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長和鄭偉很明顯沒有想到陳子健會這麽做,就好比他們用盡全力用千斤巨錘狠狠砸過來,而他卻輕巧巧來了個四兩撥千斤,錘子打偏了!


    他們的用意很明顯,趙縣長敬的酒陳子健如果喝了,後麵肯定還有人要敬酒,最後的結局肯定是他被灌多,當眾出醜。


    但是陳子健不喝,那就不識好歹,大家都是官場廝混的人,講究的無非就是麵子,得罪趙縣長不說,同時也會給眾人留下,不識抬舉,假清高的印象。


    但是他卻將這杯酒偷換概念,巧妙的轉嫁在眾人的身上,一來圓了這場,二來給足了趙縣長的麵子,三來避免了矛盾的激化。


    他們走了,鄭偉一臉的不甘心,而陳子健心中暗道,這個王八蛋,什麽時候都不忘陰我一把,看來這事情絕不再拖了!


    吃過飯休息了一下,眾人去泡溫泉。


    這裏原來是火山群,有著非常豐富的地熱資源,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天然溫泉,小得隻能容納一個人,大得足以容納上百人。


    而且全部都是露天,躺在池裏,在氤氳的水汽中看著周邊秀麗的景色,確實令人心曠神怡如在仙境之中。


    但是陳子健沒有去,胃不舒服,吃了點藥躺在房間裏休息!


    到下午感覺好了一些,於是出門四處轉了轉,沒想到碰見蔣佩佩,蔣佩佩問他為什麽沒有去泡溫泉,他說胃有點不舒服,吃了點藥休息了一下。


    陳子健又問蔣佩佩為什麽沒有去,蔣佩佩說她有些累了也是剛睡醒,就這樣他們兩個人圍著溫泉山莊轉了一圈。


    盡管還沒有到五月,但粉白的杏花,妖豔的桃花加上白色的梨花和蘋果花,走在其間,鼻端縈繞著花香,確實很不錯。


    蔣佩佩拿了個照相機,讓陳子健給她拍照,於是她就在花叢中,不停擺著姿勢,而他不停地摁著快門。


    不知不覺太陽西斜,他看了看時間說回去吧,要吃飯了!


    就這樣他們說說笑笑向著山莊走去,忽然蔣佩佩驚呼了一聲,陳子健說怎麽了,蔣佩佩拉著他袖子嘴裏喊這裏,這裏!


    陳子健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在不遠處的突出石壁上,開著一朵白花。


    這朵白花差不多有碗口那麽大,而且花瓣層層疊疊,中間部分又多一抹粉色,看上去就像一個漂亮的大繡球。


    蔣佩佩嘴裏喃喃的說道好漂亮,說實話,這朵花突兀的長在光禿禿的石壁上,確實正突出了它的豔麗。


    陳子健看了看石壁也就是三四米高的樣子,而且並不難攀登,又四處張望了一下,沒什麽百丈深淵,也沒什麽十六年後再相見之類的字跡,更沒有深不可見底的寒冰潭,頓時踏實了!


    他幾步過去準備往上爬,卻被蔣佩佩一把拉住,問陳子健要幹什麽。


    陳子健說,你不是喜歡,那我拚了這條老命,也給你摘下來,嘴裏開著玩笑說道。


    蔣佩佩卻說不要,不讓他把花摘下來。


    陳子健有些奇怪的問她,你不是挺喜歡,怎麽不要啊!


    蔣佩佩,說這朵花經曆了怎樣的風水雨打,嚴寒風霜才開花,可是被你輕輕一摘,那所有經曆的苦難不都白費了?還是讓它好好呆在那裏,體驗一個完整的生長,開花,凋落的輪回。


    陳子阿金有些驚奇的看了蔣佩佩一眼,忽然她眼神中蘊含著幾分傷感,而且這傷感讓人有種被感染的憂傷。


    他們離開了,而且時不時蔣佩佩扭過頭看一看,走出了好遠,那白色的花獨自在風中輕輕搖動。


    吃飯的時候,他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忽然陳子健看見蔣佩佩的神色變了,猛地站了起來,他吃了一驚,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鄭偉幾個人走進來,其中鄭偉手中正拿著那朵白花。


    還沒等陳子阿金反應過來,蔣佩佩推開椅子快步走了過去,他也急忙跟了過去。


    蔣佩佩指著鄭偉怒聲問道,為啥把這朵花摘下來!


    鄭偉一臉的莫名其妙,說什麽花?


    蔣佩佩說,你為什麽摘這朵花,你有什麽權利摘這朵花,你真是個混蛋,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鄭偉被當眾這麽罵,臉上掛不住,,對著蔣佩佩說道,你發什麽神經,有話不能好好說啊!


    蔣佩佩卻表現的異常衝動,說鄭偉就是個人渣,應該去死!陳子健真的沒想到蔣佩佩反應這麽大,急忙拉住她說道,冷靜,冷靜。


    鄭偉被罵的也火了,指著蔣佩佩怒聲道,別給臉不要臉,不過是給別人暖腳破爛,少在我麵前耍威風!


    陳子健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股勁風,緊跟著一聲慘叫,唬了他一跳,隻見蔣佩佩在鄭偉的臉上狠狠抓了一把,立刻出現了幾道血痕。


    鄭偉一腳將蔣佩佩踹開,飯廳裏立刻亂成一團,陳子健努力抱住蔣佩佩,這個女人簡直跟瘋了一樣,他都幾乎抱不住她!


    蔣佩佩又叫又跳,歇斯底裏,說實話陳子健都有些膽戰心驚了!


    鄭偉走了,蔣佩佩這才逐漸穩定下來,幾個女學員安慰著她,而陳子健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忽然他注意到蔣佩佩的眼神,那朵白色的大麗花,已經扔到地上,踩的不成樣子了,而那眼神中流出來的悲涼,令人真的有些動容。


    晚上,陳子健跟老熊他們找了一間棋牌室,打了一會麻將,不知不覺已經十點多。


    可是到了睡覺的時候,盡管他挺累,可就是睡不著,再加上老熊高高低低的呼嚕聲,幹脆坐起來,穿上衣服去泡溫泉。


    找了一個露天不大不小的溫泉泡進去,不由得嘴裏輕哼一聲,舒服,確實舒服,感覺從頭到腳被一層溫暖的輕柔包裹,而且有些緊張的肌肉瞬間鬆弛,濃濃的愜意在身體裏蕩漾。


    月朗星稀,仰頭看見深邃的天空,習習涼風吹過,人泡在溫泉中,確有種天人合一的協調。


    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傳來,陳子健看過去,有個人走過來,腳步遲疑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這麽晚,還有人泡溫泉。


    借著幾分朦朧的燈光,來的是個女人,對方遲疑了一下,接著走過來,等走近了陳子健才看見,原來是蔣佩佩。


    他笑著打了個招呼,沒有睡啊!


    蔣佩佩這才注意到是陳子阿金,嘴裏詫異地問道,怎麽沒有睡覺,他說換了床睡不著。


    蔣佩佩脫掉身上的浴袍,穿了一身黑色的比基尼泳衣,夜空之下,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膚,在月光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


    說實話,陳子健是頭一次見到蔣佩佩堪稱完美的身材,而且是這麽近距離,同時又這麽少的布料,看得有些發愣。


    可是這發愣也是短暫的,在驚魂一瞥之後,那美好的身材已經隱藏在了水下麵。


    可就在下水的瞬間,他看見她光華細膩的皮膚上,有幾片淤青,而且不像是新傷。


    就這樣他們共同躺在溫泉中,周圍很靜,偶爾傳來草窠中的蟲鳴,更顯得靜謐!


    忽然蔣佩佩從池中站起來走了,陳子健想可能是覺得有些尷尬,可過了一會兒又回來。


    手裏多了一個木製托盤,還有兩個酒杯和一瓶紅酒,他眨巴了兩下眼睛。


    蔣佩佩說,在這樣的夜晚,在這樣的氛圍,如果不喝點酒,豈不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


    好吧,我承認很有道理!陳子阿金點點頭


    幾分鍾後,他手裏握著美酒,躺在溫泉中,身邊有美女相伴,似乎走上了人生的巔峰,可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清脆的碰擊聲,紅酒很不錯,一股馥鬱的果香,在唇齒之間縈繞。


    蔣佩佩問陳子健她今天是不是很失態,他說沒有,隻是鄭偉太混蛋!


    蔣佩佩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控製不住自己,說完一口幹掉紅酒,唇邊多了絲紅色,不知道為啥,陳子健忽然有種驚悚的錯覺。


    蔣佩佩又倒了杯紅酒,問陳子健結婚了嗎?


    他說結了,蔣佩佩問他幸福嗎?


    聽到這個問題,陳子健沉默了,說實話他跟夢秋水應該是幸福的,至少他這麽認為,可是一個又一個疑問卷裹在幸福中,總像有種夾生飯的意思,過了幾秒種,他輕輕點點頭。


    蔣佩佩笑了說道,你在迷茫。


    陳子健詫異的看了看她,蔣佩佩說,不要說我說的不對,女人的直覺一向很靈喲。


    陳子健苦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紅酒,蔣佩佩說讓他講講愛人。


    說真的,那天晚上陳子健真的有種傾訴的預望,就這樣在紅酒的陪伴下,往昔的種種就像紅酒的味道般,一點點的蔓延開。


    等他講完了,蔣佩佩說,我挺羨慕夢秋水,陳子健問為什麽,她說至少有個男人死心塌地地愛著她。


    陳子健笑了笑說你呢?


    蔣佩佩沒有說話,而是靠在池邊,仰著頭看著天空,他有些後悔問這句話,因為他感覺蔣佩佩的私人生活,似乎有難言之隱。


    月光靜靜地灑在周圍,草窠裏有蟲子的低鳴,不知道為什麽,陳子健心中忽然有了想做什麽的衝動,在這樣的靜謐的環境下,確實孤身男女應該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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