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在耳畔呼嘯,李珺焱抱著懷中女人的手臂緊了緊,強忍著,低頭不看她。


    “王爺,”她眉眼溫柔,低喚了一聲,看著他緊繃著的側臉,“傷口不深,我沒事,真的。”


    說來也奇怪,那個聖女,好似真的就隻是想折磨她,並沒有下死手,唯一比較深的傷口,就是左肩。


    她左肩曾受過重傷,這一刀下去,險些疼到昏厥過去。


    他薄唇緊抿,強忍著什麽,沉默不語。


    靜靈知曉他在生氣,埋首緊貼在他胸膛,聽著裏麵強有力的心跳,心下似是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將她一顆心踏的實實的。


    半晌,她低聲道,“我知錯了。”


    男人飛奔的身子瞬間戛然而止,靜立在一處高牆上,垂眸看她,抱著她的臂膀又收緊了幾分,不知是愛是恨。


    “你可真是……叫本王如何待你是好?”


    他長長的歎息口氣,靜靈知他氣消了幾分,忙往他懷中拱了拱,一不小心拉扯到肩頭上的傷口,痛的倒嘶了口冷氣。


    男人心疼的眉頭大皺,慌忙查看她傷口,見血液徐徐從傷口滲出,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靜靈慌忙掩蓋傷勢,有些心虛道,“無礙的,以前我受過比這還嚴重的傷,不都挺過來了。”


    她不說這話還好,說完,男人臉上瞬如潑墨,似是醞釀了一團陰雲,隨時有悶雷炸開。


    他沉著臉將她抱起,不再言語,一路直往朝陽宮偏殿。


    殿內還是一片黑暗,香蘭在隔壁廂房,還未醒來。


    雖然生著氣,但放靜靈的動作依舊輕柔。


    他沒有亮燈,借著月光轉身找出藥箱,剝開靜靈被血汙浸濕的夜行衣。


    月色銀白,落在女子美妙的身軀上,如同掩映在花叢中的精靈。


    男人麵上卻沒有絲毫波動,目不斜視,手腳利落的將傷口上藥包紮好,拆開錦被蓋在她身上,起身欲走。


    “王爺……”


    手腕上忽然傳來一股力道,將他拽住,一回頭,便對上靜靈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同犯錯的小獸,不敢大聲說話。


    他譏誚的勾起唇,“既然無礙,那本王該走了,放手。”


    說著去拆靜靈的手,卻被她拽的更緊。


    “王爺若是想離開,那就先答應我不生氣了。”


    以前也見過他雷霆暴怒的模樣,但那時毫無畏懼。


    如今看著他一臉淡漠,對自己不聞不問,心中莫名開始發慌。


    “答應?”他轉過身來,直麵靜靈。


    月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明暗可見。


    他雙眉修長,如同劍削,此刻倒豎而起,威嚴不可犯,兩眼墨黑,醞釀著嘲諷與火焰。


    “你曾答應過本王什麽,可做到了?”


    “我……”


    “腹中還有孩兒,卻仍不自知,如此魯莽!”他攥緊雙拳,肩頭微微顫抖,“還跟本王炫耀曾受過更重的傷,這些不算什麽?”


    尾音猛地上揚,長眉也跟著高高挑起,怒氣更上一層。


    “看來是痛的不夠,該讓你再痛上幾次,再流血幾次……”


    他一用力,將靜靈的手從身上拉下,裹著一身寒霜離了偏殿。


    這偌大個宮殿,瞬間變得空空蕩蕩,溫度也降了下來,即便蓋著錦被,靜靈還是能感覺到陣陣冷意。


    她望著那扇緊閉的門,眼中帶著幾分迷茫。


    擔心他,想與他生死與共,這些有錯嗎?


    他都曾為她付出過生命,為什麽她不行?


    想到這裏,靜靈胸腔深處來了一股無名火,生著悶氣,沒過一會兒糊裏糊塗的睡著了。


    次日,陽光熹微。


    整個宮內靜謐一片,過往宮女說話聲音都不敢大,似是發生了什麽大事,搞得人心惶惶。


    靜靈自己上藥換了紗布,一開門,剛好與香蘭碰了個正著。


    “小姐?!”


    似是被突然的照麵嚇到了,香蘭退後兩步拍了拍胸脯。


    “隨我去夫人那裏轉轉。”


    兩人待到黃昏時分,返回時走在路上,看著行色匆匆的宮女。


    香蘭道,“這宮中莫不是發生什麽大事了?太子殿下今日都沒露個麵呢。”


    靜靈這個當事人心裏自然清楚,但這些事告訴香蘭,隻怕又要挨一頓嘮叨,模糊不清的回道,“誰知道呢,可能吧。”


    兩人回到偏殿,靜靈便吩咐香蘭傳膳。


    “順帶將本太子與邢將軍那份傳上。”


    靜靈一抬眸,見寧遠庭一身暗紅色長袍從門外大步跨了進來。


    邢律跟在他身後,一身玄色衣袍,麵色冷漠,看到靜靈時,垂下眼眸錯開了視線。


    這人,竟然還在生氣。


    到底有什麽好氣的?


    靜靈看著他,話卻是對著寧遠庭說,“太子殿下,敢問此處可有華夏蜀地的禦廚?好久沒吃家鄉菜了,今日想嚐嚐。”


    寧遠庭廣袖一掃落座,“本太子早就料到會如此,特意讓人前幾日請了一位,想吃蜀地膳食,盡管傳吧,看看與你家鄉,可有區別。”


    這寧遠庭還真是有心了,靜靈衝他一笑,道了聲謝,吩咐香蘭下去準備。


    “邢將軍今日若是有事要忙,盡管去忙,不必客氣。”


    邢律剛準備說要走,聽靜靈先開了口,眉梢微揚起,話到了嘴邊卻硬生生改了口。


    “叫姑娘費心,事不著急,用過膳之後再辦不遲,更何況……屬下還未曾吃過蜀地美食,今日有幸,更是得嚐過再走。”


    “是嗎?”靜靈話裏有話,“那將軍今日可得多吃些。”


    寧遠庭一手把玩著玉佩,目光在這二人身上遊移了一圈,眉眼含著幾分趣意。


    “你二人今日……有些奇怪啊?怎麽像是仇人一樣?“


    “仇人?”靜靈在寧遠庭對麵坐下,“怎麽可能,太子殿下著實多慮了,隻是我怕邢將軍吃不慣蜀食罷了。”


    寧遠庭將玉佩收起,“放心,邢律曾與本太子去過華夏蜀地,吃得慣的。”


    “哦?”靜靈眼底閃爍著慧黠光芒,“如此,我就放心了。”


    膳食上齊,入眼一片紅豔豔的辣,沒有丁點清淡。


    邢律眼底光芒閃爍一下,落座之後,頗有些無從下手之感。


    靜靈瞧著他有些局促的模樣,心下淌過一絲幸災樂禍,拿了筷子夾給他跟寧遠庭一人一塊麻辣兔頭。


    “味道甚是不錯,將軍嚐嚐。”


    邢律拿起筷子,想將這一塊長相恐怖的東西夾走,卻見靜靈笑的邪惡,一手搓著下巴道,“太子方才說將軍去過蜀地,定然是能吃的,快吃吧,不要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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