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健聽完齊永恒說,猛地一拍桌子,齊永恒整個人跟著一哆嗦。


    “古人都說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你倒好,竟然主動把牆扒開,讓旁邊人看笑話,你覺得丟人還不到家嗎?”陳子健怒聲道。


    齊永恒又打了個哆嗦!


    “你們在辦公室裏怎麽鬧,還是一家人,可是讓外人知道了,性質就變了明白嗎?”


    齊永恒急忙點頭說明白!


    陳子健再次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你不明白,你一點都不明白,如果你明白就不會把科室的事情說給外人聽!”


    陳子健盯著齊永恒的眼睛,從他的眼睛能看出一絲慌亂,心中篤定了當時的猜測。


    “陳主任我,我……。”


    “我不想聽你解釋,出去!”,陳子健毫不客氣的說道。對於齊永恒把辦公室裏的事情說給其它人聽,這種事情必須要打壓下去。


    因為在官場需要的是壓事而不是挑事,你管理的部門政令通暢,人事和諧那就是你領導執行力水平高,反之如果部門裏矛盾重重,工作毛病一大堆,那就說明你的領導執行力有問題。


    一旦上級知道,就會對你的能力就會產生懷疑,那麽下次你的晉升就會打了一個問號。


    所以一般情況下部門領導,都會盡力掩飾部門內的問題,盡量不讓問題曝光,能內部消化內部消化。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一條官場上不成文但都心照不宣的規則。因為誰也不清楚,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會帶來怎樣眼中的後果。


    這也是為什麽,當領導很討厭越級匯報問題,和那些上訪的人。


    因為在光鮮的表麵,一旦揭開後,內部的所有醜陋全都會暴露在眾人的眼光下。


    這也是為什麽,過去幾年裏對於上訪問題執行一票否決製的根本。


    齊永恒聽到陳子健這句話,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而且陳子健相信那訓斥聲,旁邊的辦公室肯定能夠聽見。


    不過齊永恒也應該清楚,領導不批評的下級,肯定是最倒黴的下級;領導為什麽敢象罵自己孩子一樣罵下級,那是因為是自己人。所以,有時候領導對下級尊重,不一定是好事。


    齊永恒低著頭,過了一會用誠懇的語氣說道,“領導我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陳子健感覺火候差不多了,才放緩了聲音說道,“永恒同誌,我們都在一個屋簷下相處,說句差不多的,我們都是兄弟姐妹,自己的兄弟姐妹有了問題難道不應該伸手幫一把嗎?


    蔣欣欣固然不對,可她的不對是因為我們的放任才造成的,如果我們當時在製止一下,會發展到這個程度嗎?


    永恒你不要覺得我今天說話難聽,該拉一把還是要拉一把,你袖手旁觀跟推她一把有什麽區別?再說了……”


    就這樣陳子健跟齊永恒說著,齊永恒三十多歲的人竟然哭了,他急忙說道,“好了,來抽支煙穩定一下情緒。”


    齊永恒哽咽的說,“領導您今天這番話,真的說道我的心裏,令我知道問題嚴重性,,今後一定要改正。”


    就這樣他們抽了一根煙,說了幾句家常話,齊永恒準備離開,可是臨走的時候跟陳子健說了一句話,他吃了一驚。


    齊永恒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有一次我看到蔣欣欣上了三號車。”


    三號車是市委副書記高谘文的座駕,難道蔣欣欣抱上了對方的大腿?陳子健心裏暗暗吃驚。


    他急忙說道,“這個事情不要亂說,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齊永恒連忙點點頭說這個事情也隻是跟陳子健說過。


    齊永恒出去了,陳子健慢慢抽著煙,說實話在上次高谘文請科室人員吃飯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高谘文對蔣欣欣的眼神似乎有那麽一點意思。


    後來去市招待所跳舞的時候,陳子健特意私下裏跟蔣欣欣略微提了一句,跳舞的時候不妨邀請一下高書記,可沒想到兩個人這麽快就黏在一起,嘿嘿,官員啊,有時候並不是官員有魅力,而是那個位置太有魅力。


    對於蔣欣欣的問題怎麽處理?陳子健心裏暗暗琢磨著。


    蔣欣欣的家庭情況他也了解一些,蔣欣欣的男人是個工人,喜歡喝酒,而且脾氣不太好,喝多了就耍酒瘋,經常打罵蔣欣欣。


    而且因為身份的不對等,還有蔣欣欣長得挺漂亮,總懷疑她有外遇,成天疑神疑鬼,弄得蔣欣欣挺煩惱。


    轉天蔣欣欣上班,陳子健將她叫到辦公室,詢問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況,接著又提了一下黃佩嫻說她遲到早退的問題。


    陳子健又本著愛護的態度說了一下事情的嚴重性,還有認真做好本職工作的重要性,又隱晦提了一句有人看到她在上班時間坐一輛奧迪車外出,而且將說這事情的人暗示在了黃佩嫻的身上。


    當時蔣欣欣臉漲得通紅,頓時就發作,罵黃佩嫻惡意造謠中傷,陳子健急忙安撫了她半天。


    等蔣欣欣出去了他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黃佩嫻一直認為自己資格老,認為陳子健是年輕人,盡管兩人之間是平級,可說話總擺著一副教訓人的態度,盡管陳子健盡量不跟她發生衝突,可奈何不了對方似乎對打壓自己一直樂此不疲。


    既然有了機會,不用的話還真是大傻瓜。


    官場不是東風,也不西風,而是枕頭風最管用,這一點陳子健很清楚。


    果然沒有幾天,黃佩嫻直接給了正處級調研員,調離這個部門,表麵看起來是級別上去了,可實際上手中的權力沒了,這就是借刀殺人!


    在中間還發生了一件事情,有一天陳子健外出辦事,看見蔣欣欣的男人氣衝衝的帶著幾個人,向著賓館跑去。


    他下意識到肯定有問題,急忙給蔣欣欣打了一個電話,說看見她的老公進了某某賓館。


    過了十幾分鍾,看見蔣欣欣的男人怏怏的從賓館裏出來,又過了十幾分鍾蔣欣欣也出來,再過了十幾分鍾高谘文又出來。


    接著蔣欣欣的男人又到黨史辦鬧了幾次,說蔣欣欣在外麵偷漢子,弄得事情挺尷尬。


    轉天高谘文把陳子健叫到辦公室,問了一下黨史辦的工作情況,又說了一些勉勵的話,而且說陳子健這段時間工作表現不錯,而且政治覺悟高。


    話鋒接著一轉,說黨史辦最近有些風言風語,希望他能夠提高警惕。


    聽到這句話陳子健心領神會。


    過了兩天他將蔣欣欣的男人約出來,蔣欣欣的男人見到陳子健,開始一臉的敵視,問他幹什麽,語氣挺衝。


    趁自己拿很開陳布公的告訴他,“蔣欣欣已經跟單位反應了家暴問題。現在單位委托我跟你談這個問題。”,並且出示了一些蔣欣欣身上傷痕照片。


    蔣欣欣男人見了,頓時態度軟下來,陳子健要了幾個菜和一瓶酒跟他邊吃邊聊,漸漸地酒喝多了,說話也就變得隨意了。


    陳子健說,“這也不是個事,你每天到單位鬧也不是個頭!”


    蔣欣欣男人氣哼哼的說,“我咽不下這口氣,而且非要抓住那個女幹夫不可。”


    陳子健說,“抓住又能怎樣,大不了蔣欣欣跟你離婚,而且現在蔣欣欣手裏有你家暴的證據,這些到了法院都是證據,到時候就算你不想離,法院也會判你離,人也沒有了,家也沒了,這些你希望看到?”


    蔣欣欣的男人聽了之後挺苦惱,說自己下崗而且沒本事,說想對蔣欣欣好可是控製不住自己。


    陳子健給對方出主意,“男人還是將精力放在事業上,如果你要覺得相信我,我幫你一把。”


    蔣欣欣男人聽了之後挺吃驚,狐疑的看了看陳子健,陳子健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了個電話號碼結賬走人。


    過了兩天,蔣欣欣的男人給陳子健打了一個電話,說考慮了很久覺得陳子健說得對,希望能幫幫他。


    陳子健聽到對方這樣說笑了,去了高書記的辦公室,隱約將這個透露給他。


    過了幾天一個房地產開發商主動聯係陳子健,說他的工地需要沙子,希望他能幫著解決。


    陳子健聯係了一下蔣欣欣的男人將這信息透露給他。


    過了幾天對方給了回應,說有了貨源。陳子健咱們就合夥幹吧!


    這趟沙石買賣幹下來,陳子健就是動動嘴皮子,拿到手將近十五萬,看著好幾摞鈔票心中感慨了一句,還是權力變現的快啊!


    蔣欣欣的男人拿到錢,陳子健又給他出主意,將手中的錢進行投資,可能也是運氣好,這男人沒幾年發了,當然裏麵也離不開高書記的幫忙。


    他的遭遇讓陳子健想起一句話,要想生活過得去,哪怕頭上帶點綠。


    至於陳子健掙來的十五萬,直接找到那個開發商用很便宜的價格買了一套樓房,一百五十平米,說真的,他切切實實感受到了使用權力帶來的好處。


    當他把夢秋水帶到了新樓房,夢秋水挺吃驚,問她怎麽會有錢幹這樣的事情,陳子健原原本本帶著得意將事情說了一遍。


    可沒想夢秋水當時臉就變了,“你好好地腦筋不動,動到了歪路上,我這一次感覺到了錢好掙來得容易,那麽下一次呢,以後呢,這樣下去我會膽子越來越大,手伸得越來越長,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被送進監獄。”


    聽到這席話陳子健毛骨悚然頓時出了一身汗,曾經有人說過,華夏的縣處級及科局級官員,排成一行,全部殺掉有冤枉的,隔一殺一有漏網的。


    這話確實誇張,但基層官員,特別是那些掌握著經濟實權的官員以及工作人員,能將手中權力變現的機會實在太多了。


    舉個例子,前一段時間市裏有個政務審批大廳的熱門部門的負責人被抓,光從家裏搜出現金就有三四百萬。


    據說他讓親戚開了一家中介公司,專門幫人跑手續,要價不高,跑一套手續伍佰,看起來好像不多,可是積沙成塔、集腋成裘,如果是一百個五百,一千個五百,一萬個五百呢?


    所以對於基層一些手握實權的小科長來說,真的掙錢確實挺容易,而且並不引起人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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