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安以諾受審的當日,法庭外麵竟然有記者圍在門前。


    商靳庭不想讓餘百晴和商家再次陷入風波之中,在車上打了個電話,將人轟走了那些記者。


    法庭內,審判長,起訴方,被告方都已經在席了。


    商靳庭帶著餘百晴一進來,大家便注意到他們,檢查方的律師是商靳庭特地找來的,見商靳庭進來,和他對過眼神後,商靳庭微不可察的點了一下頭。


    餘百晴作為受害人員家屬和商靳庭一起坐在了旁聽席上。


    被告席上的安以諾,沒有了往日精致的妝容,披頭散發,麵容無光地坐在上麵,看見餘百晴的時候,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眼裏帶著嘲諷的意味,直勾勾地盯著餘百晴。


    餘百晴滿腔怒火,被商靳庭牽住的手不自覺用力,險些將商靳庭的手心摳破。


    觀眾席上,還坐著安以諾的父母,自從商老太太病倒之後,商靳庭給了他們一筆安身的家,叫他們遠離商家,安夫人不停地罵商靳庭忘恩負義,不懂知恩圖報。


    如今在這種場麵遇見,安夫人還是狠狠地看著餘百晴和商靳庭。


    法官宣布開庭,餘百晴的心立馬緊張起來。


    審判開始,首先又檢查方陳訴安以諾的罪行,陳訴完畢,法官問安以諾的律師是否認罪。


    正如餘百晴料想的那樣,安以諾的律師先是認下所有罪行,而後出示了安以諾具有精神病史的證明書,將安以諾所有的罪行都歸咎於有精神病,請求從輕處理,將安以諾交給精神病院看護。


    餘百晴怒不可遏,想要站起來聲辯,被商靳庭強行按住,商靳庭摟住她的肩膀,嘴唇微啟說道:“相信我!”


    餘百晴抬起頭,滿含淚意地看向商靳庭。


    這時,檢 察 院的律師站起來,拿出一段案發現場的視頻,請求法官當庭播放,法官同意了律師的請求。


    視頻裏,是安以諾在碼頭質問商靳庭為什麽對她如此冷漠,偏愛餘百晴的畫麵。


    視頻放完,大家都沒有發現什麽倪端,隻有安以諾的律師臉色鐵青,神色尷尬。


    餘百晴也不懂,這個視頻對他們有利的地方在哪裏,但是檢方律師和商靳庭眼裏那十足的自信讓餘百晴的懸著的心稍稍放定。


    餘百晴疑惑地看向商靳庭,商靳庭卻故作神秘地搖搖頭不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看庭上。


    庭上,檢察官將視頻暫停在安以諾說話那一幕,拿起自己陳詞稿,麵相法官說道,“從視頻來看,被告人安以諾因愛生恨,出於被害人家屬餘小姐的嫉妒,將餘女士綁架威脅餘小姐,最終殘忍傷害,並且這次謀殺並不是第一次,在去年,被告人在高速公路上也企圖殺害餘小姐,最終由於受人阻止,殺人未遂,五個月前,被告人在餘小姐家中將其推下樓梯,導致餘小姐昏迷數月不行,這些,我們都有人證物證。”


    說完,另一個檢察官就將一份文件交給法官。


    在法官文件的同時,檢查官又麵向旁聽席說道:“綜上所訴,餘小姐這場謀殺案不是因為精神失常,而是出於對餘小姐的仇恨心理,也就是說,被告人安以諾的殺人動機不是因為精神失常,無法控製自己,而是實實在在的謀殺。”


    法官緩緩抬起頭看向被告席,“被告人及其律師現在可聲辯發言。”


    安以諾的律師站了起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唇蠕動,卻說部署話來,他為了幫安以諾脫身,已經叫安以諾認下了所有罪行,再推脫給精神病史,可是當檢方找出了她的殺人動機,並且那段視頻同時可以證明她在作案時,頭腦是清醒的。她就再也不能鑽法律的漏洞了。


    最終安以諾的律師放棄了申辯。


    法官一槌定音,站起來宣布對安以諾的審判結果:無期徒刑,終生監禁。


    聽到結果的那一刻,餘百晴心裏的大石終於落下了,激動地流下了眼淚,她的母親終於可以安息了。


    安夫人聽到審判結果,立即在法庭上鬧了起來,哭著喊著要求重判,還衝到餘百晴麵前,要求她對安以諾撤訴。


    餘百晴冷冷地看著安夫人,自己的女兒都進監獄了,她還是一副如此囂張的態度。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餘百晴扔下這句話,就轉身欲走。


    安夫人見狀,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流滿麵的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女兒吧!求求你了,她還小,不懂事,讓我來替他承受這些吧。”


    安夫人涕泗橫流地跪在餘百晴身邊。


    “放過她?那誰來放過我?誰來放過我母親?我母親現在還躺在醫院的太平間裏,你知道嗎?”


    餘百晴的情緒有些激動,到了這時候還有人要她放過安以諾這個殺人凶手,真是可笑至極。


    餘百晴決然的閉上眼睛,扯開安夫人的手,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她這一輩子,經曆過那麽多磨難,沒有什麽執念,最放不下的就是母親因她而死的這件事。


    走出法庭,陰霾的天空已經放晴,露出一小塊碧藍的天空,餘百晴抬起頭看著那一小塊湛藍,深呼吸一口雨後的新鮮空氣,她覺得自己的心也像雨後馬路邊的小草,被衝洗的嫩綠發亮。


    商靳庭右手拿著傘,左手抬起幫餘百晴擦幹臉上的淚痕,開口道:“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回家,晴晴。”


    餘百晴扯出一個微笑,商靳庭總是愛說:我們回家。這句話總能給予餘百晴無限的溫暖,讓她在這紛亂熙攘的世界中,有了歸屬感。


    處理完安以諾的事情後,明天就要去殯儀館將餘夫人火化了。


    餘百晴一直堅持要在審理完安以諾之後將餘夫人火化,唯有這樣,餘夫人才能瞑目而去。


    回到家,餘百晴熬了一整晚的夜為餘夫人畫了一幅畫像,供奉在她以前住過的房間。


    餘百晴畫了多久,商靳庭就陪了多久,等到餘百晴畫完,天已經大亮了,她抱著那副畫像,趴在上麵睡著了。


    商靳庭不忍心叫醒她,通知殯儀館將火化時間改到了下午。


    風一吹,窗外的枯葉便落下來,飄在餘百晴旁邊的桌子上,商靳庭將那片枯葉撿起來,溫柔的摸摸餘百晴的頭發,從此,這個世界上,商靳庭就是餘百晴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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