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智慧一直躺著,我問道:“你怎麽了,該不是生病了吧。”


    她說道:“就是困,沒什麽,有話你說。”


    我說道:“剛才我和你說的,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她說道:“我們小時候上學讀書,老師們會教我們規規矩矩做人,老老實實做人,讓我們善良,柔軟,讓我們學好的,但老師們都沒有說,如何製服壞人。”


    我說道:“打電話報警。”


    她說道:“人善良是好,但不是人人都善良,我們覺得我們善良,我們也希望別人都善良,人之初性本善,但遇到危險災難的時候,人第一時間想的都是自己,防煙麵具有個繩子這個設計功能 就是防止身在火災之中的別人搶奪麵具。人性,本惡,還是本善?”


    我說道:“我也不知道。”


    她說道:“一個母親,在遇到車禍的時候,蜷縮成一團保護自己的孩子,孩子得救了,自己死亡了。人性,是善,是惡?”


    我說道:“這種終極的哲學人性問題,心理問題,問我沒用啊,我不懂。我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很多時候應該是錯的吧,但卻不知道,這一生,若不是遇到你,遇到你們,我想,我早就掛了吧。”


    她說道:“那我如果不是遇到你,我也早就掛了呢。不信天命,卻真有天命,天命昭昭,不信天道,卻又有天道,天道蒼蒼,順之者昌逆之者亡,那些惡人,壞人,最終下場便又是如何?被天收了嗎?”


    我說道:“不是,是自作孽太多,像林斌,得罪的人太多,所以下場才會如此淒慘。”


    她說道:“那那些以前打仗殺人起來的將軍呢?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又有了什麽報應。”


    我說道:“總之,做善良人,做善良事,就是這樣,你別問我那麽多,我不懂。嗯?這是什麽。”


    我看到垃圾桶裏,有帶血的繃帶。


    我盯著看一會兒,真的是帶血的繃帶。


    我看向柳智慧,一下子站起來:“你受傷了。”


    她看著我。


    我問道:“是不是!”


    我急了。


    我慌了。


    不然垃圾桶裏的是什麽,不然她躺著幹嘛。


    她掙紮著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是啊。”


    我急忙問道:“怎麽你啊!”


    她說道:“意外。”


    我問道:“怎麽個意外。”


    她說道:“假扮成楊誌剛的艦隊,我坐在船上,覺辛甘那邊的人有人開槍了,打在腹部,還好很遠,子彈嵌入幾公分而已。”


    我說道:“然後呢?”


    她說道:“然後,我不想讓人知道,回來後讓一個醫生給我處理了。”


    我說道:“你瘋了 嗎你!打仗那麽凶險的事,你去幹嘛,你非要出去幹嘛。”


    她說道:“我不去,我怎知道什麽時候適合讓我們的人過去那邊,進入那邊,怎麽知道他們有沒有徹底慌了,怕了,那才是我們進駐他們地盤的最佳時機。”


    我說道:“你坐在船上,你看不到他們人,你怎麽知道。”


    她說道:“隻看他們手電筒照射我都能看得出來。”


    我說道:“看手電筒照射的動作,你都看出來對方有沒有徹底亂了?你真牛。可你告訴我,老實告訴我,你現在情況到底怎樣。”


    她說道:“死不得,放心了,隻是傷了。”


    我問道:“黑明珠也不知道?”


    她說道:“不知道。”


    我問:“幹嘛要藏著捂著?”


    她說道:“不想亂了軍心,再者,不喜歡別人知道我傷了。”


    我說道:“我馬上找醫生來給你看。”


    她說道:“真的不用!”


    我坐了下來,打開了被子,撩起她的衣服,她的腹部繃帶纏繞,沒有鮮血溢出的跡象。


    我問:“真的沒事?”


    她說道:“沒事,你陪我好好休養,照顧我一些天可以吧。”


    我說道:“唉,好吧,你怎麽能夠這樣子。”


    她隻是看了我一眼,閉上了眼睛。


    我問道:“你真沒事吧,我叫我們醫療團隊來了。”


    她說道:“好了別吵吵嚷嚷的,真的沒事,動了個小手術,把子彈取出,然後消毒止血包紮,就是一點外傷,死得了人嗎。”


    我說道:“會有可能死得了人的,那是被槍打中啊,你怎麽不穿防彈衣。”


    她說道:“別吵吵嚷嚷那麽大聲,我耳朵疼。”


    我降低了聲音:“好,對不起。”


    她看著我,眼睛有點睜不開的樣子:“為什麽對不起。”


    我說道:“讓你來受罪,讓你幫我,還讓你挨槍子。”


    她說道:“張帆啊,你真囉嗦呢,說點好聽的話好不好。”


    我抱住了她:“我們什麽時候生個孩子。”


    她使勁就要推開我:“誰跟你說要生孩子了。”


    從她手上的力氣來判斷,她並不算是很虛弱,我應該相信她,她沒有多大事。


    我說道:“我們之前說過的,你都忘了嗎。”


    她說道:“我沒說過。”


    我說道:“明明說過。”


    她說道:“就算你說了,我也沒答應你。”


    我說道:“我可不管你那麽多。”


    她說道:“別動,疼。”


    看起來是真的疼,我隻能停手。


    我問道:“那你有了地盤,有了島嶼,你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了,是嗎。”


    她說道:“當然離開呀。”


    我說道:“離開,去哪兒。”


    她說道:“去我島嶼上。”


    我說道:“哦,那也叫離開?不就是劃船二十分鍾的距離。”


    她說道:“我不讓你上來。”


    我說道:“為什麽。”


    她說道:“我不喜歡你上來。”


    黑暗中,她的聲音,極具魅惑。


    我笑笑,說道:“我現在已經上來了,反正我就不下去了。”


    她說道:“耍流氓你耍得有一套。對了,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我說道:“千萬別,你這麽說話,聽起來有種說遺言的感覺。”


    她說道:“那行,我就不拜托你了。”


    我說道:“我還是好奇,是什麽事,說來聽聽?”


    她說道:“你不說是遺言?遺言還聽?”


    我說道:“那是不是嘛?”


    她說道:“我現在要死了嗎?”


    我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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