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顧連翰出來,喬薑將他上下看了一遍,“相機呢?”


    “砸了。”


    “啊?”看著跟前一身冷漠的男人,喬薑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懵逼。


    所以,他剛剛不是說要代替她拍照的麽?


    現在,照片沒有就算了,她還損失了一個相機。


    瞧著她一臉肉疼的模樣,顧連翰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


    “事情已經搞定了。”


    “可是他的裸照……”


    喬薑還未說完的話,在他的目光之下默默的閉了嘴。


    她輕咳一聲,“你別誤會,我不是那種為了人裸照的人,我的目的很純潔。”


    “回家了。”


    “嗯。”


    她點了點頭,默默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一路上,倆人都靜默無聲的,誰也沒有說話。


    正在這個時候,喬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他腳步一頓,轉身凝望著她。


    喬薑也看著他,他的一雙眸子黑的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看著,似乎有一種能夠將人吸引進去的錯覺。


    喬薑拽住他的手緊了緊,“顧連翰,你是真的失憶了麽?”


    他看著她,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變化,仿佛一汪永遠也驚不起半點波瀾的死水。


    在喬薑的目光之下,他緩緩的點了點頭。


    “忘了。”


    “那你想要記起過去的事兒麽?”


    聞言,他微微頓了一下,“過去的你,是什麽樣的?”


    喬薑拽住他的手微微一鬆。


    過去的她,和現在的她,似乎都是一個樣的。


    唯一不一樣的是,她從衛雪成了喬薑。


    “既然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


    吐出一句,他轉身便往前走去,喬薑默默的跟在他的身手。


    他看著顧連翰的背影,沉沉的吐出一聲歎息。


    這個男人,似乎藏著天大的秘密一樣,可是,誰也無法得知,那被他掩藏起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他根本就沒有失憶。


    她眸子低低的垂了下去。


    她快步來到跟他並排的地方,倆上扯出一抹故作輕鬆的笑容。


    “人家說,忘記了以前的一切,是上天給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你認為呢?”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走著,似乎沒有聽到喬薑的話。


    喬薑眼神黯了黯,正在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又突然響了起來。


    “哪有那麽多重來,一條路往往隻能走到底。”


    聞言,她腳步微微一頓,隨即,一聲歎息溢出了紅唇。


    “小心!”


    頭頂上突然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隨即,一個花盆就掉了下來。


    喬薑一愣,還不等她反應,人就被顧連翰給護住了。


    那個花盆,也重重的砸到了他的頭頂上。


    頃刻之間,鮮紅的血液便從他的頭發裏流了出來。


    喬薑看著他,眨了眨眼睛。


    “蹲下來,我幫你看看傷口。”


    顧連翰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不必了,我沒事。”


    拿出隨身帶的手帕,他淡淡的擦了一下額頭的血跡,大步往前走去。


    仿佛那花盆不是砸到他的頭上的一樣。


    喬薑愣了一下,趕緊追上了他的腳步。


    “顧連翰,你被這麽砸了一下,有沒有想起點什麽。”


    聞言,他腳步一頓。


    “你是法醫,能不能不相信那些沒有白癡的偶像劇?”


    喬薑:“……”


    說話就說話,幹什麽還要對人進行人身攻擊。


    ……


    喬薑和顧連翰回到顧宅的時候,遠遠的就見顧連城在院子裏站著。


    見到她,他臉上的神情才鬆懈了幾分。


    他走了過來,“喬小薑,這麽晚你去哪裏了?”


    聞言,她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稍後跟你說,我先去幫顧連翰包紮傷口,他頭受傷了。”


    “我……”


    顧連城話音未落,就見喬薑已經跟上了顧連翰的腳步。


    他孤身一人站在原地,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現在到底誰才是她的男人。


    他冷著一張臉往臉走去,沒有在客廳裏看到想看到的人,他麵色又沉了幾分。


    “人呢?”


    看著他風雨欲來的模樣,楚文默默的輕咳一聲,“先生受傷了,家裏隻有顧太太懂的包紮,所以,應當是去幫忙包紮了。”


    “她是法醫,不是醫生。”


    顧連城一聲怒吼突然想起,嚇得楚文微微顫了一下。


    他弱弱的回了一句,“顧太太她的醫術……”


    “她是我的太太!”


    楚文:“……”


    他抬眸看了一眼顧連城,他算是看出來,顧先生這是又醋了,而且醋的不輕。


    所以,在他吃醋的時候,他最好是不要說話,因為這個時候,說也是錯的,不說也是錯的。


    “我去廚房看看。”


    吐出一句,他趕緊朝著外麵走去。


    隻是,還沒走出幾步,顧連城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去哪裏?”


    “廚房。”楚文腳步一頓,臉上出現了一抹為難。


    他應該早走的。


    “你上去看看,怎麽還沒好。”


    “顧先生,這才三分鍾不到呢,太太估計剛打開藥箱。”


    “他自己不會包紮麽?”


    “他……”


    “他是殘疾人麽?”


    楚文:“……”


    他識趣的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顧連城。


    其實,他能理解顧先生此時此刻的感受,隻是,有必要發這麽大的脾氣麽?


    喬薑給顧連翰包紮完傷口,然後歎息一聲。


    “記住不要碰到水,按時吃消炎藥,明天晚上我再幫你換藥。”


    “知道了。”


    他淡淡的吐出三個字,便拿起了跟前的書。


    隻是,剛剛打開就被喬薑拿走了。


    “頭都通洞了還看書,你就不能休息一下。”


    他眉頭輕輕的蹙了一下,到底也沒有多說什麽。


    站起身子,他緩緩脫掉自己的外衣,而後手來到皮帶處。


    他一邊解皮帶,一邊看向喬薑,卻見她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那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他皮帶的位置。


    “……”顧連翰動作一頓,他手默默的移開。


    “出去。”


    喬薑:“……”


    她挑眉看了他一眼,“藥箱就放在你這裏,明晚再用。”


    吐出一句,她便走了出去。


    顧連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漆黑的眸子裏一片深邃。


    說來還真的是諷刺。


    那個給了他家人體驗的人,居然會是這個女人。


    如果……


    他沉沉的吐出一聲歎息。


    人生,哪裏有那麽多的如果。


    ……


    顧連城一直在樓下張望,幾次想要上去,卻又在想到什麽的時候折了回來。


    瞧著他這麽糾結的樣子。


    楚文無奈的歎息一聲,“顧先生,我覺得,先生受傷了,你作為弟弟,上去關心一下很正常。”


    聞言,他微不可聞的哼出一聲冷哼。


    “喬小薑會以為我吃醋。”


    楚文抬眸看了他一眼。


    所以,難道不是麽?


    他目光在屋內環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角落裏的花瓶上。


    楚文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隨即一驚,他趕緊擺了擺手。


    “顧先生你別為難我,我不可不敢拿花瓶往你頭上砸,要是一個力道沒有把握好,把你砸死了就……不好……了……”


    楚文的聲音,在男人冷漠的目光之下,默默的沉了下去。


    正在這個時候,喬薑往樓上走了下來。


    她瞥了一眼楚文,“把什麽砸死?”


    “哈士奇。”楚文急匆匆的吐出一句。


    聞言,喬薑在瞬間就皺了起來,“我的哈士奇死了?誰砸的?”


    楚文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我幻想的。”


    喬薑:“……”


    在她沉下來的目光中,他默默的走了出去。


    他今晚,就不該存在這的。


    楚文走後,偌大的客廳便隻剩下了喬薑和顧連城的存在。


    男人此刻麵容寒冷,眉頭輕蹙,薄唇輕輕抿著,漆黑的眸子裏不見一絲亮光。


    看著他此刻的模樣,喬薑眼裏劃過一抹不解。


    “你這是怎麽了?”


    “嗬!”聞言,他涼涼的吐出一個音節:“你還看得見我!”


    喬薑微微頓了一下。


    “你又不是鬼,我怎麽會看不見你?”


    顧連城:“……”


    他站在原地,身上仿佛覆上了一層冰霜。


    “洗洗睡吧,時候不早了。”


    吐出一句,喬薑便轉身往樓上走去,這個時候,顧連城的聲音又突然在身後響了起來。


    “我頭疼。”


    喬薑腳步一頓,她轉身看著他,“怎麽個疼法?”


    男人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整個人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此刻,他低垂的眉眼,似乎是隻有他一個存在似的、


    見識過他的發射弧度,喬薑也沒有著急,隻是耐心的等著他的回答。


    一段漫長的沉寂之後,他菲薄的唇瓣輕輕開啟,吐出一句沒有什麽卵用的話。


    “砸砸砸的疼。”


    喬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片刻之後,她輕哼出聲,“疼死你算了。”


    顧連城:“……”


    ……


    杜歡喜是被一陣沉重的敲門聲驚醒的。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那敲門聲一直透過臥室的門傳了進來,在這樣的深夜裏,像是來自地獄的樂章。


    她輕輕的打開床頭燈,起身走出了臥室。


    站在客廳裏,那敲門聲越發的響亮了。


    “誰?”


    她沉聲問了一句,那敲門聲也在瞬間停了下來。


    可不到半刻,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比先前不知道急了多少倍,巨大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敲擊在她的心上。


    給了她一種錯覺,似乎,下一刻,那人就會破門而入一樣。


    她拿起一旁的棒球棒,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誰?再不說話我就報警了。”


    和上次一樣,那敲門聲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又瘋狂的響了起來。


    那人敲門的聲音很大,震得整道門都晃了起來。


    杜歡喜眼底劃過一抹驚慌,她趕緊跑回臥室關上了門,並撥通了陸青北的電話。


    一陣漫長的嘟聲之後,那邊傳來了杜歡歡的聲音,“姐姐。這麽晚了你找青北有事麽?”


    聞言,她臉上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下意識的,她竟然撥通了陸青北的電話,卻忘了,此刻的他,似乎沒有功夫去顧及她的死活。


    “打錯了。”


    吐出三個字,她默默的掛斷了電話。


    那敲門聲依舊存在,一聲比一聲還要尖銳。


    她試著撥打物業的電話,卻始終是無應答的狀態。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闖進了腦海。


    “你以後有事就麻煩我,別再去麻煩姐姐。”


    即便不情願,可她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電話剛剛響起,那邊就接了起來,“杜歡喜,還不睡麽?”


    聽著衛沐陽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突然就鬆了下來。


    “一直有人在敲我的門,我害怕。”


    “你待在臥室,把門反鎖,在我來之前,千萬不要出去。”


    “聽到了麽?杜歡喜?”見她不吭氣,他不禁又問了一聲。


    杜歡喜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聽你的。”


    “別掛電話,就這樣保持通話。”


    吐出一句,衛沐陽立即穿上衣服出了門。


    當他來到的時候,發現門口什麽人也沒有。


    眉頭輕皺了一下,他道:“開門。”


    杜歡喜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她將門打開,看著出現在這的衛沐陽,她麵上浮現出了一抹劫後餘生的慶幸。


    “對不起,這麽晚還麻煩你。”


    看著她因為驚嚇而蒼白的臉,衛沐陽輕輕湊了過去。


    最終,停留在與她咫尺的地方,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似乎不是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杜歡喜緊張的看著他,近了,她才發現,這個男人,長得很好看,很俊美,是那種沉澱在歲月之中的俊美,透著一股淡淡的書香氣息。


    衛沐陽給他的感覺,大概就是這樣的。


    “杜歡喜喜歡我麽?”他的聲音忽然響起,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一股讓人心癢的感覺,似有若無的撩撥著。


    聞言,杜歡喜微怔了一下,她有些錯愕的看著他,然後搖了搖頭。


    “我,我不知道找誰,我隻是……我們不熟。”


    衛沐陽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回答,他也沒有在意。


    他纖細的手指輕輕的覆在她嫣紅的唇瓣,“如果杜歡喜沒有喜歡的人,可以試著喜歡我一下。”


    “……”杜歡喜整個人忽然一怔,詫異的看著他。


    看著他眼睛裏一望不到底的認真,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詞窮,不知道該說什麽?


    對視了好半晌之後,她才慌亂的將目光錯開。


    “我,我……我……”


    “家裏有個醫生會很方便的,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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