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居中,蘇玉徽知是皇後下此旨意便更知是來者不善,但隨即抬頭看向秋意的時候嘴角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道:“有勞秋意姑姑特意跑一趟了,明日我必定準時去太子府。”


    她倒是想知道,安敏在她眼皮子底下能翻出什麽風浪。


    眼見她麵色如常,秋意看不出什麽來,便道:“明日太子府的馬車會來接二小姐,奴婢先回去回話了。”


    恰好這個時候碧煙進來了,對蘇玉徽道:“小姐今日午膳吃的少,奴婢在廚房做了玫瑰酥與桂花糕,小姐嚐嚐。”


    聞言蘇玉徽皺了皺眉道:“拿下去吧,太甜了膩的慌。”


    緊接著又道:“前些時日的酸棗糕不錯,你再去廚房做些來。”


    碧煙狀似無心道:“之前小姐不是最怕酸的麽,怎麽這些時日淨喜歡吃些酸的。”


    說著,撚了顆蜜餞吃。


    原本準備離開的秋意聞言腳步頓了頓,卻聽蘇玉徽緊接著道:“我也不知為何,這些時日吃些油膩便覺得惡心,就愛吃些酸的,人又犯懶。約莫是要入春了緣故吧。”


    聽著她的話,秋意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隱秘的笑容,但是怕主仆二人生疑,便道:“小姐,奴婢先告退了。”


    蘇玉徽點了點頭,抱著兔子一臉慵懶的樣子,似是還沒睡醒。


    待人離開之後,碧煙將撤下去的點心重新又端了上來,蘇玉徽一改方才慵懶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意道:“人走了?”


    碧煙皺眉道:“這沈憐手未免伸的太長了,見在霽月居中安插不下人,便打發自己的貼身丫鬟來,說是傳話,實則是故意試探主子呢。”


    若當真是簡單的傳話,又何至於讓身邊最得手的秋意來跑一趟。


    沈憐做事素來謹慎,想要用連心蠱對付她,但是又怕一擊不中,想要試探下她是否中招。


    但是蘇玉徽身邊隻有碧煙貼身服侍,她安插的人根本就近不了內院,再加上她也不可能無故的請個大夫來為蘇玉徽診脈,所以讓秋意來傳話,實則是想確定她是否真的中了連心蠱。


    那一番對話,是蘇玉徽故意說給秋意聽的。


    蘇玉徽淡淡的笑了笑道:“她既然聽到想要聽的東西,過不了幾日應該會動手的。”


    畢竟經過沈越一事,沈憐已經忍耐不住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提前做些準備。”以免到時防不勝防。


    蘇玉徽起身伸了個懶腰,道:“定是要提前做準備的,隻是如今當務之急並非這個。”


    “主子是說,明日前去太子府撫琴的事?”碧煙道。


    蘇玉徽點了點頭:“沈憐不足為懼,但是若皇後與安敏聯手,可就得防著些了。”


    雖然蘇玉徽篤定安敏忌憚她的身份暫時不會輕易做出玉石俱焚的事,但是皇後不一樣。


    雖然臨語姝整個案子中她在暗中操作,但是到最後最大的受益者除了趙肅之外便就是她,蘇玉徽怕皇後察覺到什麽殺心已起。


    碧煙應下道:“既然此番來者不善,奴婢去同領主說一聲,讓領主多派些人保護主子。”


    蘇玉徽道:“她們若是真要加害我,也是暗中行事,派多少人保護都無用。不過你還是得去醫館一趟,我要知道太子府內所有的情況。”


    她倒是想知道,這東宮的水到底有多深!


    皇後的懿旨送到蘇家不久,夔王府便接到了消息。


    “主子,看來皇後是要動手了。”追痕皺眉道,那安良娣是昭國亡國公主身份特殊,皇上以示寬厚便將他賜給了太子為良娣,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十分得皇後的歡喜再加上獵場上舍命救了太子,如今成為太子府中最為尊貴的女人。


    如今懷有皇嗣,雖然東宮那邊不許人透漏任何風聲,但是根據安插在東宮的內線得到的消息,這一胎極有可能不保。


    在這個時候皇後指名讓蘇玉徽前去東宮撫琴,可謂是用心險惡啊!


    趙肅的撥動著佛珠,眉宇之間陰沉沉的,如他也沒料到皇後竟然會借安敏的手對付蘇玉徽,偏偏是安敏……


    縱然他此時想出手護著蘇玉徽,但是偏偏這旨意不僅是皇後的懿旨,欽天監將此事奏到了徽宗麵前。


    如今皇家子嗣單薄,除了靖親王一脈徽宗再無其它的兄弟,雖然宮中成年且健康的皇子有太子趙泓煦與六皇子趙泓臨二人,但是因為趙泓臨的生母蘭嬪身份低微,不怎麽得徽宗的待見。


    而這些年來太子府上伺候的人多,但是卻偏偏並無所出,也不知是因為太子想要嫡子從正妃所出還是什麽緣故。如今安敏好容易有了身孕,徽宗自是十分重視。


    所以,如果此時就算是趙肅想要護著蘇玉徽,也不好直接沒有任何理由的攔住她不讓她去東宮。


    “司天監的人何時投靠了皇後?”趙肅皺眉問道。


    “司天監的監正王太極一心鑽研星象是個不管事的,底下的人倒是爭的厲害。此次跟皇上進言的是個靈台郎。”追痕回道。


    聞言,趙肅輕嗬了一聲:“一個小小的靈台郎也敢興風作浪。”


    追痕回道:“那靈台郎乃是禮部尚書的兒子,不過是個庶出,所以便在欽天監謀了個位置。”


    聽到“禮部”兩個字,趙肅道:“慕仰山那個老狐狸最是精明不過,怎的跟皇後那邊串成一氣了。”


    雖然他不怎麽上朝,但是對朝中之事、朝中的官員卻了如指掌,不然他手握重兵,縱然皇帝對他再為信任,若對朝中之事一概不知那也經不起有心之人的挑撥。


    如今朝中四部中,戶部、刑部皆是蘇顯的人,因著大傾軍隊由趙肅執掌,兵部形同虛設。


    禮部那邊慕仰山是個出名的老狐狸,兩邊都不靠也不得罪,鮮少參加朝中的事。


    未曾想到,一向明哲保身的慕仰山,竟然也卷入了紛爭中。


    似是想到什麽一般,追痕道:“屬下記得,慕仰山有個庶出的女兒是太子的良娣,與慕生一母同胞所生!”


    聞言,趙肅眼中閃過了一絲玩味的神色道:“哦,那靈台郎,竟然叫慕生。”


    追痕不解的看著趙肅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知自家主子為何會對一個小小的靈台郎感興趣了。


    不過,他驀然想到年前的時候自家主子讓他去查的人似是就叫慕生。似是……與二小姐一起遊畫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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