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健從爸媽家出來,他直接給劉洋打電話,可是劉洋一直不接,幹脆打個車去醫院,他真要弄清楚,要不然這個婚也結不踏實。


    推開病房門,病床空了,陳子健有些納悶,人呢?問了一下才知道,已經出院了。


    他直接去了劉洋的媽爸家,可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答,有鄰居出來說人都搬走了,據說房子已經賣了。


    房子賣了?啥意思!


    原來劉家被騙之後,欠了二十多萬,債主每天過來逼債,最後沒辦法劉洋把陳子健給她的那套房子賣了,劉洋父母也把自己的房子賣了,好歹是把錢還了。


    現在劉洋父母跟劉明一家住,而劉洋在單位的單身宿舍住。


    他直接去了劉明家,劉明看見就罵喪門星來幹啥。


    陳子健說,“你姐在不在,我想跟你姐說點事。”


    可劉明說劉洋不想見他,趁早滾蛋,陳子健也懶得理他,一把推開走了進去。


    當他進去之後吃了一驚,兩間本來就不大的房子,被家具和雜物堆得滿滿登登,人居住在裏麵,說實在呼吸都覺得憋屈。


    而且屋裏很冷,中間燒了個爐子,全家取暖估計就靠它了。


    原來這棟樓因為欠取暖費太多,被人斷了暖氣,她聽到嬰兒的哭聲,急忙朝裏麵走去。


    看見劉洋坐在床上,懷中抱著那個孩子,神情說不出的憔悴,這屋裏陰冷潮濕,孩子盡管裹著棉被,可小臉依舊被凍得通紅。


    前嶽父正在給孩子熱牛奶,從廚房出來,跟她打了個招呼。


    忽然從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尖銳的聲音,“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劉明我告訴你,這日子沒發過,要不你讓他們走,要不我走!”


    劉明的老婆,陳子健看了劉明一眼,劉明將頭扭到一邊。


    陳子健想了一下說道,“收拾東西跟我走!”


    劉洋吃驚的看著陳子健,陳子健也不管她,,直接開始收拾小孩子的東西,又給老周打了一個電話,劉洋看著收拾東西的陳子健,將頭扭到一邊,哭了。


    前嶽父有些詫異地問道,“子健你這是要幹啥?”


    “您要相信我,就帶著劉洋跟我走。”


    前嶽母坐在小客廳的椅子上不說話,前嶽父猶豫了一下也跟著收拾起來,很快把東西收拾好了。


    老周也打過電話,說已經到了樓下,陳子健扛上收拾好的東西,前嶽父扶著劉洋,至於前嶽母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陳子健知道她在等自己招呼,可他沒有說話,直接走了。


    到了小裴給他留下那套房子,打開門,一股熱氣湧出來,真的跟外麵的天寒地凍有著截然的反差。


    屋裏東西陳子健都沒動過,啥也有,而且有時候他過來睡上一覺,所以拾掇得挺幹淨。


    前嶽父有些吃驚的看著房子,而劉洋抱著孩子愣愣的站在寬大的客廳。


    陳子健說,“您放心,這裏就當自己家,想住多久住多久!”


    忽然孩子哇哇的哭起來,他們這才想起來,該給孩子喂奶了!


    忙活了一陣,看著小家夥吊著奶瓶喝著,而且眉宇也舒展開來,陳子健的心竟然有總很玄妙的感覺,似乎能夠感覺到這個小生命的喜怒哀樂!


    “難道,難道他真的是我的孩子?”陳子健仔細的端詳著,寬闊的腦門,圓圓的臉,似乎依稀有著自己的印記。


    孩子吃完睡著了,陳子健想了一下跟劉洋說道,“咱們兩個人談談吧!”


    兩個人來到客廳,前嶽父直接走進了房間,把門關上了。


    陳子健沒廢話直接問這到底是誰的。


    劉洋沒有說話,陳子健又問了一遍,劉洋才說道,“現在問這句話有意義嗎?”


    原來這個事情還是要從他跟劉洋離婚開始,離婚之後,開始劉洋真的沒有感覺到有孩子,隻是食欲不振,瞌睡,她以為前一段時間的神傷,就沒有往懷孕上想,因為兩個人每次都有碧雲措施。


    緊跟著她為了讓小囡囡上學做出了傻事,漸漸地才感覺到不對勁,做了檢查才知道已經懷孕了快兩個月。


    推算了一下日子,這才意識到孩子是張子健。


    緊跟著陳子健的父親出麵讓他們複合,而劉洋哭著離開,並不是不想複合而是她心裏有顧慮。


    如果複合的話劉洋現在有了孩子,這個孩子是誰的,說是陳子健的,陳子健得信才對。


    更何況她跟趙副院長上過床,盡管時間對不上去,可總就是心裏覺得別扭。


    還有因為有了碧雲措施,這事情更是說不清,所以劉洋當時想的是等孩子生下來,大不了做個親子鑒定,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可是沒想到,那天所發生的事情,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起來,而且陳子健說出永遠不會跟他們劉家有任何關係,劉洋知道壞了,她當時想的實在太簡單。


    於是劉洋跟她爸商量,想將關係緩和下來,可沒想到在病房裏碰見了夢秋水,看見夢秋水之後,劉洋知道兩個人之間複合的可能,越來越少。


    正好出現了那個海龜,劉洋既然覺得沒希望複合,幹脆也尋找自己的另一半,就這樣跟海龜接觸起來。


    她其實幾次想打掉孩子,可一想到孩子是無辜的,又不能下狠心,就這樣一天天拖著。


    肚子越來越大了,外麵的風言風語也多起來。


    單位領導找她談話,意思單身女性影響不好,而且暗示她辭去兒科主任的職務。


    劉洋沒辦法辭去兒科主任職務,緊跟著就發生了騙子卷款跑的事情。


    家裏欠的債總得還,就這樣賣了房,住進了單身宿舍!


    扯你隻見愛你聽完之後點著一根煙慢慢的抽著,過了好一會兒問道,“現在怎麽辦?”


    劉洋想了一下說道,“我也不想回醫院了,準備自己開個診所,手頭還有兩萬多,算了一下,再跟別人借點,應該問題不大。”


    陳子健輕輕歎口氣,“那孩子呢?”


    他說出這句話,劉洋猛地抬起頭,眼睛瞪著他,就像要暴起的母獅子,指著他說道,“孩子是我的,誰也別想奪走。”


    陳子健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於是說,“你要開診所孩子誰照顧,還有你手頭的錢難道就沒有想到日常的花銷,我的意見是你現在上班,利用一些節假日到私人醫院兼職,這樣既有了額外收入,又不耽誤自己的工作。等時機和條件成熟了,自己在琢磨著開診所也不遲!”


    劉洋聽完陳子健說的低下頭考慮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點頭。


    “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還有這房子你們住多久都可以!”


    劉洋看了看他將頭扭到一邊,陳子健知道她哭了,就當做沒有看見站起身跟前嶽父說了一聲,打開門走了。


    出了門老周在等他,上了車,老周問去哪裏,陳子健也不知道,心裏挺亂說開車轉轉吧。


    就這樣,老周拉著他在夜色中的街頭徘徊。


    抽著煙,看著窗外緩緩而過的風景,在眼中不停地變幻,就像人生一樣,永遠不會知道下一刻你會看到什麽,或者碰到什麽。


    陳子健看見老貝叔原來的粥坊又新開了一家粥坊,想了一下老周說停車,“我請你喝酒!”


    他們走進去,重新裝修了,而且看上去挺有檔次,不過裏麵隻有三三兩兩幾個人,而櫃台上有個小姑娘一臉的倦容不停打著瞌睡。


    看到店裏的冷清,陳子健不禁有些唏噓,當年這裏是多麽火,可轉眼之間物是人非,曾經的熱鬧和紅火隻能從記憶中搜尋。


    兩人找一張桌子,服務員遞過菜單,他點了兩個涼菜,兩個熱菜,又點了兩碗滋補粥,問老周喝點白酒不,老周說他後背箱有酒,說著走出去,等會進來,手裏拿著一瓶劍南春。


    酒倒上,涼菜上來,吃了兩口,味道很一般,不過坐在這裏似乎有些把酒話經年的緬懷,實際回憶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陳子健跟老周慢慢地喝著,誰也不說話,就這樣慢慢一口口喝著,盡管沉默不語,不過倒有幾分盡在不言中的意境。


    不知不覺一瓶酒喝完了,老周看了陳子健一眼,陳子健點點頭,他出去又拿了一瓶,倒上接著喝。


    “孩子是我的,是個男孩。”陳子健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老周愣了一下,不過端起酒杯說恭喜!


    兩人碰了一下杯子,陳子健苦笑了一下,“你說為什麽,這是為什麽,我原本已經做好了與過去切割的準備,可過去偏偏糾纏不休,嗬嗬,你說我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咎由自取?”


    老周喝了口酒慢慢的說道,“其實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的生活,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隻不過這些選擇就像沒有答案多項選擇題,可以說每個答案都是正確的,每個答案都是錯誤,,關鍵在於選擇人。


    如果選擇人認為對了,那就是對的;如果選擇人認為錯了,那就是錯的!”


    陳子健有些吃驚地看著老周,沒想到如此有哲理的話,竟然出於一個司機的嘴裏。


    老周笑了,“這句話並不是我說的,也是聽別人說的,隻不過我是把原話說出來而已。”


    陳子健問是誰說的。


    老周沉默了一下,從嘴裏吐出三個字,“高谘文!”


    陳子健聽到這個名字,心猛地跳了一下,而老周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眼神裏似乎充滿了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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