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氣得說不出話,陡然起身將茶幾上的杯具都往地上摔。


    “嘭——”玻璃被摔得四分五裂,寧辰安再看不下去地站起身,護住自家母親,老頭身後跟著的幾個人也攔到他身前。


    “這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嗎,你以為你嫁到豪門,就不是我生的了是吧,這麽形容你爸,你怎麽不遭天打雷劈呢,我不管,這錢你必須給我,別把錢藏著掖著!你兩個兒女不都是總裁麽,他們能沒錢?!”


    “爸,你別太過分,這好歹是寧家,我們寧家這段時間出事你不出來幫助,現在又跑來要錢,資金都用去運轉公司了哪還有能挪的!這些年你對我和我的兒女都不關心,也隻有要錢的時候才跑過來,你還算什麽長輩!”


    老頭抬手指著她,道:“那就把資金給從公司裏挪出來,什麽破運轉,能比你親生父親重要嗎?!”


    最無力的就是跟不講理的老人家說事,而梁父明顯就是那種極度自我,不管不顧的。


    梁煙就算再怎麽和他吵,可心裏是孝順的,又不肯多凶自家老人。


    場麵一度僵持。


    寧淺然就趴在樓梯扶手上看,直到老頭堅持要梁煙從公司裏挪資金出來,並且不挪就讓人把家裏砸了,這種荒唐的轉變看得寧淺然再忍無可忍。


    她是發現了,自家賠錢外公就跟梁宜一樣,是個極端的。


    “我說外公您能不能消停點了?”寧淺然從樓上下去,吸引了一眾人視線。


    寧淺然和梁父許久沒見,之前一直是扮著寧辰安的,她突然以自己本來身份出來,梁父一時還有些懵了。


    “你是……”


    “我是寧淺然。”


    老頭立馬反應了過來:“哦,你就是之前一直裝著辰安的是吧,我知道,這段時間公司一直是你操手的,那你肯定有掌握資金的權利吧,好外孫女,快給一千萬給外公,外公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外公絕對不會再來要錢的!”


    寧淺然慢慢走到梁煙身側,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要錢沒有,不過外公到底是哪裏虧損可以和我們說說,不就是做生意麽,回頭我們再給您閑置些店麵什麽的,供您做生意就行了,沒什麽事是非要一千萬才能解決的。”


    “我說你也是個不懂事的是不是,聽不懂?我說我要一千萬,你要是拿不出來舍不得給就給我讓開,我跟你媽說話呢,孝敬父母是必須做的!”


    “我媽現在掌握不了寧氏的資金,這些是我和我哥哥打理,至於您說的舍不得,嗯,我還確實舍不得。就算您是我外公,可這些年你付出給我的還遠不止我媽媽給你的,我為什麽要負你這個責?再者說,寧家的錢是寧家的是我爸的,您這樣要,無異於直接搶錢,現在搶錢判多少年來著?”


    梁父神色變了變:“你什麽意思?你還要找警察來抓你親外公不成?”


    “我不止要叫警察,還要告你,讓你和梁宜一起被關個五年八年,您看怎麽樣。”


    “你——!”


    “你什麽你,您作為一個長輩能這樣恬不知恥地到我家這樣,我也像您這樣倚小賣小這不挺好的麽,哦對了,您現在沒有經過同意直接帶著一群人到我家來,這屬於擅闖民居,沒有經過允許強行要錢,這就等於是搶劫,在這等著,都別走,我打警察電話處理一下這個案件。”


    幾人被這突然的反轉都嗆得說不出話。


    本來他們是有十足的信心梁煙肯定會給錢,誰知道突然蹦出來這麽個人,比他們還不講理!


    梁父被氣得捂著胸口,指著她惱道:“你不講理,什麽打電話叫警察,你這個死丫頭白眼狼不講孝心,我不行了,我病都要犯了!”


    他剛才聲音比誰都洪亮,還氣出病?


    寧淺然:“外公,在我這碰瓷是沒用的,您在我這裝病?”


    兩個人扶著梁父往外走,梁父一邊還不甘心著,氣道:“死丫頭,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們兩個,給我過去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什麽叫尊敬長輩!”


    另外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盯緊寧淺然,按緊拳頭想上前。


    還想在她這動手。


    寧淺然冷嗬了聲:“黑土!下來!”


    突然,一隻黑白相間的大型犬惡吠著跑下樓,衝著寧淺然麵前的男人就撲了上去,旁邊的大漢嚇得往後退,被撲中的那人也慘叫連連。


    黑土對親近的人很乖,可對有敵意的人也是絲毫不留情,極度護主。


    那幾人被嚇得屁滾尿流往外跑,前邊兩人早是嚇得半拖著老頭走,黑土出去叫了一圈,直到汽車引擎聲發動,然後轎車漸行漸遠這才消停。


    別墅和院子裏歸於平靜,小黑土得意地溜達進來,在主人腿邊蹭來蹭去。


    梁煙歎了口氣:“總算是解決了,淺然,剛才黑土沒有咬傷那些人吧,還有你外公……我一直不願說些很撕破臉的話的,可他真的實在越來越過分,我都不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媽,外公這次都這麽過分了,難道您還真想給他這一千萬不成,他拿去有用的途徑還可以同意,但他真是拿去揮霍,我絕不會讓步,以前我們家加起來大大小小都給多少了?更何況,他還這樣說您。”


    寧淺然和外公本就沒有多少感情,這個外公唯利是圖,對她媽媽也不好,對自己和哥哥也漠不關心,就跟那梁宜一樣。


    她不留情也是有原因的。


    寧淺然蹲下身摸了摸狗:“小黑土,剛才沒咬人吧?讓你每次就咬衣服示威就夠了,知道嗎?”


    小黑土聰明地旺旺了兩聲回應她。


    寧淺然起身,看見梁煙還惆悵著,寬慰道:“媽,你也別擔心了,外公硬朗著肯定沒事的,回頭再去看看他就好,再把這件事好好商量,他這次過分了,也給他長個記性,讓外公知道您也不是可以隨意拿捏的。”


    “我知道。”梁煙歎了口氣:“我就是想你爸了。”


    以前寧沉在世的時候,什麽都處理得很到位,梁煙那時候哪有這麽強大,她隻是個一心在丈夫身上的小女人,可寧沉過世,她隻能擔起這些重任,帶著孩子長大,承擔負重。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念寧沉,如果他在世,事情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


    寧淺然懂她的感受,隻是歎了聲,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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