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求求你,陳子健將手中電話遞給蔣欣欣。


    蔣欣欣看了一會兒接過來,可是她問了陳子健句話,讓他當場愣在那裏。


    你打算讓我怎麽說?


    是啊,自己想讓蔣欣欣說什麽?陳子健發現自己走進一個誤區,這些事都是蔣欣欣搞出來的,所以他認為隻要她把事情跟夢秋水說清楚,誤會就可以解除。


    可是怎麽說,說什麽?陳子健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你,你實話實說!陳子健想了一下說道。


    蔣欣欣露出個譏誚的笑容,難道說,我看見你跟黃鶯從房間出來,因為嫉妒拍了張照片給了夢秋水,接著心中浴火中燒,趁你送我回家的時候,打算送貨上門,結果被米拒絕了?


    陳子健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著蔣欣欣,而蔣欣欣的嘴邊帶著冷笑,笑容很冷。


    你跟我去,跟我去當麵解釋好不好?陳子健懇求著蔣欣欣。


    蔣欣欣聳聳肩膀,向著臥室走去,過了一會拿出衣服,竟然當著他的麵換衣服,急忙扭過臉。


    我穿這個好看嗎?蔣欣欣問陳子健,穿了一身黑色小布料。


    陳子健掃了一眼,連忙說好看,好看!


    蔣欣欣又問,有夢秋水好看嗎?


    陳子健笑了笑沒有說話,低頭點著一根煙慢慢的抽著。


    接著蔣欣欣又問好看嗎?這一次她竟然換了一套白色的小布料,


    陳子健苦笑了一下,美,很美!


    蔣欣欣在他麵前換了八套小布料,數字很吉利是不是?不過,他卻感到無奈和屈辱。


    終於換好了衣服,陳子健拉著蔣欣欣出了門,開上車,又給黃鶯打電話,將事情說了一下,黃鶯很痛快答應跟夢秋水解釋,就這樣他開車又把黃鶯拉上。


    上了車,黃鶯看見陳子健的樣子愣住了,他笑了笑,接著黃鶯看見還有蔣欣欣微微吃了一驚,蔣欣欣淡淡的瞅了她一眼。


    當然陳子健也管不了那麽多,開車向著夢秋水家飛奔。


    到了樓下,一輛奔馳車停在樓口,是宗鼎的車!


    陳子健吃了一驚,第六感告訴我,這車肯定是來接夢秋水的!


    他猛然想起來,冬日晚上那個酒店外貂皮大衣的背影,還有大年夜從這輛車裏下來的身影,還有宗鼎無緣無故請自己吃飯,又無緣無故幫自己,這些連貫在一起,就像一連串高速旋轉的彈頭,狠狠的,毫不留情的貫穿,撕碎,擊成粉末。


    身體無法抑製的顫抖著,顫抖著,拳頭放在嘴裏,咬著,不停的咬著,眼睛死死盯著那輛車。


    蔣欣欣注意到他的表情,詫異地看著他,黃鶯問到了嗎?準備下車!


    而陳子健卻坐在車裏,依舊看著那輛車,從樓裏出來了兩個人,認識,宗鼎和夢秋水!


    此刻他的心將像被某種沉重的,快的,鋒利的,毫不留情的傾軋而過,空,全身空空,手指已經被咬得血跡斑斑。


    黃鶯看見他上有殷紅血滴落下來,驚叫了一聲,急忙從包裏拿紙巾,而蔣欣欣冷笑起來,問了聲值嗎?接著又笑起來,笑的那麽得意,那麽瘋狂,而黃鶯愣住了。


    看見車啟動,陳子健瞪著血紅的眼睛,一腳踩上油門,在那兩個女人的尖叫聲中,車狠狠的撞在了前麵的奔馳車上。


    身體猛地搖晃兩下,車停住了,蔣欣欣怒聲吼道,你瘋了!而黃鶯的臉色駭的雪白。


    奔馳車門打開,宗鼎和司機從車上怒氣衝衝的從車上麵下來,陳子健咬著牙推車門,車門有些變形!


    陳子健一腳將車門踹開,跳了下去,宗鼎看見是他,一臉的詫異。


    他一步步向他走去,而且越來越快,嘶吼了一聲,猛地撲上去,將他撲倒在地上,掄起拳頭狠狠打了上去。


    兩拳,宗鼎的口鼻出血,陳子健還要打,可是被人攔腰抱住,還沒明白,直接被摔到地上,眼前一陣陣發黑,緊跟著一個冰涼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腦門。


    一把槍,黑色的槍管,散發出幽藍的光芒,蔣欣欣和黃鶯發出驚叫聲。


    夢秋水跳下車將宗鼎扶起來,而陳子健被那個保鏢,死死壓在地上,用槍指著頭。


    宗鼎抹了把臉上的血,用手指了指陳子健,拉著夢秋水要上車。


    夢秋水,不要走,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好不好?陳子健大聲地喊道。


    夢秋水的腳步略微停頓一下,但還是坐上車,保鏢慢慢鬆開他,用槍指著他,一步步向後退去,退去,打開車門坐上去。


    趴在地上的陳子健,爬起來,向著汽車追過去,使勁拍打著車窗,夢秋水,夢秋水,你不要走,聽我解釋,聽我解釋好不好!


    車內夢秋水的臉扭到一邊,而宗鼎用陰鶩的眼神看著他,他對前麵說了一句,車啟動,陳子健挪動著腳步拍打著,嘶吼著,可是汽車越來越快。


    他緊追不舍,可汽車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可他還是繼續跑,不停地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還給我,還給我,陳子健嘴裏不停地喊著,雙手使勁的砸著地,很快雙手鮮血淋漓,可他絲毫不覺痛,這點痛根本比不了心中的痛,夢秋水,夢秋水就這樣離他而去。


    路邊傳來撕心離肺的歌聲……親愛的不要離開我,心裏麵想的人全是你,離開傷心的地方,離不開愛你想你夢裏的日子。親愛的不要離開我,心裏麵想的人全是你,怎樣孤單來過日子,親愛的不要離開我……。


    就在這歌聲裏,陳子健終於明白了什麽是痛不欲生,也就在那個上午,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離開了自己……。


    那天他不知道怎麽回的家,爸媽看見失魂落魄的兒子,嚇壞了,連忙問怎麽回事。


    陳子健搖了搖頭,走進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別叫醒我,千萬別叫醒我,嘴裏喃喃的說著,身體蜷成一團,哆嗦著,不停地哆嗦著,好冷,真的好冷……。


    等他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老太太聽見動靜走進來,坐到床邊擔心的看著。


    陳子健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媽,我沒事!


    老太太點點頭,抓起他的手,沒說話,可他感覺到手上有一滴滴的溫熱,老太太哭了。


    陳子健摟著她,想哭,可我不能哭,他竭盡所能心中的苦澀全都壓回去,他不能再給已經操碎心的母親心上,在狠狠添上一道新的傷疤。


    陳子健笑著說道,媽咋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老太太看了看他說道,健娃子,到底咋了!


    陳子健說,昨天出門不小心讓電動車撞了,沒事,沒事!


    老太太說,看見你回來,我和你爸都嚇壞了,看見你睡著了,我們走進房間看了無數次,就連半夜還起來好幾次,聽著你勻稱的呼吸聲,這才放心。


    陳子健笑了笑摟住老太太的肩頭說,沒事,沒事,兒子沒事,嘴裏說笑著,可是心中的酸楚不停上翻,想哭,可他不能哭!


    小囡囡跑進來,鑽進陳子健的懷裏,爸爸好壞,回家也隻顧著睡覺,不理寶寶,壞爸爸!


    抱著小囡囡,陳子健心裏更是充滿愧疚,這段時間他回家的時候囡囡睡著了,他走的時候囡囡還睡著,我都記不起,上次抱著小囡囡說話是什麽時候。


    陳子健抓著囡囡的小手說道,爸爸帶你去遊樂園好不好?


    小囡囡立刻高興地跳起來,使勁拍著手叫道,爸爸帶我去遊樂園,爸爸帶我去遊樂園咯!


    老太太卻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說道,這麽大的人了,還沒點正形,明天是星期一,孩子還要上課呢。


    陳子健算了算,可不是明天是星期一,這段話時間過的連星期幾都不知道了


    小囡囡立刻癟起嘴,眼淚流出來,說爸爸說話不算話,不理我了!


    陳子健說行,爸爸明天跟老師請個假好不好?小囡囡這才破涕為笑。


    老太太說這樣不好吧。陳子健說難得一次,帶著小囡囡好好玩一次……!


    可是他又食言了,因為工地有事,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陳子健忙了整整一天,回到家已經是九點多


    小囡囡已經睡著了,臉上還有濕濕的淚痕,愧疚慢慢的將他心包圍,親了親女兒的額頭,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看著……。


    後來聽老太太說,這段時間小囡囡每天都念叨爸爸去哪了?


    今天因為陳子健說話不算數,小囡囡竟然躲在被窩裏哭,說媽媽不要小囡囡了,爸爸也不要小囡囡了,小囡囡以後怎麽辦呢?


    陳子健聽了心裏酸酸的,後悔的要死……。


    本來今天上午,他是要去市委,可是周書記到下麵檢查工作,不過在電話裏他將水泥標號的事情說了一下,周書記聽完之後,說他爭取明天早上趕回來。


    陳子健還抽空給小裴打了個電話,說那套房子不要了,能不能幫我賣了,原價,哪怕再低也行。


    小裴聽了之後很奇怪問他為什麽,陳子健沉默不說話。


    等了一會兒小裴說明白了,讓他明天把買賣房子合同書拿過去,陳子健說行,兩個人結束了電話。


    那套房子本來當做婚房,可是現在,嗬嗬,陳子健苦笑了一下……。


    也就在下午,我帶著合同找到了小裴,發現小裴的身材豐腴了許多,他本來想打趣說這個年沒白過,可話到嘴邊又咽進去。


    小裴看了看合同跟陳子健說,這套房子不是挺好,怎麽不想要了,如果賣掉,再想買這樣的,可就困難了。


    陳子健笑了笑沒有說話,小裴遲疑了一下問他考慮好了嗎,陳子健點點說考慮好了。


    小裴也沒有再勉強,他們兩個人聊了兩句,陳子健起身告辭!


    小裴把他送到門口,走出幾步,看見她還站在門口,陳子健揮了揮手說回去吧!


    小裴這才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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