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家清水苑中,蘇玉徽將從月宮帶來的避毒珠送給蘇瑾瑜,認真道:“明日哥哥要科舉考試了,一定要順順利利啊。”


    蘇瑾瑜看著錦盒中觸手生溫的避毒珠,感動的同時一臉誠懇道:“我隻聽說過在殿試前送平安符的,未曾聽說過送避毒珠的。”


    蘇玉徽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因為投機取巧懶得去相國寺求平安符——前幾日她有想過,但是聽說相國寺人滿為患,求平安符的人從一早排隊等到晚上的都有。


    是以,一臉正色的說道:“這避毒珠可是無價之寶,比那平安符什麽的值錢多了……”


    蘇瑾瑜聽她這般說,嚴肅的臉上不禁發現出幾分笑意,將那一枚黑色拇指大小的避毒珠收好,問她道:“你近些時日在夔王府如何,何時玩夠了回家?”


    無論如何在蘇瑾瑜的心中蘇家才是她真正的家,對於蘇玉徽一直住在夔王府他一直是反對的,奈何她身份特殊,蘇瑾瑜又不好如同往常一樣拘著她在家中。


    雖然他語氣淡淡但是難掩其關切之意,蘇玉徽心中一暖的同時道:“等過幾日……我也該回來了。”


    昔年蘇瑾梧戰死沙場的真相沈憐已經知曉,糾葛了十幾年的恩恩怨怨,蘇玉徽終歸是要回蘇家做個了結的。


    但是……


    蘇瑾瑜眉頭微微皺了皺,目光如炬看向蘇玉徽:“你和夔王吵架了?還是夔王欺負你了?”


    蘇玉徽被他清亮如雪的目光看的頭皮發麻,心道比起周蘅蕪,蘇瑾瑜更像是大理寺的人,在這樣的目光下犯人哪裏敢說謊啊。


    她避開了蘇瑾瑜的目光,一臉正氣道:“哥哥在想什麽呢,我不過是借助在夔王府而已,怎麽會和趙肅吵架呢。”


    蘇瑾瑜對於自家妹妹欲蓋彌彰的說法十分不齒,若真的沒關係這稱呼怎的從一開始的夔王殿下變成了直呼其名?夔王權傾朝野,除了皇上之外又有誰敢直呼其名?


    雖然蘇二公子性格刻板,但也知道顧及小姑娘的麵子,默默的將話咽了回去,道:“若是有什麽委屈定要和兄長說。”


    蘇玉徽連忙點頭說是,怕蘇瑾瑜再追問下去瞞不住,連忙岔開話題說到明日的春試上。


    “以哥哥的才學參加春試我自然是不擔心的,隻是需得防備有人在暗中做手腳。明日讓歸川與漱石跟在你身邊,凡是吃的喝的都用避毒珠試過方才能入口。”蘇玉徽一改方才嬉鬧的神情叮囑蘇瑾瑜。


    知道蘇顯對於蘇瑾瑜的器重,蘇玉徽當然不擔心他會在暗中做什麽,蘇玉徽怕的是沈憐那邊狗急跳牆拿蘇顯沒辦法遷怒到蘇瑾瑜身上。


    她的兒子蘇瑾梧戰死沙場,依照那個女人陰毒的性格怎麽會允許謝婉的兒子奪得狀元,在朝野中聲名鵲起——他們都知道,依照蘇瑾瑜的才學隻要參加此次科舉,狀元非他莫屬。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年沈憐千方百計的陷害蘇瑾瑜,為的就是不想讓他奪走原本屬於她的兒子的光芒。當年馬場一事,蘇瑾梧幫助母親掩蓋罪行,莫不是也在擔心有朝一日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弟弟會趕超自己。


    蘇瑾瑜知道蘇玉徽用心良苦,點頭應下沒有拒絕。


    卻見蘇玉徽又從袖子中掏出一個看起來樸實無華的青玉簪子道:“為了防止有人在熏香中做手腳,哥哥明日進考場後找機會將藏在簪頭開關裏的藥粉倒進去,若是那熏香呈青色說明香有問題,但也不必憂心,這藥粉能克製一般的迷香。”


    蘇玉徽事無巨細的殷切叮囑蘇瑾瑜好半天,蘇瑾瑜沒有半分的不耐,一一的聽了進去。


    等到華燈初上的時候蘇玉徽方才離去,蘇瑾瑜將她送到後門,叮囑道:“路上小心些。”


    等著蘇玉徽都離開了蘇瑾瑜站在那遲遲未動,神情有些複雜的看著後門,喃喃道:“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難得見素來穩重自持的蘇二公子麵露如此遲疑的表情,一旁的歸川嘴角微微的抽了抽,十分直接道:“公子若是屬下沒記錯的話這裏才是主子的家,而且……”


    角門的門房也是月宮的人,接著歸川的話道“二公子你方才送主子出門那架勢,好像是主子已經嫁到夔王府一樣。”


    話音落下,果然卻見蘇瑾瑜臉色變得鐵青道:“開門!”


    頂著蘇瑾瑜涼颼颼的目光門房不敢多說什麽,連忙把緊閉的大門給打開。


    卻見涼夜如水,街巷寂靜,一騎馬車輕塵而過,很快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遲遲而來的碧煙也一臉呆滯,從未見過自家這麽不靠譜的主子……


    坐在馬車上的蘇玉徽打了好幾個噴嚏,惹得薔薇不由皺眉道:“主子可是覺得冷?”


    蘇玉徽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搖頭道:“沒事,約莫是誰在背後念叨我呢。”


    薔薇嘴角抽了抽,卻聽蘇玉徽吩咐車夫道:“先去醫館。”


    這些時日陌華都在醫館養傷,雖然知道趙肅下手有分寸他傷的應該不會很嚴重,但是畢竟是自己師兄,蘇玉徽決定去看看他。


    車夫應了一聲,連忙調頭去醫館的方向,未曾想到天黑視線不好忽然一個單薄的人影正好竄到了馬車麵前,也虧得車夫是月宮的人堪堪在馬蹄踏到那人的身上的時候勒住了繩索。


    馬車內蘇玉徽不妨這番變故若非是薔薇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她差點從馬車裏摔出去。


    蘇玉徽心有餘悸的打開車簾問道:“怎麽了這是?”


    一看卻見一個身形纖瘦的小姑娘狼狽的摔在馬車,那小姑娘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白淨清秀,穿著杏色的錦衣春衫,一看便是富貴人家出身。


    見是馬車撞到了人,而且看起來是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蘇玉徽連忙下了馬車問道:“可有傷著哪裏?”


    卻見那小姑娘一雙霧蒙蒙的杏眼呆呆的看著她沒半響也沒說話,蘇玉徽心道莫不是嚇傻了,然後半天輕呼了一聲,“我的書……”


    卻見她迅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將灑落在地上的書撿起來,寶貝一樣抱在懷中,不顧自己的傷勢和一身狼狽。


    蘇玉徽嘴角抽了抽,沒想到竟然是個書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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