對不起。”


    她說道:“我不想聽到這句話。”


    我說道:“嗯,是我說的太多,你已經免疫了,是吧。”


    對賀蘭婷說的對不起太多太多次,換做我是她,也早都不樂意聽到這些話。


    她沒回答我。


    我去了旁邊的玉米地,玉米地的玉米一棵棵的東倒西歪,被大風大雨打得不成樣子。


    掰了幾個玉米過來,烤玉米。


    賀蘭婷對我說道:“怎麽還回來了。”


    我一愣,問道:“回來哪兒。”


    她道:“馬來。”


    我說道:“怎麽能不回來,你以為我會不來了啊。”


    她說道:“你知道我剛剛被卷進水底時,我在想什麽嗎。”


    我說道:“想我,然後不舍得死。”


    她說道:“對,想你,不舍得死。你死了我為你守活寡,我死了,你呢?你會娶別人。想到這個小王八蛋在我死後娶別人,我就堅定信念不要死,沉下去也要拚命掙紮浮上來呼吸。”


    我說道:“唉,這是在拐著彎罵我啊。”


    她問我道:“難道不是嗎。”


    我說道:“我沒有你說的那麽不堪吧。”


    她說道:“你說說會不會。”


    我說道:“在我心裏,你才是我的妻子。”


    她說道:“我已經,已經對你的這些甜言蜜語免疫。”


    我笑笑,拿了烤熟的玉米吹一吹,一顆一顆的掰下來,喂她。


    她閉著嘴。


    我撓了她,她張嘴時,放在了她嘴裏。


    吃了兩個玉米後,舒服了許多,t恤已經烘幹,拿來穿上,我去找了紙箱等物墊在了靠牆邊的火堆不遠的地上,鋪出一塊一米寬的地方。


    我說道:“今晚我們就睡這兒了。”


    她說道:“你睡吧,我不睡。”


    我問道:“為什麽。”


    她說道:“不跟你睡。”


    我說道:“好吧,那我自己睡。”


    說完我躺下。


    她微微皺眉頭。


    我們的賀總啊,內心也是一個傲嬌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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