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陳子健在警察局,負責審訊的市局刑警隊隊長關新民給他播放一段錄音時,驚得他目瞪口呆。


    原來這段錄音是陳子健跟龐進財通話,但是裏麵的內容經過特殊手段剪輯全變了。


    錄音裏麵他說,你這樣做讓我很不好意思,還有水果裏麵東西可是讓我心驚肉跳啊!


    接著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主要是表示陳主任在招標過程中的照顧,應該的!


    電話錄音陳子健說,二十萬夠大方的,


    對方又說,如果張主任覺得不夠,盡管開口。


    他說,這樣說,我留下好了!


    錄音到這裏戛然而止,關新民冷笑了幾聲,陳子健你不要狡辯,這就是鐵證。


    我去你媽的鐵證,這是陷害,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陳子健怒聲吼道。


    可是他又問陳子健,是不是他給王凱出謀劃策,采用挖大坑讓樓梯傾斜的辦法,來趕走住戶。


    陳子健說,沒有,這是胡說八道,他在誣陷我!


    關新民說他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同時還說當時還有王凱的助手在場,他聽到了全過程。


    我去你媽的,這都是早就設計好的,專門要陷害我。,陳子健簡直氣的恨不得掐死對方。


    旁邊幾個人說,趁早趕緊交代,要不然上手段,吃不了兜著走!


    我去你媽的,陳子健怒吼道拚命地掙紮著,可是焊在地上的審訊椅,隻是輕輕搖晃著。


    關新民說,看來不給你上點手段你是一直要嘴硬下去,揮了一下手,立刻有人出去弄來一堆東西,直接扔到地上,發出的當啷的沉重碰撞音,就足以讓陳子健心驚肉跳。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陳子健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微微發顫。


    關新民很直接告訴他,你隻要乖乖的招供,就不用受皮肉之苦。


    有人開始扒陳子健的鞋子,他又驚又怒,嘴裏喊著放手,放手,可很快鞋襪被拔幹淨。


    有人拿了一副手銬包裹在毛巾中,另一個人抓住他的腳,他此刻身體被固定中,根本動彈不得。


    關新民問他說不說,陳子健怒聲罵道,說尼瑪b!


    他話剛說完,有人用包裹毛巾的手銬朝腳心狠狠一下,我靠,頓時眼冒金星,腳掌瞬間都木了,緊跟著徹骨的疼痛猛烈炸開,向全身蔓延開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抽動著,嘴裏發出痛苦的叫聲。


    他聽見關新民說,這點罪都受不了,後麵還有更多的苦頭,趕緊說吧!


    我草泥馬!陳子健嘶喊著,關新民陰沉著臉說繼續打。


    又狠狠幾下,眼前全都是黑的,感覺五髒六腑都跟著震動,腦袋裏嗡嗡的,就像被重錘不斷敲擊。


    他想喊出來,可是被人用毛巾死死堵住嘴,汗水順著臉頰一滴滴落下來。


    毛巾被取下來,陳子健渾身跟水洗了一樣,大口大口喘著氣,就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渾身真的虛脫了。


    關新民問,怎麽樣滋味不錯吧,你說不說,當時陳子健心裏真的有個聲音說,趕緊承認算了,承認就不用受這個罪。


    可另一個聲音說不要承認,堅持,堅持住,你是清白的!


    忽然陳子健想起竇娥,真的,關漢卿小說裏麵的竇娥遭受了種種酷刑,最後不得以招供。


    大學老師在講竇娥冤的時候,把元朝的法律跟現今的法律程序進行了對比,說現今的法律更加完善,更加人性化,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刑訊逼供、屈打成招之類的冤假錯案。


    還說他們有這樣的法律製度,是人類曆史上的進步,是華夏法治史上的新的篇章。


    當時陳子健信了,他真的信了,可是此刻,身上遭受到的刑訊,將心中曾經樹立起來的信念,瞬間擊碎!


    此刻他想起盧梭在社會契約論中的一句話,一旦法律喪失了力量,一切就都告絕望了;隻要法律不再有力量,一切合法的東西也都不會再有力量。


    關新民看陳子健不說話,臉色陰沉的說道,把他給我拷起來。


    說完幾個人過來,將陳子健從審訊椅上拽出來,猛地將他雙臂擰到後麵,接著冰冷的手銬,死死地卡在他的手腕。


    接著一根麻繩穿過手銬,固定在窗戶的鐵柵欄上,猛地一揪,他的胳膊瞬間被提起,那疼痛絕不是筆墨能夠形容,嘴裏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而關新民他們卻哈哈大笑,說這可是最標準的噴氣式。


    他們大笑的臉,在陳子健的視線中不停地扭曲著,如同凶神惡煞般,說實話當時他真的感受到什麽是生不如死!


    就在這個時候門猛地推開,有人走進來,我費力的看過去,是袁局長還有幾個人,其中一個是小馬。


    小馬看見急忙跑過來,將繩子解開,而陳子健腿一軟,直接癱到了地上。


    袁局長怒聲問關新民在幹什麽,關新民顳顬著嘴唇說取口供。


    袁局長冷笑了幾聲,說取口供這樣取嗎?此刻小馬已經解開陳子健的手銬,不停給他按摩著肩膀。


    袁局長看了陳子健一眼說道,馬軍你負責這案子,你關新民把事情經過詳細寫個報告交給我。


    就這樣關新民和他幾個手下灰溜溜的走,小馬把人叫進來,不停地給陳子健按摩,因為噴氣式會造成血液流動不暢,有可能引起肌肉壞死。


    接著又把他抬到一個房間,安頓到床上,又讓人去找醫生。


    陳子健問小馬到底怎麽回事,小馬把事情告訴陳子健他才明白怎麽回事。


    原來有人告訴小馬,陳子健被抓到刑警隊,他立刻趕過來,可是關新民派人將他攔住不讓進去。


    正束手無策的時候,小馬接到袁局長的電話,問他在哪裏。


    他說在刑警隊,袁局長讓他不要離開,很快袁局長來了,這才把陳子健救下來。


    陳子健分析袁局長肯定知道他跟小馬的關係,所以將這個案子交給小馬負責,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真的搞不清楚。


    此刻陳子健並不知道外麵的軒然大波,後來都是夢秋水告訴他的!


    原來就在陳子健被帶到警察局,一場記者招待會開始了,主要是對樓塌事件作出一個說明。


    會議發言人是何恩慶,也就是何秘書長。


    他說目前事件已經調查清楚,主要是拆遷領導小組副組長陳子健受賄瀆職,勾結拆遷公司,對於新勝裏小區住戶,采取了各種手段,強迫他們搬遷。


    並且未拆遷公司出謀劃策,采取挖空地基的辦法逼迫住戶搬遷,結果在連續降大暴雨過程中,地基被雨水浸泡引起樓房坍塌,造成樓內住戶死亡。


    這種行為造成的後果是嚴重的,目前負責拆遷工程的公司副總經理王凱已經被警方控製,而陳子健也被公安機關立案偵查。


    說案這些,有記者提問,何恩慶一一作答,而且將所有的過失都推到他的身上。


    就在這時有個女人喊道,撒謊,他撒謊!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女人嘴裏喊著,同時手裏拿著一疊複印紙,不停地給記者發著,嘴裏喊道,這才是事實的真相,陳子健是被誣陷的。


    記者立刻蜂擁而上,結果這個女人手裏的複印紙,何恩慶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愣了一會兒喊道,保安,保安,把這個女人弄出去,弄出去……。


    幾個保安過來,將這個女人拉出去,可是女人被拉出去的時候,嘴裏還喊道,他們在顛倒黑白,他們在誣陷好人,不要相信他們的話……。


    記者手裏拿的正是那封舉報信,上麵詳細說明了事件的始末,而且將拆遷公司跟龐進財的房地產公司作了說明,裏麵還有一份詳細的土地開發企劃書。


    除此之外更吸引眼球的是,把龐進財跟市委書記姚春甫的兒子姚學成之間的關係,進行了進一步說明。


    說兩個人在市政府拆遷中通過老子權力運作,將最大一塊地方收入囊中,就這一項,龐進財給姚學成兩千萬現金,同時在開發中占了三成股份。


    記者看到這裏立刻跟打了雞血似的,紛紛開始提問,而且問題非常尖銳,令何恩慶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麽回答。


    最後說了句招待會到此結束,急匆匆離開這裏。


    記者紛紛要離開,可沒想到大門被人攔住不讓出,接著有保安進來向記者索要剛才的舉報信。


    同時要求他們刪除剛才的影音資料,這些記者也都是大爺,哪裏肯乖乖就範,很快跟保安發生了衝突。


    也不知道誰先動手,緊跟就是一場混戰,不少記者被打得頭破血流,更有一名女記者已經懷孕,在衝突中造成流產。


    這件事情一被爆出媒體立刻嘩然,事件就像脫韁野馬,朝著人為不可控製的方向狂奔而去……。


    這個女人就是徐苗苗,可能有人會問,舉報信裏不是隻牽扯了樓塌事件,怎麽會出現龐進財跟姚學成的關係。


    徐苗苗後來告訴陳子健,就在他被抓之後,有人給徐苗苗打電話,問她想不想幫助陳子健。


    徐苗苗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對方說他手頭有些東西,已經放在她辦公室的抽屜裏。


    立刻趕往辦公室,果然在抽屜裏發現了關於龐進財跟姚學成之間的交易,裏麵涉及到誰,交代的清清楚楚。


    緊跟著徐苗苗又接到電話,對方告訴她把舉報信和這些材料複印多份,並且告訴她下午有個記者招待會,讓她在記者招待會上分發材料,同時很快她收到一個記者招待會出入證!


    徐苗苗毫不猶豫答應下來,就這樣她在記者招待會上大鬧一場。


    陳子健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很明顯這是有人策劃了這件事,而且策劃這個事的人應該是內部人,陳子健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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