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羅辰光之後,葉小龍和張峰又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在那兒,他們反複在觀看從水響縣帶回來的監控視頻。


    聽許方圓打電話來說,言林海也想著要調這樣的視頻。到了看守所之後,突然發現監控中心出了毛病。


    這半個月的所有視頻,全部都變成了雪花。這中間,當然也包括孔一凡的所有視頻。


    這麽一來,也就更加證明這些視頻當中,有著罪犯作案的破綻。雖然是這麽一個說法,問題就是找不到破綻是在哪裏。


    為了揭開這個謎底,葉小龍讓翁偉才複製了一份視頻給馬康樂送了過去,想看看刑偵專家會有什麽樣的見解。


    從視頻上來看,孔一凡確實是沒有辦法接觸到外人。


    所謂的接觸,就是言林海和一個叫嚴宇的刑警,再加上新提拔為副支隊長的劉波。


    三個人輪換提審,始終保持是雙人在場。所有的對話,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傳遞信息的苗頭和跡象。


    明明知道視頻中有毛病,卻偏偏就是找不出來,真的是有些急人。


    “草!這毛病出在哪裏呢?”葉小龍拍拍額頭,一邊把電腦裝到包中,一邊自言自語地說。


    從今天開始,這套設備就要帶回家中使用。免得人不在店裏的時候,總是提心吊膽地擔心會發生不測。


    “龍哥,你讓我送路小明去水響,也是為了這個案件吧。”張峰問了一句。


    “是的,我要讓他去做一件事。”葉小龍介紹說。


    讓路小明去水響縣,這也是出自於葉小龍的靈機一動。上午搬家的時候,路小明等人過來幫忙。


    大家一邊搬東西,一邊聊著閑話。在這中間,路小明無意之中說到有一個表哥在水響縣看守所當副所長。


    對方得知路小燕不幸遇難的事情之後,專門給路小明打來電話,讓小明不要再混什麽幫會,去水響縣那兒,好好找上一分工作。


    這些話,路小明沒能聽得進耳朵。他的心事,全部集中在要為姐姐複仇的事情上。


    上午說到這事的時候,路小明隻是隨口說了一下。他這一說,其他人到沒有什麽反應,卻讓葉小龍動了心。


    水響縣那邊發生的孔一凡之死,一直掛在葉小龍的心上。雖說從表麵上找不出毛病,從直覺上來說還是覺得有問題。


    特別是有人損壞監控視頻的事情發生之後,更是證明了孔一凡之死隱藏著很大的秘密。


    葉小龍覺得,那個碗的打碎,還有碗片丟到那個路邊的垃圾桶邊上,都不是什麽偶然的事情。


    視頻當中也應該是有鬼,隻是苦於一時之間找不到對方的破綻,這才束手無策。


    這個內鬼,應該就在看守所裏麵。或者說,看守所裏有“校長”的幫手。


    這沒有憑據的事,如果隻是想用簡單盤問的方法,要在看守所內部那麽多人之中找出那個內鬼,顯然是不容易的事。


    隻是想要進行長期觀察,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如果現在突然在看守所那兒安排一個警察,必然會要引起對方的警惕。必然會在方方麵麵都檢點自己的言行,減少暴露的機會。


    倘若是讓路小明這麽一種人去打工,那就要方便了許多。就憑路小明原來混社會的經曆,也不怎麽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他有一個在看守所當副所長的表哥。


    就憑這麽一層關係,想在看守所找個輔警的工作,在廚房裏幫幫工,應該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打定主意之後,葉小龍下午偷了一個空,將路小明悄悄地拉到旁邊,說了這麽一個想法。


    孔一凡的死,與王文澤的死,本來就是一條線上的事情。這麽說起來,也與路小燕的死扯上了關係。


    聽到這樣的安排,路小明哪有不肯的道理。更為要緊的一點,路小明心中想得雪亮。龍哥不是尋常人,跟著龍哥大有前程。


    “龍哥,既然是這麽一個安排,那你幹嘛要和小明說昨天晚上在‘雲天會所’的事哩。”張峰想到了下午的那麽一番對話。


    聽到這樣的問話,葉小龍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張峰想了一下,又自言自語的說:“龍哥,難道你是想要為小明去水響縣給製造一個借口嗎?”


    “小峰,你說對了一半。如果不是對報仇沒有指望,路小明怎麽可能會去水響那麽一個窮地方!有了這麽一個借口,灰心喪氣的路小明出現在水響,也是容易讓人理解的事。”


    “龍哥,照你這麽說起來,你和小明的演戲,應該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是的,我是演給有些人看的。”


    “龍哥,你在這幾個人當中演戲,那個苟幫主能知道嗎?”


    “小峰,我也不想讓苟宜標那些人知道我演戲的事喲。”


    “龍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峰,老馬給了我一個建議。要對周圍的人,很好的進行一下鑒別。不要讓自己的事業,毀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哦……”


    “如果苟宜標不能知道我和路小明演戲的消息,那是皆大歡喜的事情。真的達到我和小明演戲的效果,那就說明我們弟兄當中有了內奸。”


    張峰無語。


    他知道,那樣的話,也就意味著說話做事都得多留一個心眼才成。


    東方大亮的時候,張峰開著出租車去了水響縣。車上唯一的乘客,就是一心要為姐姐報仇的路小明。


    一路上,張峰和路小明隨**談著水響縣的事。


    “小峰,你說我能在看守所那兒找到線索嗎?”路小明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心中多少也有一些忐忑不安。


    “小明,龍哥說你行,你就一定能行。你可以對自己沒有信心,但一定要對龍哥有信心。”張峰幫助打氣說。


    “嗯,我就是是心中有點摸不到底,不知道應該怎麽做。”路小明說出自己的擔心。


    張峰一想,這到也是一個問題。


    思索了一會之後,這才回答說:“小明,這方麵的事兒我也不是太懂。如果要讓我來說,那我建議你閉上自己的嘴巴,要裝得有點傻乎乎的樣子。”


    “這……這能行嗎?”


    “為什麽不行。你表現得越是聰明,越是神氣,人家就越是會要提防你。而你哩,現在就有一個最好的借口。”


    “什麽借口?”


    “龍哥不肯幫你娞,你處於心灰意冷的狀態。”


    “嗯,這話說得有道理。不過,你說我能裝得象嗎?”路小明想到了新的難處。


    張峰一想,這話也有道理。讓傻子裝聰明人不容易,讓聰明人裝傻子也是一件困難的事。


    過了一會,他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小明,隻要想到你姐姐的死,你能開心得起來嗎?肯定會表現得有些沉默寡言的樣子。對外你也好有所解釋,是受了刺激才會這樣。”


    ……


    二人到了水響縣城,張峰去租了一間房子,作為自己安身的地方。路小明直接去了看守所,找到當副所長的表哥蘇明。


    知道表弟來意之後,蘇明滿口答應下來:“小明,你放心。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上,說話還是有一點用的。”


    然後,二人就去了所長室。


    對這麽一點小事,所長哪能不照顧同僚的麵子。當他看到有點木訥的路小明,卻又有點遲疑:“蘇所長,你這表弟有點那個嘛——”


    “沒事的,他是因為姐姐的死受了刺激才會變得這樣。過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的。”蘇明幫助解釋說。


    聽了這話,所長也覺得可以接受,當場拍板說:“行,既然是蘇所長的表弟,那就在廚房幫工吧。”


    不提張峰和路小明在水響縣的事。在市區的方曉蕾和袁語夢,又開始了玫瑰警隊的工作。


    今天是正式開始訓練的第一天,二女起床以後,直接就去了市公安局大院後麵的訓練場。


    她們到的時候,孫峻嶺已經站在操場跑道旁邊等候。過了一會,警花們這才三三兩兩的集中完畢。


    很快,方曉蕾就說出今天的訓練計劃:“今天是第一次訓練,考慮到大家的適應能力,每人先跑一千米,有能力的人可以跑三千米,然後再進行基礎訓練。”


    “什麽!你說一千米。哎喲喂——這不是要人命了嗎?不行哩,這樣會跑死人的耶——”那個叫趙晨晨的警花叫了起來。


    方曉蕾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說話的警花,是治安支隊的內勤警察。平時總是喜歡臭美,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


    就連她說這種抱怨的話,也是嗲嗲的語氣,好象是在撒嬌一般。


    身上穿的是警服,說話又是這樣嬌滴滴的聲音,真的是讓人有著一種不倫不類的感覺。


    沒等方曉蕾說話,旁邊看熱鬧的曹洋洋就已經開始嘲諷了起來:“趙晨晨,連這麽一點路都擔心跑死人,不如回家找你媽喝奶去吧。”


    “曹洋洋,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別把昨天打輸了的火氣,再發到我的身上。”趙晨晨有意撩撥了一句。


    “切!我打輸了又能怎麽樣。不就是一包爆米花嘛,我給大家一人發一包。袁語夢,你說怎麽樣?”


    曹洋洋不受撩撥,反而得意的把球給踢了出來。


    “曹洋洋,好樣的。”袁語夢誇了一句說。她就是這樣的性格。隻要能夠順了心,就都是好姐妹。


    昨天下午,曹洋洋在製造襲警的借口上幫了袁語夢一下。她也來了一個投桃報李,給對方打了一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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