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很久之後,當有人問到當初蘇玉徽為何那麽快就應下了與趙肅的婚事的時候,惱羞成怒的某人總會落荒而逃。


    昏暗的石室內,燭影搖曳下荒唐的記憶仿佛一一浮現在了眼前……


    她被鉗製在他的懷中,自以為用淩厲的目光狠狠的剮了趙肅一眼,帶著鼻音道:“快,快放開我。”


    堅硬與柔軟截然不同緊緊相擁的二人卻又是那般的契合,仿佛生命中/從出身開始所缺失的終於被彌補……


    那時他理智雖然漸漸回籠,但卻貪戀此時的溫柔遲遲不肯起身,深邃的眼神染上了絲絲笑意,看著已經紅了眼的她。


    神態慵懶,像隻饜足的大貓。


    “不要。”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間,聞著那絲絲的馨香道。


    蘇玉徽……


    那*的呼吸吹在敏感的頸脖間泛起了紅暈,她又氣又怒道:“趙肅,你不要太過分!”


    可惜,在那放在腰間滾燙的手示威式的緊了緊之後她的底氣一下子就卸了下去,聲音中已經帶著幾分哭腔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嫁給我。”他的手終於停住,那雙深邃的眼,一改往日冰涼,溫柔如水,卻是無比堅定認真。


    蘇玉徽又氣又怒,就算她願意,他怎能在二人這樣狼狽的情況下說這個!


    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久到趙肅以為她不答應,恢複清明的眼眸眼見著又帶有猩紅之意,在他理智盡失之前被鉗製的少女隻得含淚應下……


    那個晚上在簡陋的石室中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在那熟悉幽冷的檀香包圍下聽著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似乎回到了昔年嶺南山中,開滿半枝蓮的山洞中聽著外麵雨聲潺潺,她倦極了如同慵懶的貓兒一樣依偎在他的懷中熟睡著,無比的心安。


    在風雨欲來的前夕,這樣的寧靜尤為的珍貴。


    “什麽?趙泓臨扣了溫家的人?”


    徽宗賜婚之事在汴梁城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而處於流言中心的蘇玉徽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忙著給蘇瑾瑜準備婚宴上的事,在聽到肖十七遞來的消息後縱然沉穩如她也不禁輕呼了一聲——趙泓臨扣了溫家留在汴梁的家眷,徹查溫桑若於廢後勾結謀害夔王一案!


    蘇玉徽皺眉道:“雖然溫桑若與廢後勾結陷害徽宗與趙肅,但為了維護皇家顏麵徽宗連廢後都隻是秘密處置,他若是大張旗鼓的去庸州捉拿武安侯問罪,豈不是坐實了東宮謀反的罪名。他難道瘋了嗎!”


    朝中的局勢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如今徽宗晉升蘭嬪為蘭妃,雖仍舊留著趙泓煦儲君之位,但被廢是遲早的事。


    徽宗子嗣單薄,成年的除了太子之外隻有兩個皇子,八皇子已經病入膏肓根本就無藥可醫,據說如今入冬後全靠人參吊著命呢,若太子被廢,唯一最有可能的儲君人選就是趙泓臨——當然,這是在趙肅不回歸皇室的前提之下。


    此時的蘇玉徽並不知道,趙肅已經在徽宗麵前做過了一次選擇——玉璽與蘇玉徽之間,趙肅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蘇玉徽!


    但凡事稍微明智之人,此時行事必定會順從徽宗心意不會觸怒於他,為何趙泓臨偏偏要在徽宗麵前提及到徹查武安侯的事?


    “那趙泓臨或許並非是為了針對武安侯府。”一旁的薔薇忽而道。


    蘇玉徽不解的看著她,卻見薔薇摸著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笑容看著蘇玉徽,一字一句道:“他是在針對趙肅!”


    蘇玉徽一臉不解的看著薔薇,卻聽她道:“聽說自從趙泓臨接手刑部以來辦了幾件讓徽宗十分滿意的案子,但暗中卻於趙肅較勁著,與他交好的都是朝中那些與趙肅不對付的老臣。”


    蘇玉徽挑眉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朝中的事的?”


    “周蘅蕪說的。”薔薇回道,待看見蘇玉徽促狹的目光的時候,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無奈的白了她一眼道:“你難道沒發現麽,趙泓臨與趙肅無冤無仇的,為何找他麻煩。”


    蘇玉徽依舊沒有反應過來,薔薇直接道:“因為你!”


    簡短的三個字,聽在蘇玉徽的耳中宛若驚雷,直接道:“這不可能!”


    蘇玉徽皺眉:“雖然當日我和他之間……但他並非是那樣挾私報複的人。”


    他那樣的人,幹淨的仿佛並不屬於這個世間,在皇室之中受盡排擠依舊一顆赤子之心不變就算他做了皇帝也必定是一個寬宏仁厚的天子,就算是知道趙肅的身世也不會如同趙泓煦那般趕盡殺絕——正是因為知道就算最終趙肅無意皇位,趙泓臨登基他也不會對趙肅不利,所以當日在蘇玉徽決意用計逼反東宮,不留一絲餘地。


    可……在權勢與*之前,人心真的如舊不變嗎?


    薔薇見蘇玉徽沉吟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麽,便見她忽然起身,神情有些不安道:“我們去大理寺!”


    自從東宮宮變失敗之後,皇後被廢,太子被軟禁,在剿滅了冥教的叛軍之後餘下的案件有關的官員是趙泓臨在審理關在了刑部,隻有溫桑若被趙肅扣在了大理寺。


    依照趙肅的性格,在清醒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殺了溫桑若!無論是當初勾結蕭遲導致整個庸州差點落入冥教的人手中,甚至還敢對他下蠱毒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傷害蘇玉徽,若按照趙肅的性格早在九月十五東宮陰謀敗露之後,罪魁禍首之一的溫桑若早就被處死了。趙肅沒殺她倒並非是為了顧及武安侯的顏麵——在陸崢來汴梁之時同時帶來了武安侯溫岐的話,就當他沒生過這樣無君無父將整個庸州百姓的性命都置之不顧的逆女。無論之後如何,任由趙肅處置她。


    既然有武安侯溫岐的話在趙肅當然不會同他客氣,留溫桑若一條性命隻是為了順藤摸瓜找到關於冥教更多的線索。


    逃回西燕的撰赦與居心叵測的冥教不除掉他們,蘇玉徽就並非是真正的安全!


    但是,就連趙肅都沒想到的是,在戒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大理寺天牢,溫桑若竟然憑空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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