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去了醫院。袁立峰的傷情,比我想象的還要重,他的腦骨粉碎,即使能恢複好,也將成為一個植物人。袁立峰這個活蹦亂跳,善於搞女人的男人,現在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我的心裏真有幾分難受和愧疚。


    整個一夜,我都沒有睡覺,袁立峰的家人也沒有來,李慧娟打來個電話,就再也沒有出現,該死的女人,說的好聽,到關鍵的時候,就跟我耍心眼。


    早晨的時候,雲姐來了,我愧疚地對雲姐說:“沒想到,郭飛那個鐵拐打的是太厲害了。郭飛也是有力氣了,看來這個袁立峰是廢了。”


    雲姐狠狠的瞪著我說:“你看到了?我們都是幕後的指使者,如果袁立峰真有點什麽事兒,我們都是脫不了幹係。”


    我搖了搖頭,對雲姐的婦人之仁,真是感到無可奈何。畢竟是女人啦,到了關鍵的時候,心就是軟。


    李慧娟打來電話,虛情假意的說:“凱天,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自己在醫院呆一個晚上。”


    我說:“也沒有什麽,別不好意思,我就知道你不會來,你跟我在一起來護理袁立峰,其實也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要是表示抱歉的話,那這樣的話就不用說了。”


    李慧娟說,也不是這樣的,早晨王總讓我給你打個電話。你現在到他辦公室來一趟。


    我心裏一驚,王長新要找我幹什麽?難道是為了袁立峰的事情他看出了什麽?不管怎麽說,對於袁立峰,我是堅決不會承認有人在背後指使。我對李慧娟說:“好吧,我現在就從醫院回來,去見王長新。”


    我問雲姐:“王長新現在讓我到他辦公室去,能不能跟袁立峰事情有關係?”


    雲姐說:“你也害怕呢?這個王長新他嗅覺靈敏著呢。再說他身邊還有一個李慧娟,這個丫頭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你要想好,如果他要真的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在背後操作。我們應該怎麽辦?”


    我對雲姐說:“雲姐,你放心,一旦這件事追查起來跟我有關,跟你一點關心也沒有,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其實也是這樣,你放心吧。”


    我出了醫院,心裏還是有些忐忑不安。袁立峰現在不省人事,這對我來講,還真不知道是凶還是吉。不管怎麽樣,王長新現在讓我去,我還真要到他那裏去一趟。


    來到了王長新辦公室,我馬上愣住了,王長新的辦公室裏,有三個穿著警察製服的男人,他們在談著袁立峰的事情。顯然已經有人報了案。我的心咯噔一下,難道郭飛被他們抓住了?


    我走進王長新的辦公室,王長新看到了我,對三個警察說:“這位就是周凱天。今天早晨事件的目擊者。你們可以跟他談談。”


    一個年紀大的警察,目光緊緊地盯視著我,我也毫不畏懼的盯視著他看。


    我們的眼光互相對峙著,那個警察像是要從我的眼睛裏發現什麽,我顯得泰然自若,好像這些事情,壓根兒就跟我毫無關係,我就是個局外人。


    這樣的心理戰術對我來說不是什麽事兒,在跟人打架的時候,誰的眼睛厲害,誰的身手就發揮的好,我是經過這方麵訓練的。


    我打破了僵局說:“我們王副總說得對,今天早晨的事,我就在他們身邊,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對事件的經過也多少有些了解,你們想問什麽,盡管問好了。”


    那個年紀大的警察打了個嗝兒,用特殊的眼神看著我。也許他沒想到,我如此泰然自若。


    他微微一笑說:“小周,你也別介意,我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我們也了解其他的人,把情況核對一下,這裏麵有沒有什麽差錯的地方。”


    我說:“這裏的情況有些複雜。袁立峰所做的事情,的確讓那個殘疾人,受到了巨大傷害,所以說,他做的什麽事情,我認為都有他的道理,當然,他做的有些過火,一個殘疾人嗎,手裏有拐杖,但他拐杖並不是凶器啊,也許是憤怒到了極點,才發生了打人的情況。”


    那警察手裏拿著一份郭飛準備的材料,他說:“這裏的情況你看過嗎?你認為都是屬實的嗎?”


    我說:“如果你問我,我就可以跟你說,這裏的情況都是屬實的。雖然袁立峰他不能再說什麽了,但我認為,你們發動警察的力量,把郭飛和他的老婆抓到案,一了解情況,這不就更清楚了嗎?”


    一個年輕警察說:“我看了看這裏的東西,事情是這樣的,你們江都公司的副總經理袁立峰,勾引了江都小學的老師白春梅,這個白春梅,為了籌到給老公治療傷殘的費用,同意給袁立峰當情人,但他們有個約定,就是由袁立峰提供給白春梅一筆手術費用五萬塊錢,結果袁立峰抵賴不給,而且還利用他的權利,把白春梅從學校開除了。”


    那個年紀大的警察說:“這個袁立峰也的確不是東西,霸占了一個殘疾人的老婆,而且答應好的條件,不去履行不說,還剝奪了人家教師的資格。這個郭飛打人不對,但你覺得,這算不算是正當防衛呀?”


    我想了想說:“算是正當防衛,雖然袁立峰對他並沒有造成身體上的傷害,但郭飛是一個殘疾人,他的心靈受到巨大傷害,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才做出過激行為,我認為是正當防衛,也可能有一點點防衛過當,大家都可以理解。”


    那警察說:“我們現在對郭飛和他老婆白春梅,也正在積極抓捕。你要是有她聯係方式的話,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我馬上找出了手機裏的號碼說:“我有白春梅的電話號,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


    那個警察突然冷冷一笑,眼光讓我的心一陣顫動,我意識到,我話說錯了,我壓根兒就不應該承認我有白春梅的電話,但我已經說出來了,我就不能收回去。我微笑地說:“我把她的電話號給你發過去,還是我幫你打一下?”


    那個警察哼了一聲說:“據白春梅的鄰居反映,最近兩天,你到過白春梅的家,你能談一談,你跟白春梅見的兩次麵,都說了些什麽嗎?”


    我微微一笑,我說:“有那麽半個月前吧,我在荷花澱認識了白春梅,我看這個女子很漂亮,後來我聽說,她的老公是個殘疾人。你說這男人吧,尤其是我這樣的男人,這個心就愛往歪的地方想,我請她吃了一頓飯。她也對我有那麽點意思。我這不就有點兒想入非非了嗎?再說她也有些困難,我也是真心幫助他。我幫一個困難家庭這不是什麽犯法犯罪的事兒吧?”


    另一個警察說:“你有什麽證據,你幫助了白春梅?你幫助白春梅什麽了?”


    我說:“這個證據我倒是真有。”


    我拿出了手機,翻出了那天給白春梅轉賬的證據。我說:“你看看,這上麵清清楚楚的說,給白春梅轉賬,5萬塊錢。”


    那個警察說:“你為什麽要給白春梅轉賬5萬塊錢?你在打著人家什麽主意?你不會就看上了那漂亮的小娘們,才那麽做的吧?”


    我說:“我還真就是看她是個漂亮的小娘們,如果她不是個漂亮的小娘們,我也不會對他發善心,幫助她5萬塊錢。再說,我們領導把一個女教師給玩了,這個教師傷心極了,我出於人道出發,也算是為袁立新做點兒好事兒,給他擦了擦屁股,這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年紀大的警察說:“你接觸白春梅,就沒有什麽別的目的嗎?”


    我說:“我接觸白春梅這樣的女人,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別的目的,她能幹什麽?一個本來就非常悲傷的女人,一個受到袁立峰欺負的女人,她能幫我幹什麽?我真的不明白,如果你們懷疑我的目的,那你幫我分析分析?”


    那個年紀大的警察說,據說:“你跟袁立峰的關係並不好,袁立峰在工作上對你有點苛刻,你對他有些仇恨。”


    我笑著說:“我的警察大哥,你說話要有證據,我憑什麽對我的領導有仇恨?我的領導對我要求苛刻,那是對我有好處的。是的,他對我很嚴格,我也對他立下了軍令狀,我的軍令狀到時候要向他交差的。在工作上,我有我的想法,但我對袁立峰是百分之百的服從,對他的要求,百分之百的,無條件的去執行。難道這裏還有什麽疑問嗎?我對我的領導會有什麽仇恨嗎?你們要搞清楚,受傷害的是誰?我努力工作,努力把地征下來,這東西是給我們領導臉上抹粉,我們領導對我也非常滿意,因為我已經向他匯報,我就要把地征下來,我們之間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我剛從醫院回來,昨天晚上我就去護理她,我的心裏很難受。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我和袁峰之間非常有感情。這種感情是你們不理解。”


    我為我自己說出的話,流露出的感情感動了,我說的話似乎都是真話,一點也不虛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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