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局長聽在耳中,不時地在點頭,對手下這員大將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言林海沒有這麽多的想法,唯一的辦法就是立即把電話打給了陳浩然。


    不管是挨什麽樣的痛罵,還是怎麽一個教訓,他也隻能是認了。


    “叮鈴鈴——”房間裏的電話鈴聲響了趕來。正處於熟睡之中的陳浩然,翻了一個身子不想理睬鈴聲。


    過了一會,鈴聲逐漸停止。正當陳浩然以為是打錯電話,準備繼續入睡的時候,猛然一格楞,立即坐了起來。


    自己這個電話剛剛使用沒有幾天時間,何況又是半夜三更的時候。忽然之間,他腦海之中立即閃現出一個念頭:“出大事了!”


    沒等他再往下想,電話又頑強的響了起來。這一次,陳浩然沒等鈴聲再響第二下,就伸手抓起了話筒。


    “我是陳浩然。”


    “什麽!你說什麽?”


    “孔一凡死了!”


    陳浩然楞了一下,有些苦澀地說:“行,你繼續進行調查,我馬上趕過去。”


    丟下話筒的陳浩然,打開電燈,從床上跳到了地上。在辦公桌上取過香煙,默默地吸了起來。


    讓他如此鬱悶的原因,是覺得自己又捅了大漏子。


    剛一接任公安局長的職務,馬康樂就曾經對陳浩然作過提醒,說是要將孔一凡挪到潤江以外的地方秘密關押。


    對這樣的建議,陳浩然也覺得很是中肯。那個神出鬼沒的“校長”,確實是有著讓人難以想象的潛力。


    答應歸答應,執行歸執行。


    陳浩然上任之後,就被千頭萬緒的事務所包圍。加上潤江黑澀會又玩出了公交車上鹹豬手這麽一招,更是讓他窮於應付。


    按照計劃,也就在這幾天時間將孔一凡轉移出去。相關準備工作,也都已經落實到位。


    誰能想得到,就在這節骨眼兒上出了差錯。


    陳浩然還算是很有理智,沒有衝著部下發火。他能這麽做,卻要準備接受別人對自己發來的怒氣。


    吸了三支煙之後,他還是把電話打給了馬康樂。


    還好,馬康樂什麽牢騷話也沒有說,隻是提醒陳浩然不要發怒,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馬康樂的態度越是溫和,陳浩然的自責之心就越是難受。


    這樣的漏子,可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仰光事件,就已經證明了對方比自己高明了不少。


    接到電話的馬康樂沒有開燈,隻是站在窗前默默看著電閃雷鳴的夜空。一個個霹靂在耳邊回響,一道道思緒在他心頭盤旋。


    在他心目中,陳浩然是一個很有才能的刑警。隻是由於步入官場,染上太多的功利之心,才會屢屢出錯。


    就拿這一次的孔一凡之死,並非隻是晚了幾天的原因。


    其實質是陳浩然好大喜功,想要畢其功於一役,才會將孔一凡的轉移時間一拖再拖。


    要不是這樣,陳浩然隻要吩咐言林海一聲,所有的事情都會有言林海來落實,根本用不著陳浩然來關心。


    馬康樂也明白,此時的發火也是與事無補。眼下最為重要的事情,就是對案件采取補救措施。


    對刑警來說,所謂的補救就是順著孔一凡之死進行追蹤。


    盡管對手的作案手法十分老道,沒有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對於資深刑警來說,這並不是什麽問題。


    人過留影,雁過留聲。哪怕是再狡猾的狐狸,也還是會留下蛛絲馬跡。


    隻是由於人們的思維所限,這才會在短時間裏沒能找到線索。


    在這一點上,馬康樂和陳浩然有著高度的一致。因為這樣,陳浩然才會在第一時間冒雨去了水響縣。


    馬康樂也想去水響的發案現場,用自己的經驗給陳浩然提供一些幫助。


    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容暴露,這才沒有提出與陳浩然同行的要求。


    話又說回來,即使是沒有這個困難的存在,馬康樂也不會去。那樣的話,很容易讓陳浩然產生誤解。


    盡管如此,馬康樂總還是在房間裏轉悠個不停。他想要為案件的偵查做上一點什麽。


    自己不能去,那就讓部下去唄。


    隻可惜,馬康樂手下無兵可用。帶來的這幾個部下,一個蘿卜一個坑,沒有人能挪得開身子。


    一道閃電從窗外閃過,猶如遊龍一般消失在天際之處。


    “小龍,這事得讓小龍出手。”馬康樂忽然計上心來。


    此時的葉小龍,還在“雲天會所”裏賭錢。


    他從苟宜標手中接過五萬元錢的籌碼之後,就在一樓大廳裏轉悠了一會。


    賭博這玩藝兒,他以前從來沒有碰過。先要熟悉一下,才好找到適合自己的玩具。


    看了好大一會,苟宜標有些發笑的說:“小龍,我勸你別用這麽多的腦筋。這玩藝兒純粹的就是碰運氣。”


    “明白,明白,我隻是想找一種能讓自己心跳的方式。”說話的時候,葉小龍已經在張雪曼先前玩的輪盤那兒坐了下來。


    雖說是人坐了下來,他並沒有立即投注。從表麵上來看,他是在看別人下注。


    其實,他是在注意輪盤的響動規律。


    就在穆山寶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葉小龍開口說:“穆老大,我發現這個輪盤上就是押獨數回報最大。”


    “龍兄弟,你這話到是說得不錯,可也得要有這麽一種運氣才行呐。老弟,我可等著吃紅啦。”穆山寶聳了一下肩頭。


    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千載難逢的事情。


    象張雪曼那麽一種運氣,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


    先後在這兒賭了大半年時間,投下了不少於一百萬的現金,才碰上了今天這麽一回。


    就憑葉小龍這麽一個生手,哪會有這麽好的運氣。


    對穆山寶的調侃,葉小龍也不生氣,隻是笑道:“早點輸光,早點走人就是吧。”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在“8”字那兒下了一萬元錢的籌碼,口中還在自嘲道:“發,我們一起發。”


    “好,發發發,大家一起發。”穆山寶大笑起來。


    沒等笑聲落下,負責下流的荷官喊了一聲:“買定離手。”


    隨著喊聲,輪盤就轉動了起來。周圍的賭徒各自高喊著自己想要的數據


    “單!單……”


    “雙!雙……”


    “7、8、9!7、8、9……”


    輪盤在喊聲中停了下來。歡呼聲和泄氣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隨著一片嘈雜聲,荷官將沒有中的籌碼給不客氣的收了過去,再給押中的賭徒發了相應的籌碼。


    葉小龍所下的籌碼全部打了水漂,但他並不放在心上。


    一邊又在“8”上丟下一萬元的籌碼,一邊掏出香煙發給了苟宜標和穆山寶。


    “龍老弟,不管是不是贏還是輸,你這麽一種風度,我苟某人算是服啦。”


    “是誒,是誒。龍老弟真的是大將風度。”穆山寶也跟著誇獎起來。


    “嘿嘿,兩位老哥過獎啦。我這是抱的孩子去當兵,死了不傷心。反正是苟幫主的錢,就應該還給苟幫主嘛。”葉小龍得意的笑道。


    “嗬嗬——怪不得龍老弟玩得這麽灑脫,原來打的是這麽一個主意。”穆山寶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三人說笑的時候,荷官已經連連收了三回賭注。


    葉小龍看了看身前的最後一萬籌碼,全往“8”字上一推,這才拍拍手說:“好啦,最後一把,輸光走人。”


    “買定離手。”荷官又喊了一聲。


    穆山寶看了一下手表,咧嘴笑道:“龍兄弟,吃點夜宵再走吧。”


    “對,吃點夜宵再走。”苟宜標也幫著勸說道。


    他們二人,誰也沒有看好葉小龍的這麽一次下注。


    盡管有所預料,覺得這一次就應該是停在自己所押的“8”上。葉小龍還是站起身來,擺出一副準備走人的架勢。


    這麽一種事情,除了**老板房間而為之外,誰也說不準的。


    葉小龍自己,也同樣不會有什麽把握。


    “哇——是8,真的是8。”有人驚叫了起來。


    “是8,一點也不錯,真的是8。”


    他們的身邊,一邊嘈雜的聲音。


    聽到叫喊,正在說話的苟宜標三人也把眼睛看到了輪盤上。這一看,三人的眼睛同樣都瞪得滾圓。


    “龍老弟,你的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哇。”


    “龍老弟,我穆老大真的是服了你。”


    看到荷官把一大堆籌碼推了過來,葉小龍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數了一下,足足要有35萬的籌碼。加上最後一次的賭本,合起來就是36萬的籌碼了。


    “吃紅,吃紅。”葉小龍抓起十萬的籌碼丟到苟宜標手中,又再抓起十萬籌碼塞到了穆山寶手中。


    一看手中還有籌碼16萬的籌碼,葉小龍想了一下,丟了一萬的籌碼給荷官。


    荷官一楞,看著苟宜標和穆山寶二人的臉色,不敢收下。


    “龍老大給你,你就收下唄。”在外人麵前,苟宜標可不肯萍這麽一個麵子。


    看到苟官收下了籌碼,葉小龍又把五萬籌碼送到苟宜標手中。


    “龍老弟,你這是什麽意思?”苟宜標沉下臉來。


    “這……”葉小龍想要解釋。


    沒等他再往下說,苟宜標有些不滿的說:“龍老弟,送給你的就是你的。你讓我們吃紅,我們開心。你要是退賭本,老哥我就不開心啦。”


    “好,不退,不退還不行嘛。”葉小龍連忙收了回來。


    “怎麽樣,一起去吃個夜宵,老哥幫你慶祝一下。”穆山寶咧嘴勸說道。


    就在這時,葉小龍感覺到身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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