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腦海中閃過這個畫麵,靜靈就憤怒到心尖顫抖!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她臉上濃濃的嘲諷,“你也好意思說‘親人’?也不怕汙了這兩個字?”


    謝芳兒臉上血色全無,就連裝出來的眼淚也忘了流。


    看著眼前風雪罩麵的女子,那眼神淩厲中透著狠辣,與先前那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大相徑庭!


    以前在她麵前,她謝芳兒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讓她往東便往東,隨意對她頤氣指使,看她不爽便是一鞭子。


    可是現在,曾經髒汙的仆人,搖身一變,成為主宰她性命的神,強大聖潔,稍微動一根手指,就能將她碾壓成齏粉。


    靜靈直起腰身,一手捏著裙擺往後一拽,輕輕鬆鬆從她手中解救出來自己的衣角。


    抬手拍了拍上麵莫須有的灰塵,“二位,還有誰要跟我談談親情?剛好,將過去的帳,一筆筆清算了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緩緩抬頭,視線平和,在謝澤胥跟他夫人麵上來回遊移,最終定在謝澤胥那張幹巴巴似是橘皮般的老臉上,眉梢一挑,嘴角上翹,“你嗎?”


    謝澤胥胡子抖了抖,背上似是壓了千斤巨石,緩慢的從位置上站起,挪著碎步從椅子跟圓桌的縫隙間出來,立在寬敞的地麵,雙手一拱,雙膝跪地。


    這一跪,跪的實了,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老臉上的胡須也顫了一顫。


    “老臣,在這裏給王妃賠罪,以往千般萬般,都是老臣一人的錯,與她母女二人無關,”他說著,低下頭去,腦袋在青石板上磕的悶聲作響,“王爺若要為王妃討回個公道,那便衝著老臣一人來吧,老臣……認了!”


    說到最後,竟然透出了一股悲壯就義,好似他是強權之下的犧牲品一般。


    李珺焱整理了下衣袖上的褶皺,撩起眼皮望向他。


    “謝尚書放心,本王就事論事,不會用權壓人,有什麽話,今日都說清楚就好。”


    這句話,似是某種敕書,給了謝夫人莫名的勇氣。


    她一個箭步衝上前來,抱著謝澤胥痛哭不止,哭夠了,猛地抬頭怒眼瞪著靜靈。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我們謝府養你跟你娘這麽多年,竟然硬生生養出來你個白眼狼!”感覺到一股寒氣強猛襲來,她語調一顫,到嘴邊的惡毒話語,硬生生變了一個腔調。


    “你隻記得老爺對你娘倆的不好,他曾經對你們有多好你倒是忘得一幹二淨!你、你對得起謝家列祖列宗嗎!竟然逼得親爹給你下跪,你真是不肖子孫!我們謝家倒了八輩子黴,才有了你這麽個……”


    “這麽個什麽?”


    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悠悠飄了出來,讓謝夫人硬生生將“喪門星”三個字給吞回了肚子裏。


    謝夫人艱難的吞咽了口口水,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迎上了那雙如深淵般的冷眸。


    “王爺難道出爾反爾,要插手這件事不成?”


    李珺焱修長的手指點著太陽穴,輕輕地揉著,帶著幾分慵懶,“這些小事,靈兒自然能解決,本王不會插手,隻是……”他抬了抬眼皮,定在謝夫人麵上,“本王聽不得有人說王妃半點不是,所以,謝夫人有話,還是好好說的好。”


    “……”謝夫人敢怒不敢言,氣的胸膛上下起伏著,快要爆炸一般,死死盯了李珺焱幾秒,聽他有些不悅的“嗯”了一聲,不甘心的撤回視線。


    “謝夫人提起了謝尚書對我們娘倆的好,我方才仔細想了一遍,還是不曾記起一星半點,”靜靈背著雙手,緩步踱了過來,“不如謝夫人提點一二,也好讓我回憶回憶。”


    謝夫人提了口氣,似乎是想將謝澤胥對她娘倆的好一口氣道個幹淨,結果一口氣吸完,腦海中空白一片,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靜靈揚了揚眉等她下文,見她張了半天嘴,什麽也沒說出來。


    “謝夫人?看來您也不記得了,”她轉眼看向謝芳兒,謝澤胥,“你二人若是記得,那就提點我一下,我這個所謂的爹,究竟對我娘倆怎麽個好法過。”


    她往後退了一步,穩穩當當坐在椅子上,研究起了自己的手指,慢慢等這些人回憶。


    謝芳兒攥緊雙手咬著牙,似是使勁回想著當初謝澤胥對她們的好,不知想到了什麽,眼中神光一定,“你出生那年,爹爹親自給你取的名字。”


    “哎呦,這真是好大的殊榮啊,”靜靈忍不住笑了,“你的名字,難道不是他取得嗎?”


    謝芳兒臉頰憋得通紅,眼神倒是越發的犀利,“無論如何,你始終是謝澤胥的女兒,這一點你抹消不了,什麽仇什麽怨,能比養育之恩更大?更重?”


    謝夫人聽得心情激昂,揚了揚下巴,“芳兒說的對,無論老爺他對你們娘倆做了什麽,他始終是你爹!你別忘了,你骨子裏有一半的血,都姓謝!”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謝澤胥,此刻也不由得微抬起頭,儼然從一個罪人模樣,變成了一個受害者。


    啪啪啪——


    靜靈鼓著掌站起身來,“好,說的好啊!那誰能告訴我,我母親生完我之後,他可有照顧過我或者我母親?生而不養,還謂之父也嗎?”


    她轉了個身,仰頭看著郎朗青天,“我母親生我時,謝尚書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掃了我一眼,取了個名字拂袖而去,這一去,便是三年,期間倒是有來看過我母女二人,每次來了,不是打罵便是嗬斥,無視年幼的我害怕的驚叫哭喊。”


    她語調平淡,像是在訴說著另外一個人的故事,“這樣的一個人,也能稱之為父嗎?”


    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她親生父親,與謝澤胥相比,她的父親,英勇正義,愛妻愛子,是個當之無愧的好父親!


    “父親?憑你也配。”


    “謝靈兒!”謝澤胥忽然一聲悶吼,雙手緊緊扣了雙腿,“你究竟要如何?!”


    “不如何,”靜靈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隨手拋到他麵前,“簽了這個斷絕父女關係的聲明,你我日後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謝澤胥嗬的一聲冷笑,“好!好啊!那你將謝府供你娘倆吃穿用度這十幾年的錢,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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