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先生——”接通電話的方曉蕾,喊了一聲以後激動得有些說不下去。


    “小方,等急了吧。”馬康樂明白對方的心情,樂嗬嗬地說了一句。


    “是滴,是滴。總是沒有任務,讓我悶得慌呐。”方曉蕾訴說著自己的心情。


    “小方,話不能這麽說嘛。何國強的案件,玉鐲案件,王文澤的案件,還有挫敗劫持人質的陰謀,你不都是做得很好的嘛。”


    馬康樂寬厚地表揚說。


    “馬先生,你說這些案件都是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方曉蕾覺得有些迷糊,覺得有些不可理解。


    “好啦,這些事情以後再作討論。現在,我先向你表示祝賀。”


    “祝賀!馬先生,我能有什麽事情值得祝賀的呢?”


    “祝賀你和小袁當上了女子警隊的正副隊長。小方,這樣的消息,難道還值不得祝賀嗎?”


    “哇——”電話中,方曉蕾差點叫出聲來。


    還好,她的反應來得快,立即用手捂住了小嘴,這才沒有把聲音傳到馬康樂的耳中。


    本來是被曹和平報複給送去了女子警隊,卻沒有想到會是因禍得福,當上了一個小官。


    別看這官位不高,卻也是一個了不得的起點。


    對於一個剛畢業不到兩個月的學生來說,絕對是一個讓人不敢想象的飛躍。


    向琴已經走上工作崗位一年多時間,不還是在辦事員的崗位上,原地踏足踏嘛。


    聽到手機中傳來重重的呼吸聲,馬康樂輕輕的笑了起來。他能理解方曉蕾此時的心情,也會給方曉蕾一個沉醉快樂之中的機會。


    因為,接下來的語言,將不會是鮮花。


    過了一會,方曉蕾終於回過神來,主動打招呼說:“馬先生,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


    “理解,小方,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馬康樂開朗的說。


    “馬先生,下一步的任務是什麽?”開心過後的方曉蕾,立即轉換了角色。


    “小方,你的工作任務不變,還是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去分析自己得到的所有信息。”馬康樂的語氣,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從容不迫。


    方曉蕾沒有作聲,隻是輕輕一咬紅唇,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小方,在你走馬上任的時候,我想要批評你幾句。”馬康樂的語氣有點重。


    聽到這話的時候,方曉蕾吃了一驚。自從回來潤江之後,她感覺到自己的工作都是可圈可點,找不出什麽毛病。


    盡管心中有些不服氣,她隻是抿了一下嘴唇,並沒有作聲。


    對於方曉蕾的沉默,馬康樂並不覺得奇怪。這種心高氣傲的女孩子,不是一言半語就能降服得了的。


    “小方,你是年輕人,又是一個女孩子,在父母跟前,在朋友跟前,表現得任性一點,都是可以理解的事。”


    說到這兒,馬康樂停了下來。他要斟酌詞語,以免傷到了這麽一個有著遠大前程的年輕人。


    電話這一頭的方曉蕾,卻象是聽到了一陣驚雷在耳邊炸響。任性,怎麽又會是任性!


    剛才外公說自己任性的話還言猶在耳,這才過了沒有幾分鍾的功夫,怎麽馬先生也會說到了這麽一個詞!


    難道說,自己真的是在什麽地方表現得任性了嗎?方曉蕾在自問,在反複思量。


    “小方,放在普通人身上,有一點任性也是人之常情,值不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但你不是普通人。


    你是一個警察,是一個即將走上領導崗位的警察。在這方麵,必須要有不同常人的要求。”馬康樂嚴肅的批評說。


    方曉蕾嘴角一揚,有些不服氣的說:“馬先生,你能具體的給我一點批評意見嗎?”


    從這句話中,不難想象她的倔強勁兒。


    馬康樂不以為忤,依舊耐心引導說:“小方,作為一個警察來說,對於自己所經曆的事情,大膽假設是前提,這不叫錯。


    不過,所有的一切都必須要小心求證。


    如果疏忽了這一點,就是一個糊塗警察,就會出現冤案、錯案。這一點,我希望你能永遠當作座右銘。”


    “知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方曉蕾甕聲甕氣的回答說。


    從她的話音中聽得出來,馬康樂剛才對她的引導,仍然沒有讓她服氣。


    “小方,不管碰到什麽情況,都必須要牢記警察的職責。我知道,你有些不服氣,你覺得自己沒有做什麽違背警察職責的事情。


    那好,我來問你。當羅之謙讓保鏢出手對付葉小龍的時候,出手對付那些麵具人的時候,你為什麽沒有進行製止?”


    馬康樂不客氣的批評說。說話的語氣,也多了幾分嚴肅。


    聽到這話,方曉蕾窒了一下。張了幾回口,也沒能說得出聲音。


    “小方,你可別告訴我,說葉小龍應該被教訓。更不要告訴我,那些麵具人都是一些歹徒。


    憑你的眼力,應該能看出麵具人的底細。在那一刻,你是不是忘記了警察的職責?


    難道說,就因為你對葉小龍有恨,就可以容忍這種暴力事件的發生?好嘍,這件事情我也隻是點到為止。


    當真相大白的時候,你才會知道自己錯得有多厲害。現在,咱們言歸正傳,還是說一說女子警隊的事情。


    不要認為抓鹹豬手的事情,沒有多大了不起。


    我告訴你,那些作案的流氓地痞就是校長的爪牙。打痛了這些爪牙,校長的骨幹力量也就會慢慢藏不住身……”


    擱下電話的方曉蕾,眺望著無言的夜空,一直都在默默地思索著馬康樂的批評。


    為什麽馬先生和外公都讓自己不要任性,為什麽馬先生和袁語夢都對自己放任羅之謙的行為表示反感?


    這中間,到底是有什麽聯係呢?方曉蕾在床上輾轉反側,翻騰了好大一會都沒能睡著覺。


    直到東方發亮的時候,這才睡了一個朦朧覺。起床的時候,這才發現眼眶之中布滿了血絲。


    公安局召開黨委會的消息,葉小龍是在從水響縣返回市區的路上知道的。


    淩晨與馬康樂見麵之後,他就和張峰開了一輛吉達轎車去了水響縣,在縣城的一家快捷旅店開了個房間。


    上午十點鍾的時候,刑警大隊長許方圓來到了房間。


    “二位領導,辛苦你們了。”盡管葉小龍和張峰都比自己年輕了不少,許方圓還是非常尊重的打了招呼。


    “許大,別客氣。我們都是一條戰壕的戰友,說不上辛苦的事。還有,我們並沒有上下級關係,你喊我小葉就行。”


    葉小龍趕忙拉著許方圓的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張峰也將提前泡好的茶水,給送了過來。看到二人一個端茶,一個遞煙的樣子,許方圓算是鬆了一口氣。


    作為基層刑警的負責人,他就怕見到上級機關的年輕人。


    本領不大,架子不小。說上多少廢話,有時甚至能幫上倒忙,可偏偏還不好得罪。


    眼前這兩個年輕人不錯。雖說不知道本領大小,就憑這麽一種謙虛的樣子,接下來的合作也就輕鬆了好多。


    有了這麽一個好的印象,也就為雙方的交流打下了好的基礎。


    “許大,聽你這麽說起來,孔一凡關進看守所之後,根本沒有機會與外人接觸。”葉小龍托著下巴頦兒問道。


    “小葉,你說得不錯。為了這事,魏局長找我們幾個商量了一整套方案。就連孔一凡同監房的犯人都進行了仔細調整,確保在這期間裏不能與外部有所接觸。”許方圓回答說。


    葉小龍皺了一下眉頭,說:“吃飯的時候,放風的時候,提審進出監房的路上,有沒有什麽空檔呢?”


    “這一點,我們在事前就專門作過研究。孔一凡所在的監房,是整個監區最裏麵的一間。


    除了我們指定的看守員之外,其他人不得接近。在監房裏麵,我們也安排了眼線。


    隻要發現異常現象,就會立即發出警報。至於進出監房的路上,也是由專門的看守員押送。”許方圓有些懊惱的說。


    一邊介紹情況,一邊用五指揪著自己的頭發。作為直接參與配合的刑警大隊長,他的內心之中充滿了自責。


    葉小龍能夠理解許方圓的心情,隻能是稍許勸慰了幾句之後,又問起了打碗的經過與大傻的事情。


    聽來聽去,這打碗的事情也象是無懈可擊。至於大傻這麽一個人,就是有一肚子的火氣也無從發作。


    這麽看起來,要麽就是孔一凡的死亡沒有任何外界因素,要麽就是對手確實是做得天衣無縫。


    盡管找不出漏洞,葉小龍還是堅持認為孔一凡的死,與“校長”的秘密活動有關係。


    “許大,參加審訊的人員,有沒有你們局裏的警察?”葉小龍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手托下巴問了一句。


    許方圓毫不猶豫的回答說:“沒有,一個也沒有。省廳來的言處長,對保密工作強調得很厲害。除了有事情要我安排之外,大隊其他警察都沒有介入孔一凡的案件。”


    這時,一直沒有吭聲的張峰突然開了口:“許大,言處長不讓你們介入,那他們參與審查的人應該不少吧。”


    “不多,就是兩個人。後來發現時間安排上有點太過緊張,陳浩然局長專門點將,讓市局刑警支隊的劉波大隊長配合審訊。


    有了三個人交替審訊,他們就可以換班休息一會。”許方圓實事求是的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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