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空隙,葉小龍幫車益峰取回了茶杯。


    “車叔,別急,聽我慢慢道來。”坐定以後,他先勸說了一句,這才介紹說:“車叔,我在豐水縣城的時候,聽人說過一件事。”


    “什麽事?”車益峰立即追問說。


    葉小龍不慌不忙的介紹說:“去年10月4號下午,年大山的外甥薛華,帶著新婚妻子到豐水來拜訪舅舅。當天晚上,年大山在‘豐水賓館’設宴接待。”


    “呃。”車益峰眼中閃爍著亮光。


    葉小龍淡定地介紹說:“據說,有人與薛華發生了衝突。”


    “是誰!是為什麽事而爭吵?”車益峰說話的速度,就象是炒豆子一樣的快速。


    說到這事的時候,他的眼光突然變得明亮起來,猶如兩柄銳利的長矛一般。


    他的問題,也都問到了關鍵之處。


    葉小龍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回答說:“車叔,我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


    “小龍,你為什麽會不知道?”車益峰有些蠻不講理的問道。


    “車叔,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沒有為什麽的。”葉小龍俏皮的笑了一笑。


    看到葉小龍這種俏皮的笑容,車益峰也明白了過來:“小龍,是有人封閉了消息吧。”


    “車叔高明,車叔高明。”葉小龍趕忙吹起了法螺。


    這個時候,車益峰又進入了沉思狀態。葉小龍也不打擾,坐在旁邊抽起了香煙。


    沉思了一會之後,車益峰將手中煙蒂往煙灰缸中一丟,站起身來,做了兩個擴胸動作。


    “車叔,有收獲了嗎?”葉小龍關切的問道。


    “小龍,如果我的分析不錯,應該是年大山的外甥,在賓館那兒與人發生了衝突。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當夜就下了手。”


    車益峰說得很慢,一字一句的尋找合適的用詞。


    “嗯,有道理。”葉小龍點頭說。


    “發生爭吵的事,瞞不過在場的人。如果我在現場,隻要聽到這條消息,就會立即順著這條線索進行追蹤。”車益峰自信的說。


    “是的。”葉小龍還是在點頭。


    “更重要的一條,我已經有了自己的觀念,不能單純把目光盯在財殺的案件性質上。”車益峰說出了當時的分歧。


    葉小龍皺了眉頭,站在對方的角度進行思考了一會,脫口說出:“車叔,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離開。”


    “是的,其他理由不好用,才用了這種侮辱人格的做法。”車益峰點頭說。


    “為了不讓你回頭參加偵查,有關的領導也在出力,配合默契的不肯受理你的投訴。”葉小龍的思維也開始跳躍起來。


    “是的,你說得不錯。從表麵上來看,這些領導是在維護趙大康。其實,他們是在保護那個殺人凶手。”車益峰滿有把握的說。


    “車叔,把你逼離這麽長的時間,人家就能做好毀滅證據的工作。那些消息的消失,也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了。”葉小龍逐步指引著對方的思路。


    “對,小龍你說得太對了。等到陳局長帶人前來偵查的時候,這些線索都被人給封得死死的。本領再大,也是無濟於事。”車益峰興奮的說。


    有了剛才的一問一答,豐水縣城年大山一家的滅門案,也就算是勾畫出了一個大致輪廓。


    一個歡樂的夜晚,隻是因為一場意外的爭吵,就引來了年大山一家的殺身之禍。


    警察到達現場之後,為了庇護凶手。又用侮辱人格的方法,逼走了能夠看破真相的車益峰。


    “小龍誒,你不來當警察,實在是太可惜了。”車益峰的一個巴掌,拍在了葉小龍的肩頭上。


    “車叔,輕點,我這身子骨弱,可吃不消你老這樣的一掌喲。”葉小龍扮出呲牙咧嘴的樣子。


    “你這小子身子弱?是的,你的身子可不是一般的弱。”車益峰大笑著又在葉小龍身上捶了幾下。


    笑過之後,兩人抽煙喝茶,算是歇息了一會。


    “車叔,你有什麽打算?”葉小龍試探著問道。


    “下一步嘛——”車益峰用手指頭輕輕敲打著茶幾上的玻璃。


    過了一會,這才慢悠悠地說道:“小龍,這起滅門案件的關鍵之處,就是要知道那天與薛華爭吵的對象。其他的人可以說不知道,賓館老板姚家順肯定會知道消息。隻要撬開老板姚家順的嘴,整個案件也就能一目了然。”


    聽到這種有條不紊的分析,葉小龍心中連連稱高。


    “不過嘛,要想讓姚家順開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會閉上自己的嘴巴,肯定是受到了威脅利誘。說不定,就是‘校長’的手下在背後作怪。在‘校長’沒有伏法的情況下,姚家順不會輕易開口。”車益峰又分析說。


    “車叔,凶手在官場上的影響力沒有消失之前,姚家順也不會輕易開口的。”葉小龍提醒說。


    “對,你說得很對。有了這兩重威脅,姚家順絕對不會輕易說出真相。”車益峰立即得出了結論。


    說完這話,他用手托著下巴頦兒,好久也沒有說話。


    時間長了以後,葉小龍覺得枯坐也不是一個辦法,決定要提醒對方一句。


    這種提醒行家的做法,也得要注意方式方法才行。他也托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若隱若現的笑容。


    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車益峰連忙問道:“小龍,想到什麽了嗎?”


    “車叔,我是覺得有些好笑。”葉小龍沒有直接說到主題。


    “哦——”沒能得到想要的提示,車益峰表現出有些失望的情緒。


    “車叔,我說好笑的事。是你明明知道姚家順是個知情人,卻不好公開去豐水找姚家順問話。要不然,肯定會是打草驚蛇的結果。”葉小龍開始放下魚餌。


    車益峰眉頭一皺,眼睛亮了起來。拍著膝蓋說:“不好公開找姚家順?對呀,那我就秘密找姚家順。如果他不肯說出內情,那我就威脅他。”


    “車叔,你能威脅姚家順什麽?”葉小龍慢慢引導對方的思路。


    “小龍,這事簡單得很。我就嚇姚家順說,會把警方找他調查的風聲給透露出去。那樣的話,不管姚家順有沒有說出內情,都是一樣的結果。那幫殺人不眨眼的家夥,都不會留下姚家順這個活口。你說,姚家順會是怎麽一個選擇?”車益峰胸有成竹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看樣子,這種要挾別人的做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葉小龍大笑起來:“車叔,你好陰險誒。沒想到,你們當警察的人,也會做這麽一種要挾別人的事。”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這樣的事情,大家都是這麽做的。”車益峰透出了口風。


    想到能把這起浸透自己恥辱的滅門大案,在自己手中給一舉偵破,他真的不是一般的開心。


    等到笑聲停當下來,葉小龍又說:“車叔,記住你答應我的話。”


    “知道,知道,不就是讓我為你保密嘛。你也是從戰場上走下來的英雄,怎麽會變得這樣膽小如鼠的呢?”車益峰不滿的說。


    “車叔,這是不一樣的。”葉小龍辯解說。


    “能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如果都象你這麽怕事,我們警察這行當還沒有人敢幹啦。”車益峰不以為然的說。


    “車叔,這是不一樣的。你們警察抓壞人,那是名正言順的事情。我如今的身份是不黑不白,如果介入了這種事,很容易會引來黑澀會的仇視。”葉小龍認真的說。


    在這種事情上,那可來不得半點含糊。要是捅出漏子的話,就有可能是前功盡棄。


    車益峰定了一會神,這才點頭說:“呃,你說的倒也有點道理。那些人不敢對付警察,想要對付你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


    “車叔,如果你能為我保密,讓我成為你的暗線,豈不是還能再為你提供消息嘛。”葉小龍又加上了一點份量。


    “嗯,這個主意不錯。憑你現在的身份,還就真能幫我們做上不少事。行,就照你說的辦。小龍誒,你總算是說了一句讓車叔最開心的話。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行,幹杯!”


    二人的茶杯碰了一下,相視一笑,各自喝下一口茶水。


    “車叔,我讓你保密,也不完全是為了自己。”葉小龍又說了一句。


    “噢——”車益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車叔,如果你公開重新偵查這起積案,姚家順的性命會不保。當初在場的知情人,同樣會是性命不保的結果。”葉小龍解釋說。


    “對,你說得很有道理。”車益峰用手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恍然大悟地說。


    “還有,當初那些幫助打壓你的官員,會繼續保持沉默嗎?那樣的話,你的偵查工作也會是事半功倍吧。”葉小龍提示了一句。


    “對呀,我怎麽會忘記這麽一件事呢?不管是‘校長’的人,還是官場的人,都會要全力保護那個行凶者。是的,是必須要保密。”車益峰驚出了一身冷汗。


    “車叔,小鬼子進莊掃蕩——”葉小龍調侃說。


    “打槍的不要。”車益峰也很風趣的接上了一句。


    兩個人一問一答,配合得十分默契。


    笑完之後,車益峰又皺眉苦思起來。


    “車叔,又怎麽啦?”葉小龍關心的問道。


    “保密,還是保密。小龍,保密這兩個字說來容易,真要這麽做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噢。”車益峰苦惱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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