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司。


    喬薑給杜歡喜遞了一杯水,她默默的來到她身邊坐下。


    “你是你媽媽最親近的女兒,她自殺竟然什麽交代都沒有,這不符合常理,雖然種種證據表示你媽媽的確是墜樓身亡,可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她是自己跳樓的。”


    杜歡喜點了點頭,她顫抖的抬起手喝了一口水。


    “你的意思是,我媽媽是被人害死的?”


    喬薑輕輕的擦去她臉上的眼淚,“如果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推下樓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些都不知道,還得等你自己去發掘其他的證據。”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你跟他們一起生活,你得時刻注意保護自己。”


    有的時候,人性便是這樣的黑暗。


    杜歡喜點了點頭,她輕輕的靠在喬薑的肩膀上,“喬薑,你能幫我麽?”


    “可以的。”她點了點頭,“你有任何需要我都會在第一時間幫助你。”


    她沒有再說話,隻是幽幽的閉上了眼睛。


    這些痛苦,總會過去的。


    沉寂中,喬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晚上搬家需要我幫忙麽?”


    “不用了。”她反正也不會帶太多的東西過去。


    因為沒想要跟誰生活一輩子。


    ……


    晚上。


    下班後,杜歡喜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去往了新的住處。


    站在這華麗的別墅跟前,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腳往裏走了進去。


    伸手,她有些沉重的推開了那道緊閉的大門,拉著為數不多的行禮走了進去。


    因為她的到來,裏麵的歡聲笑戛然而止。


    杜元憐愛的摸了一下杜歡歡,來不及收回的手就這樣落在了她的眼底。


    眼波微微閃爍了一下,垂眸,她掩去了眼底的情緒,一言不發。


    “歡喜,你回來了,爸爸本來想讓司機去接你的,可你妹妹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就給耽擱了,你回來就好。”


    “嗯。”她淡淡的點了點頭,目光在杜歡喜和杜歡喜身上掃過。


    沒有多說什麽,她拉著自己的行李箱便往樓上走去。


    “歡喜!”杜元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夾雜著幾分不悅,“你不跟你阿姨還有妹妹打招呼麽?”


    “爸爸,你不要責怪姐姐,姐姐一定是剛回來累了,我是妹妹,應該是我給姐姐打招呼。”


    杜歡喜乖巧的吐出一句便站了起來。


    她伸手接過杜歡喜手裏的箱子,“姐姐,吃飯吧,這桌子菜可是媽媽親手做的呢。”


    “不必,我不餓。”


    吐出一句,她伸手便去搶杜歡歡手裏的箱子。


    她往後一藏,看向她的眼睛閃過一抹挑釁,“姐姐,媽媽都做飯了,你怎麽能不吃點麽?還是說,你不喜歡妹妹,不想跟我一起吃呢。”


    她嬌滴滴的撒著嬌,三言兩語就把杜歡喜刻畫成了一個不懂事的人,而她則是那個知書達理懂禮貌的好孩子。


    果不其然,杜元原本還有些難看的的臉色,因為這疼愛的小女兒瞬間變得和顏悅色起來。


    杜歡喜自始自終都站在樓道上,對於眼前的母女,她厭惡到了骨子裏。


    不再理會她,她一把扯著自己的箱子往樓上走去。


    杜歡歡雙眼瞟了一眼杜歡喜杜歡喜離開的方向,一雙眼睛逐漸被陰霾所取代。


    她和媽媽回來了,不管是陸青北還是這個家裏的一切,都是她的。


    杜歡喜,嗬!


    杜歡喜經過樓道的時候,前麵突然擋住了一道身影。


    眉頭不悅的輕皺了一下,她本能地抬起頭來。


    看到他的瞬間,她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在瞬間黯淡無光,“你,你怎麽在……”


    似乎是想到什麽,她未說完的話默默的熄滅了下去。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別人不知道,難道她還會不知道麽?


    她拿著箱子的手緊了緊,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揪了起來,疼的有些難受。


    垂眸,她默默的往旁邊讓了一下。


    陸青北卻沒有動,隻是垂眸看著她。


    感受著他近在咫尺的氣息,她眼波輕輕閃爍了一下。


    這個男人,他不知道繼承了他母親還是父親的優良基因,他有著一張英俊得逼人的臉龐。


    即便隻是一件休閑服裝,也能將他襯托得他身材挺拔如鬆。


    一張英俊的臉在暖色係燈光下勾勒得分外的清晰。


    隻是,他的表情很冷,仿若一尊沒有任何生氣的雕像。


    也難怪,杜歡歡會對他一見鍾情了。


    他要找任何一個女人成為女朋友她都不介意,可她唯獨介意杜歡歡。


    當初,他有多麽的討厭杜歡歡,現在,她便覺得有多屈辱。


    “陸警司,你先過。”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無可挑剔,可卻還是暴露了自己此刻的狀態,她不好,非常的不好。


    這個家裏,到處都是木桑榆母女的味道,難聞的令她作嘔。


    正在這個時候,陸青北一把接過她手裏的行禮往她的房間裏走去。


    杜歡喜臉上出現了一抹苦笑,上前一步,在他手搭上門扉的時候,幹脆利落的一把搶過他手裏的箱子。


    “我自己來。”


    重重的關上門,阻絕了外麵的一切,她順著門扉慢慢的滑落。


    這裏,沒有一點媽媽的味道,有的,隻是別人的味道,濃鬱到讓她作嘔。


    她在這裏,就仿佛一個客人,與他們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寄人籬下的感覺是如此的強烈。


    對她而言,沒有媽媽的地方,哪裏都不是家。


    外麵的陸青北看著眼前緊閉的大門,一雙眼睛深邃的如同浩瀚大海,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沒有任何一絲的情緒。


    簡單洗了個澡,杜歡喜便將自己拋在那張大床上,沉沉的睡了一覺,明天之後,就會是新的一天了,沒有什麽疼痛是她過不去的,她一定可以的。


    ……


    杜歡喜是被一陣難以忍受的饑餓餓醒的,睜開眼,外麵的天已經黑了,灰蒙蒙的,看來,又是大雨的征兆。


    掀開被子,她打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打開廚房的燈,倒水隨便的泡了一碗泡麵,要是在此之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碰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的。


    因為,媽媽會為她做好吃的,會告訴她這些東西不營養,不能吃。


    而如今,隻要能填飽肚子她便不會在意了。


    從母親死的那一刻起,她就沒了被寵愛的資格了不是麽?


    她靜靜的吃著碗裏的泡麵,吃著吃著就哭了起來。


    放下筷子,她大步走出了家門。


    睡不著,心裏疼。


    此刻的街道有些清冷,周圍幾乎看不到什麽人。


    沒有在意,她孤身一人靜靜的走著。


    “啊!”


    突然一聲尖銳的叫聲傳進她的耳膜。


    她驚訝的後退一步,這才發現路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躺了一個人,而她剛剛,顯然是踩到了她的腳。


    她抿了抿唇瓣,“不好意思啊小姐姐,我剛剛不是故意的。”


    聞言,躺在地上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叫誰姐姐?”


    聽著那道充滿磁性的男音,杜歡喜眼底閃過一抹驚愕。


    她目光落在他美貌的過分的臉上,“你是男的?”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眼睛有什麽問題?”


    杜歡喜:“……”


    “抱歉。”她弱弱的吐出一句,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男人依舊躺在地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跪下來,把我鞋子上的印子舔幹淨!”


    “啊?”杜歡喜微怔了一下,眼裏蒙上了一層淺淺的害怕。


    此刻,四處無人,如果她死了,大概都沒有人知道吧。


    “快點!”


    見她愣著不動,男人又催促了一句。


    想到母親的死,杜歡喜眼底閃過一抹掙紮。


    母親死的不明不白,在此之前,她絕對不能讓自己出事兒。


    想著,她便慢慢的俯下身子。


    正在這個時候,男人的一聲驚叫又再次響了起來。


    “喬薑?”


    看著出現在這的人,杜歡喜眼底閃過一抹驚喜,“你怎麽會在這?”


    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車,“睡不著,過來看看你。”


    隨著一句話落下,她幹脆利落的抬起腳,然後再狠狠的放下。


    “啊!”男人又是一聲驚叫。


    他終於躺不住了,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你這個女人是有什麽毛病,你居然踩我!”


    喬薑與他對視了三秒。


    她還沒有說話,男人便抓住了她的手,“你今天不說清楚,不準走。”


    感受到他虎口出的老繭,喬薑眸色微微一緊。


    這是……


    一個常年握槍的男人,因為隻有這樣,才會有這樣的繭子。


    她將自己的手拽了出來,臉上依舊是一片平靜,“我剛剛……就是故意的。”


    吐出一句,她拽起杜歡喜便朝著車子跑去。


    男人急忙追了過來,差點就被她撞上。


    拍了拍驚魂未定的胸口,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瞬間便走遠的車子。


    這個女人的開車技術不錯,隻是她不是有毛病。


    他隻是看那個女人不開心,哭的眼睛紅紅的想逗她一下,她倒好,上來就是給他一腳。


    拿出手機,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片刻之後,那邊便傳來一個聲音,“接你的人已經回來了,說根本就沒有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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