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完紙錢後,傅斯年打開放在墓碑前的香檳,給三個杯子裏各倒了一杯,將其中一杯遞給了黎蘇皖。


    “慶祝的時候要喝香檳。”


    黎蘇皖擠出一抹笑,接過杯子和母親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後盯著墓碑在心裏控訴道。


    媽,我今天終於給您報仇了,可惜當時沒有錄下那副畫麵讓您看一下,看看那一家子的嘴臉有多麽醜惡!


    唯一遺憾的就是秦馨和黎相宜沒有給您償命,但是沒有了金錢和地位,也許比殺了她們更讓她們難過!


    媽,這下您可以安心的休息了,這輩子您遇人不淑,下輩子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一個疼愛您寵愛您的男人,千萬不要再碰到黎靠政,不要再遭遇今生的苦難了。


    傅斯年盯著那張小臉,沉默著握住了她的手,給她打氣。


    黎蘇皖怔了一下,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掙脫。


    她重新將目光轉向墓碑微笑。


    媽……這應該是您最後一次見傅斯年了,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分開了,雖然結局不好,但我還是不後悔,畢竟過去的這一年,是我人生的二十多年中最開心的一年。


    如果說有什麽過錯,也許……就因為我不是他心中的那個人吧,不過您放心,我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黎蘇皖了,我的工作室在一步一步變好,即使離開了她,我也有能力養活自己,所以,您不用擔心我。


    傅斯年盯著那張帶著一絲淡然的小臉,總感覺心裏一陣不爽,“你在跟媽說什麽悄悄話?我也要聽!”


    她該不會在說皇甫軒吧?


    “沒什麽。”黎蘇皖抽出手,跟他也碰了一下,“幹杯。”


    傅斯年因為她久違的笑容,也跟著唇角維揚,二人舉著酒杯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黎蘇皖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拿過香檳詢問,“傅斯年,這瓶香檳多少錢啊?”


    上次祭祀媽媽的那瓶紅酒可是要八萬,她知道之後差點心疼死,當時也就喝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剩下的,不知道被誰拿走了。


    “怎麽?你要買嗎?”聯想起皇甫軒的事,傅斯年忍不住調侃道。


    “我……到底多少錢?”


    “沒多少,不到五位數。”


    “不到五位數?”黎蘇皖感覺心髒又開始滴血。


    傅斯年見狀看向墓碑告狀,“媽,你看皖皖舍不得給您喝好酒。”


    “……”


    “這跟舍得舍不得有什麽關係?我們隻是一個精神寄托,幹嘛要這麽貴?心意到就行了啊,再說我媽也不是這種愛慕虛榮的人。”


    “對啊,我的心意就是這樣,你為什麽要幹涉?”


    “……”黎蘇皖歎了口氣,不想再跟他爭執。


    祭祀結束後,天色已經暗了,鎮子上初秋的天,已經有了些許寒意。


    黎蘇皖猶豫著要不要逗留一晚上,在老宅轉了一圈後還是作罷,留在這裏有些太冷了。


    傅斯年似乎早就想到,所以飛機一直等候著,二人就這樣,乘坐飛機又回到了香江市。


    黎蘇皖這才發現除了rg頂樓之外,鳳凰大道竟然也有停機坪,距離別墅還不是很遠。


    二人回到家的時候,邦妮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她似乎是在掐著點,飯菜剛端上來,還很熱。


    折騰了一天,黎蘇皖是真的餓了,坐下之後她就拿著筷子狼吞虎咽了起來。


    傅斯年又準備了一瓶紅酒,打開倒了兩瓶,然後將瓶子放在了黎蘇皖那邊。


    黎蘇皖沒有注意酒瓶,見他在倒酒,剛想勸他,傅斯年率先開口堵住了她的話,“這種日子,你不想慶祝一下嗎?”


    “餘笙跟你說了嗎?”她還以為他的嘴很嚴呢。


    傅斯年沒有接話,而是端起酒杯要跟她碰杯,“幹杯!”


    黎蘇皖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喝了一口。


    澀!


    無論喝多少次,第一口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等紅酒在口腔裏蔓延開,那種味道才能稍微好一點。


    黎蘇皖沒有貪杯,放下杯子往一旁挪動了一下,準備先吃飽再喝。


    餘光瞥到紅酒瓶時怔了幾秒,然後猛地將紅酒瓶抓了過來,瞪大眼睛盯著上麵的標簽。


    這不是有助於睡眠,她下午剛付了款的那個品牌嗎?三萬八!她剛才竟然喝了三萬八的酒,這一口下去得多少錢?


    傅斯年看到她的反應,扯了下唇角,裝作沒看到。


    黎蘇皖的心卻不停在滴血。


    這麽貴的東西,哪裏是用來喝的?送人當做人情還差不多!


    “怎麽?自己喝覺得貴?送給別人就不覺得了?”傅斯年忍不住嗤笑。


    黎蘇皖聞言抬頭看向他皺了下鼻子。


    難道餘笙告訴他了?他這麽大嘴巴嗎?也太不可靠了吧。


    不過,上次在劇組的時候,他看見她送給皇甫軒酒,那次應該是知道的吧。


    黎蘇皖順著上次的事,又聯想到了那個餐車,瞬間罪惡感消失的無影無蹤,變成了滿滿的不悅。


    她也學著傅斯年冷嘲熱諷,“也沒有,想必別的幾萬塊的東西,這個也不算貴!”


    說完她賭氣一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又給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


    三萬八!一個餐車要多少錢,一瓶紅酒多少錢?反正餐車都被別人消費過了,她喝紅酒又怎麽了?


    傅斯年被她的樣子惹得險些笑出聲,卻還是用力忍著。


    黎蘇皖一生氣,胃口就越大,很快,一整桌的菜就被她掃蕩一空,那瓶紅酒,也就剩下了一點點。


    而她,此刻也搖搖晃晃的,瞳孔失去焦距,她拿著酒瓶,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倒酒,卻隻倒了一點點杯底,她有些不悅的晃著酒瓶蹙眉, “這麽貴的酒怎麽這麽一點點?”


    傅斯年坐在原地,雙手環胸,一副靜等她表演的樣子。


    黎蘇皖抱著酒瓶,直接舉了起來,往嘴裏送,她一邊用力晃動著酒瓶,一邊呢喃,“一滴兩百……兩百……二十都不能浪費……”


    “……”傅斯年的麵部肌肉抽搐了幾下,實在看不過去,走過去抽過酒瓶笑道,“你要是喜歡,再幫你打開一瓶。”


    “要你管!”黎蘇皖搖搖晃晃的起身一把奪過空酒瓶,抱在懷中,瞪著他噘嘴,“混蛋!”


    “你說什麽?”傅斯年目光危險的眯起眼睛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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