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對不起,陳子健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補償,盡我全力補償!他在冉柔的耳邊低聲說道。


    冉柔的身體輕輕顫抖著,過了一會兒說道,別說了,也許這都是命,原本以為這一次要離開你,可是你卻幹出舉報的事情……。


    陳子健聽到這句話,猛地將冉柔扳過來,很認真的看著她,慢慢的說道,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我沒有舉報!


    冉柔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懷疑說明了她心中的想法。


    特麽的,究竟你要怎樣相信不是我幹的!陳子健有些煩躁的鬆開手,怒聲罵道。


    冉柔淡淡的說道,算了,一切都過了,那個,冉柔遲疑了一下,接著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臉龐,咬了咬牙,將手放在他的臉上,低聲說道,還疼嗎?


    那手柔柔的,陳子健笑著搖搖頭,冉柔問他為什麽不躲,他說隻要你能好受些,這幾下不算什麽。


    雖然陳子健嘴裏這麽說,但身上還真是疼!


    冉柔笑了笑,可是淚水從眼中湧出來,看了他幾秒鍾,用手猛地在他胸口砸著,我靠,又來!


    不過力道卻是越來越弱,冉柔猛地撲到陳子健懷中,為什麽,為什麽我會遇到你,為什麽!


    陳子健將她摟在懷中,嘴裏低聲安慰著,冉柔過了一會兒抬起頭眼淚淚汪汪的問他,子健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不是你舉報的!


    陳子健立刻舉起手說道,如果是我陳子健舉報的,天打五雷……!


    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柔胰堵在他的嘴上,冉柔低聲說道,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信了,我相信我說的!


    接著冉柔轉身坐在沙發上,問陳子健有煙嗎,陳子健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冉柔笑了笑說,沒人的時候我也抽一顆!


    陳子健掏出香煙遞了過去……。


    冉柔修長的美腿交疊在一起,在黃色的燈光下散發著晶瑩的光,纖細的手指夾著一根煙,哭過的眼睛略微有些紅腫,竟然展現出一種妖冶的美,而且是那種驚心動魄的!


    冉柔問陳子健看什麽,他結結巴巴的說沒,沒什麽!


    冉柔說陳子健不老實,說完她笑了,陳子健卻有些羞愧難當。


    他問冉柔明天怎麽辦,冉柔輕輕歎口氣,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從這句話中,陳子健體會到濃濃的失望和不甘,當時腦袋一熱脫口而出,這樣就說補助的事情,是我發的,跟你無關!


    冉柔聽到這句話,交疊的雙腿放下來,吃驚的看著他,他卻接著說道,你把事情推到我頭上,我來承擔,這樣什麽都不影響。


    冉柔眼中閃過一絲意動,緊跟著卻搖著頭說道,不行,這個事情不行,決不能讓你承擔這個事情。


    陳子健說,你別管,這個事情我來處理。冉柔站起說道,不,不行,說這是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


    陳子健笑著將冉柔摟在懷中說道,傻瓜,怎麽會沒有關係?好了,這個事情交給我吧!


    冉柔仰起頭看著陳子健,過了一會兒用胳膊摟住他的脖子,緊跟著一縷幽香,他的嘴被堵上,兩個人一點點後退,最後倒在了沙發上。


    陳子健的手在她的嬌柔上遊走,可忽然想起夢秋水,那如火般的激情瞬間消失,他的手停住了,慢慢坐起來。


    冉柔睜開眼睛看著陳子健,他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我真的,……。


    冉柔笑著用手捂住他的嘴說,我明白,我全都明白,接著靠在他的胸口柔聲說道,子健你這個人真奇怪,有時候剛強就像最堅硬的合金做成,但有時候又軟弱的像個孩子。


    還有大部分時間果敢剛毅,但在某一時刻又優柔寡斷,真不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陳子健說,人啊,都是多麵性,隻不過我表現得突出一點,冉柔撲哧笑了,陳子健問她笑什麽!


    冉柔嫵媚的看了他一眼說,你哪裏突出,自己不知道啊!他這才明白,原來被調戲了。


    陳子健正想說什麽,冉柔忽然驚喜的說道,螢火蟲,好多的螢火蟲!


    他看向窗外,在朦朧、幽暗中,無數的流螢飛起來,三三兩兩,忽前忽後,時高時低,那麽輕悄、飄忽,好像一些看不見的小精靈提著綠幽幽的燈籠,飛來飛去。


    那熒光在這靜謐的夜裏輕輕流淌,時而傳來蛙鳴聲連綴在一起,就像是跳動的音符,在演奏著自然的天籟。


    熒光輕巧的舞動著,清清的草香、浮動的荷香、婉約的蘆葦味道,。沉醉,深深地沉醉,沉醉的味道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偎依在一起,就這樣看著,看著……。


    第二天調查組來了,其中蘇紅也在,陳子健看了看她,蘇紅衝他飛快的眨了一下眼睛。


    而陳子健看了冉柔一眼,盡管她看上去麵色如常,但絞過來絞過去的手,還有發白的指節,暴露出內心的緊張。


    他們的視線對視,陳子健輕輕點點頭,冉柔衝他搖搖頭,他皺了一下眉頭,接著點點頭,冉柔想笑,可是那笑容中卻有著難言的苦澀,她又輕輕搖搖頭。


    陳子健想了一下給她手機發了個短信,說別怕,萬事有我撐著!


    冉柔回過來兩個字,不行!


    他繼續發短信說,你別管了,我主意已經定了!


    冉柔發過來說道,別,你千萬別這樣!而陳子健將手機放到口袋裏,不再理會。


    手機動了好幾下,估計是冉柔的短信,但他沒有看到,冉柔又看向他,而他沒有看她……。


    當陳子健說出,挪用扶貧款給下麵人發補助,是他主導的,跟縣委沒有關係,他注意到蘇紅臉上的震驚。


    蘇紅再次問陳子健同樣的問題,並且還說讓他考慮好了再回答,他笑了笑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蘇紅顧不得旁邊有人,衝他使勁眨著眼睛,說舉報信上說的是冉柔,為什麽你要承認?


    陳子健說舉報信裏的人肯定是鬧錯了,沒錯,這事情是我主導的,跟冉書記沒有關係。


    蘇紅眼中露出濃重的失望之色,靠在椅子上看了他一會兒說,你可以走了!


    就這樣陳子健離開了,正好冉柔從對麵的辦公室裏出來,他們視線相對,他衝著冉柔使勁點了一下頭,冉柔的眼中露出激動之色,接著扭頭快步離去。


    陳子健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著,抽了一口,將口中的煙霧緩緩吐出來。


    十幾分鍾,他的手機響了,是蘇紅的電話,接起來,裏麵傳來蘇紅低低但又憤怒的聲音,問我搞什麽鬼!


    陳子健說,姐怎麽了,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蘇紅氣惱的問他,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陳子健輕描淡寫說,大不了背個處分,蘇紅咬牙切齒的說道,冉柔公示不過,那麽下一步副市長的考察人就是你!


    聽到這句話陳子健大大吃了一驚,問蘇紅這是真的?


    蘇紅說她講的還能有假,要不費這麽大勁弄出個調查組幹啥!


    陳子健腦袋裏麵轟轟的,真的沒有想到會這個樣子,他說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蘇紅說這事情怎麽能提前透露,再說我已經告訴你很有希望,難道你不明白嗎?


    陳子健這才意識到,那天蘇紅話語中真正的意思,不禁嗔目結舌。


    蘇紅說陳子健簡直是腦袋進水了,現在什麽都別想了,說完掛了電話。


    而他拿著電話愣在了那裏。


    那麽有人問,如果陳子健提前知道這個消息還會幫助冉柔嗎?他的答案多半是會,至於為什麽,他也說不清!


    後來蘇紅看了冉柔的調查筆錄跟陳子健說,冉柔將這個事情很幹脆的推到他的頭上,說他簡直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傻就傻吧,誰沒傻過,而且陳子健暗中懷疑,那天晚上冉柔的失態,實際早就盤算好,讓他主動背這個黑鍋,算了背就背了,就當是補償好了!


    陳子健心裏雖然這樣想,但確實被擺了一道,而且自己的軟弱被別人輕而易舉的利用,任誰都不舒服。


    調查組走了,冉柔一連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他也懶得接,再後來也就不打了!


    手機信息提示音響起,陳子健看了一下是冉柔發過來的,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陳子健與冉柔的關係降到冰點,並不是因為他承擔了挪用專項資金的責任,失去了晉升副市長的資格。


    而是對方利用了他的軟弱欺騙了他,換句話說他被狠狠的耍了一把。


    也許就在陳子健處心積慮想著怎麽幫冉柔洗脫,對方也許在暗暗得意,並且嘲笑他的愚蠢。


    那麽有人問,如果冉柔主動說出讓陳子健幫她,會幫她嗎?陳子健想多半會幫她!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事情就這樣了!


    省委組織部來人宣布冉柔的任免通知,陳子健看見冉柔神采奕奕,盡管極力表現出平靜,但誰都能看出她的激動!


    冉柔似乎感覺陳子健在看她,轉過頭跟他的視線相對,似乎想笑一下,但陳子健並不知道她到底笑了沒有,因為他直接將視線轉移了!


    冉柔走了,坐上汽車走了,而陳子健站在辦公室窗前,看著汽車遠去,忽然想起那一夜的流螢,漂亮真的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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