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做好了,劉明兩口子也過來了,劉明看見陳子健眼中露出畏懼之色,剛開口叫姐夫,陳子健瞪了他一眼,“你認錯人了!”


    劉明一臉的尷尬,急忙改口叫健哥!


    劉洋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劉洋的父母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倒是劉明的老婆急忙過來說,“上次實在對不起間健哥,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陳子健又跟劉明說幾句話,第一這個事情成不成不一定,不要抱太大希望。第二劉明的工作即使解決了,以後也得靠自己,他不會再幫忙,第三隻有這一次!


    劉明立刻點頭稱是,“表示一定努力工作,不給健哥丟臉。”


    陳子健擺擺手說,“跟我沒關係,是你自己,不要給自己丟臉!”


    劉明點頭稱是!


    他懶得再說他。


    劉洋一家招呼陳子健吃飯,他說還有點事情走了。


    至於劉洋家人會有什麽想法,陳子健不想知道,也不打算知道,idon’tcare!


    出來之後他給周建新打了一個電話,上次聽他嘮叨了一句,說那裏正在招收工人,陳子健將劉明的事情說了一下。


    周建新說他跟劉洋餘情未了,陳子健沒有辯解隻是淡淡一笑,因為心裏清楚,該放下的早就放下了。


    沒有幾天周建新讓劉明過去麵試,當然是走個過場,劉明就這樣進入了聯通,估計是前一段時間的教訓,也可能是他說的話起了作用,這小子倒是變得踏實起來。


    沒過幾個月成了班組長,陳子健問周建新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麵子,如果是這樣的話趁早不要。


    周建新笑了說劉明工作確實努力,公司正在整理他的材料,準備給他弄個優秀員工呢!


    聽到這句話陳子健心裏挺踏實,說實話劉明的轉變,讓他心裏又詫異又替對方高興,人難免有犯渾的幾年,過去了就好了!


    陳子健爸媽也知道劉洋的孩子是他們的孫子,所以經常去看看,有幾次跟陳子健提出於劉洋複合的問題,他很堅定的搖搖頭,表示不可能!


    老倆口看到這樣,也就不再說了!


    日子過得挺平淡,也挺溫馨,有幾次小秦來他辦公室坐坐,聊起來,小秦說陳子健變了。


    陳子健問,“怎麽變了?”


    小秦說,“以前覺得你給人的感覺,怎麽說好像很強勁,而且渾身充滿了活力,就像太陽一般,和你在一起都能感覺到那股衝勁兒和不服輸的勁頭。”


    陳子健問,“那現在呢!”


    小秦想了想說道,“現在的感覺就像沉寂的火山,表麵看起來默默地,可是在下麵卻有著炙熱的岩漿在滾動。”


    陳子健笑了笑說道,“看來兩個都挺有熱度!怎麽樣感受到了嗎?”


    說出這句話,他立刻後悔了,這句話實在有些輕浮跳脫,未必不會給人聯想。


    果然小秦白了他一眼,說他思想齷齪!


    換成以前,陳子健早就開起了半黃半白的玩笑,可是今天卻笑了笑說起了別的話題,小秦似乎察覺到,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


    就這樣他們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小秦問他難道就在這裏坐下去,


    陳子健說自己現在挺好,可以有很多時間思考。


    小秦說他可以當哲學家了。


    陳子健常常出口氣,“真的,是啊,以前實在太忙了,都沒有時間領略身後的風景,不知道錯過了多少的美麗,現在可是有時間,那麽可以慢慢地欣賞、咀嚼、回味,在心底雋永留存!”


    小秦有些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幾天沒見,不僅成功轉型成哲學家,散文家也能當得!”


    “家不家的無所謂,關鍵是要學會持家有道!”


    小秦咯咯咯的笑起來,陳子健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被那對抖動的大鴿子所吸引。


    後來小秦問他考慮好那件事情沒有!


    陳子健納悶的問啥事情?


    小秦說他真的是貴人多忘事,看來是冷板凳坐得太舒服,不願意起來了。


    陳子健這才想起小秦問過他有沒有興趣到紀檢委。


    陳子健說,“我已經得罪的人一大把,如果去了紀檢委,估計紀檢委會更加的苦大仇深。”


    小秦她叔叔挺欣賞陳子健,真的挺希望他過去。


    陳子健笑了,“正因為欣賞我,我更加不能給秦書記添麻煩,如果麻煩多到他不欣賞我,那可就得不償失!


    有句話說的好,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就像男女之間,追到手的總不如追不到手的,我還是讓秦書記慢慢追吧!”


    小秦啐了他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陳子健笑了笑沒說話。


    小秦走了,陳子健看著俏麗的背影,輕輕歎口氣,回憶起河堤總留下淡淡的悵惘,不過這淡淡的悵惘並不一定是遺憾,更是一種追憶,藏在心底的追憶,不說出來……最好!


    過了兩天,萬副秘書長神情有些激動地告訴陳子健,“上報了,上報了!”


    “啥上報了!”


    萬副秘書長告訴他,那篇文章上了省報,而且是第二版半個版,上麵還有省委書記親自寫的導語。


    啥,陳子健真的震驚了,省委書記寫導語,“這,這有些不太可能吧!”


    萬副秘書長抓過報紙用手指著讓他看。


    果然那篇文章在省報二版,在開頭有一小段話,在經濟改革的今天,難得有幾位同誌能夠靜下心來研究黨史,並結合新時代特征,賦予了新的意義,很好!


    以史明鑒,以史明理,以史明心,以史明己,通過黨史了解過去,通過黨史借鑒現今,通過黨史展望未來。


    讓我們時刻牢記不忘,不過過去、現今,還是未來!


    短短一百多個的字,陳子健卻咀嚼了七八分鍾,抬頭看了看萬副秘書長,萬副秘書長主動伸出手,兩個人緊緊地握在一起。


    這篇文章署名,周副書記、萬副秘書長最後才是陳子健,不過他心裏並沒有任何芥蒂,因為陳子健很清楚,這就是規則,一旦你遵守了規則,那麽很多事情都會像塗了潤滑油板般的順溜。


    如果你不遵守規則,等待你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打壓,就像人群中出現了神經病,神經病也許認為自己是正常人,周圍的人是神經病;而周圍的人卻都認為他是神經病,最後神經病的下場隻能被關進瘋人院!


    周書記大喜過望,直接在宏安國際定了一桌席,邀請了黨史辦有關人員參加。


    萬副秘書長頭一次那麽激動,因為他的名字也許就會因為機緣巧合,走進了省委書記的心中。


    雖然在市裏他是處級幹部,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可一個市裏處級幹部就有好幾百人,全省加起來起碼有三四千人,就算省委書記在牛逼,他能記住這些人的名字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一旦你的名字被省委書記記住,那麽就意味著被提拔。


    寫到這散人想起一個小故事,康熙年間有個才子叫高士奇,在當時權臣納蘭明珠手下當清客。


    有一次明珠不在,有排隊著買官的,高士奇紀錄下了所有的訪客名字。


    明珠卻不願意接見,於是命下手出去打發那些捐官的人。手下人左右為難出去時翻閱了一下名貼,發現有一個人的名字竟然是“徐毬毛”,於是狂笑不己,這倒引起了明珠的興趣,於是召見了這位名字怪的人。


    後來才知道此人叫“徐球壬”,原來是高士奇收受了他的賄賂。又怕明珠不接見,於是故意在名貼上寫著這樣的名字,把“壬”字通通改為“毛”字。


    雖然明珠知道是高士奇的鬼主意後決定不用此人,等著此人將來在皇上麵前咬高士奇一口。


    然而第二天皇上讓明珠選派官員去邊疆時,納蘭明珠腦海中隻有徐球壬這個人名字,隻有心不甘情不願地引薦了此人。


    這說明什麽,當一個官員到達了一定的高度,底下官員在他的眼中隻是個符號,至於工作能力都是次要的!


    高谘文很高興,省委書記剛來不到一年,這一次他能露這麽大臉,無意在省委書記那裏重重加了一分,為他今後的仕途之路肯定大有裨益。


    至於陳子健心裏很清楚,省委書記在關注,也不會關注到他這個小小科長上麵,隻要跟這兩位上級領導處好關係,他的好處肯定有。


    就這樣這頓飯大家吃得很盡興,吃完飯後,高谘文又安排了人們到市招待所輕鬆一下。


    而且在吃飯的中間,陳子健注意到高谘文似乎格外關注小蔣,他趁著人們走的時候,跟小蔣低聲說了幾句話。


    等到了市招待所的小歌舞廳,當奏響第一支曲子,小蔣聘聘婷婷走到高谘文身邊,主動做了個邀請的動作,高谘文欣然同意,兩個人在樂曲中翩翩起舞,而陳子健在旁邊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經過這件事情後,他在黨委辦的地位確實水漲船高,很快就進了黨組成員,李部長再次見到他,拍了他一下腦袋說道,“你小子算是悟了!”


    陳子健笑了笑說道,“都是師傅調教有方!”


    李部長笑著,他也笑著!


    到了十月份,組織部下文,陳子健竟然被提拔了,黨委辦副主任,這個編製還是萬副秘書長主動爭取下來的。


    說實話,這個副處盡管是冷板凳部門的副處,可也是實打實的副處,陳子健今年三十六歲,三十六歲的副處,在市裏也算是鳳毛麟角!


    激動是激動,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他已經蓄勢待發,等待著新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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