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淺然活這麽大走路都怕踩死螞蟻,上小學的時候永遠戴好紅領巾,上初中過馬路扶老人,上高中撿錢了還交給警察叔叔,憑什麽各種人都要針對她啊?


    “有人想要你的命,這跟我沒關係。”


    “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他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那男人似乎很不滿寧淺然到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眉頭緊皺,握緊刀就朝她衝了過來。


    寧淺然尖叫著喊救命,可這時,那男人後邊突地傳來一聲女人的呼救聲,兩人同時頓住看去。


    薄衍墨竟不知何時過來了,一手緊緊掐著那男人的老婆,一邊往他們這裏走來。


    “讓她過來,我就放了這個女人。”


    那男人雖然不留一點情,並且對金錢什麽的不在乎,可明顯很在乎他老婆,見狀,麵上終於有了些動容。


    “我從昨天就發覺到不對,你總是會往我們這邊看,好像在觀察什麽,今天也一直和我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如果是平常,或許我不會在意。”


    薄衍墨將那女人拉開,但手下的力道愈發地重,讓那女人窒息得臉都是通紅的:“但你錯在以為我們沒人會關注她,以為隻要她落單就有機會,是這樣麽?”


    那男人見自己老婆疼痛不已,急得叫出聲:“你放了她!”


    薄衍墨低哼一聲。


    那女人掙紮著哭道:“老公,你平白無故去害別人幹什麽啊,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快收手吧!”


    男人握緊拳頭,似在掙紮。


    “我得了重病活不長了,反正我這輩子也沒給你好日子過,等我死了以後,會有人給錢你,到時候你就好好生活,好好帶著咱們的孩子去治病,隻要孩子能好,那我這輩子就足夠了!”


    在他們說話間寧淺然就一邊試探著慢慢往外邊移。


    然後一邊聽這男人話裏的動向,可在他說完以後寧淺然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貌似還是想對自己下手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男人的注意力就又到了她身上。


    寧淺然心裏一咯噔。


    麻麻的,這是死活不讓她好過了是不!


    他不就是要錢給孩子治病嗎,別人給是給,她給也是給啊,這大哥腦袋怎麽就轉不過彎來呢!


    “你等等,你要錢治病早說啊,我給!”


    那男人咬牙道:“我答應過別人的事,必須做!”


    這老哥們太倔!


    倔得她想罵人!


    寧淺然在心裏罵了句靠,眼見著他要動手,她趕緊往亭子外邊躲,處於山巔邊緣,抓著柱子,稍微不慎就會跌下去。


    可寧淺然哪躲得過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他揮刀亂砍,眼見著刀就要朝自己落下。


    這時薄衍墨突地飛撲了過來,將她拉了過去。


    然後一股重力襲來,兩人重心不穩,直直往山崖下跌去。


    下麵,如同萬丈深淵。


    那一瞬寧淺然隱隱還聽見身上男人悶哼了聲。


    那男人直直砍下來,就算躲得再快也會受傷吧。


    可是現實根本不給寧淺然多想的機會,兩人無法控製地往下麵摔去,像斷了線的風箏根本刹不住車,直到越過一道天然花屏,再見不著身影。


    “這麽高,摔下去不死也殘了吧?”那女人擔憂地在上麵著急:“我們該報警啊!”


    男人握緊了手裏的刀,冷道:“報警,難道你還想把我送進監獄不成?今天是他們自己不小心滾下去的,與我們無關,我的任務也完成了,咱們現在就隻是路過的遊客,什麽也不知道,懂嗎?”


    女人止不住的顫抖,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


    但有一點那女人說錯了,這下麵不是亂石,而是茂密的森林。


    兩人運氣好,摔下去正好是樹林裏最茂密一塊,龐大的樹冠給兩人一段緩衝,兩人等於是從樹上摔了下來。


    寧淺然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可能是三十分鍾,也可能是幾小時。


    身上很多擦傷都火燎燎的疼,隻是她摔下來並不疼,寧淺然掙紮半天從疼痛裏醒來,發現自己是在薄衍墨身上。


    他全程都護著她,即使摔下來也盡可能地以身給她當墊子,避免她受傷。


    可時間太長,薄衍墨此刻嘴唇蒼白緊閉著眼,已經是半昏過去。


    寧淺然想到下來時他那聲悶哼,急忙檢查他身上的傷口,而薄衍墨的傷比她要嚴重許多,主要的還是來自那人的刀傷。


    背部的傷口血肉模糊,而且流了很多血,他此刻嘴唇和臉色蒼白的原因就在此,要是傷口再深點,隻怕都會失血過多而病危。


    “薄衍墨,你怎麽樣,還能保持意識嗎?”寧淺然心急如焚,可完全不會醫療知識,在這種大山裏,受傷的影響有多大可想而知!


    這座山兩天都隻能堪堪爬完,更別說這些沒經過人工開發的地方,最糟糕的是她出來沒帶手機,所有東西都在背包裏。


    她又不敢隨便離開去叫人,先不說她能不能找到其他人,就算是找到了,讓薄衍墨一個人在這獨處也危險。


    “薄衍墨你醒醒,你看看我!”


    男人眼眸動了動,可沒有要醒轉的跡象。


    寧淺然沒辦法,隻能先讓他在那躺著,然後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擺,幫他止血。


    可能是傷口實在太疼,生生將薄衍墨疼醒了過來。


    他眼前一片模糊,緩了好半晌才看清眼前的人。


    寧淺然見他睜眼,大喜過望:“你醒了!”


    見他眉頭皺緊,寧淺然又很擔心:“傷口是不是很疼,能忍嗎?”


    “還好。”


    他嘴上這麽說,可嘴唇蒼白,額頭上都是汗,有多疼可想而知。


    “我也不知道咱們這是在哪,這山太大,稍微偏離了主線路就難找了,能試著站起來嗎,我扶你!”


    她試著將薄衍墨扶起來,而他意誌力確實大,頂著疼痛的傷口,仍緩緩站了起來。


    看得寧淺然心痛無比!


    他怎麽那麽傻,要幫她擋這一刀,要是不擋的話,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這是她惹的人,傷就該由她來受。


    薄衍墨是多天之驕子的存在,可他卻為她受了兩次傷。


    好在薄衍墨的傷沒有繼續流血,但避免傷口感染,他們必須立馬找到人才行。


    寧淺然扶著他想往原路去,薄衍墨卻突地道:“那個男人可能會在我們能上去的地方等著,現在回去不是什麽好選擇,要麽,隻能直接往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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