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鬼話,連她自己都不信啊!


    寧淺然雙腿都在打顫,大佬,她錯了,她不該來看你,讓時間倒退十分鍾,她絕對走得遠遠的!


    究竟是誰說薄衍墨一病不起就在死亡之際,眼前這人看起來明明挺好啊!


    她等了半天薄衍墨都沒說話,寧淺然大著膽子去看他,卻發現薄衍墨似在神遊之中一樣,就像喝醉了酒的人,馬上眸子都開始不清明了起來。


    寧淺然仔細看才發覺,他確實不是很清醒的,如果是清醒的薄衍墨,現在早就拉著自己問是怎麽回事了。


    可是薄衍墨這會看她就像看得呆了一般,好像,真的相信這隻是個夢……


    再然後,他突然伸手緊抱住她。


    “我不許這是夢,不許。”


    嗯?這是個什麽情況。


    這有點鬧脾氣,像小孩子一樣撒嬌語氣的,是薄衍墨?


    寧淺然緩了會才反應過來。


    薄衍墨確實是醒了,但他的思緒是沒有完全醒過來的,確切來說,他處於高燒之中,確實做什麽和幹什麽都是不清楚的,就像喝醉了酒的人本來在床上癱著,下一秒又起來發酒瘋。


    但是第二天醒來以後,做過的事什麽都忘了。


    寧淺然打賭,說不定薄衍墨現在也是處於這種狀態。


    她慢慢鬆了口氣,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撫道:“我不走。”


    “真的?”


    “真的。”


    寧淺然慢慢從他懷裏掙脫出來,薄衍墨好像頭很疼的樣子,皺著眉,步伐都歪了一下。


    他現在情況很不好,突然醒過來,身體自然是承受不住的。


    寧淺然扶著他到床上躺下,像哄小孩一樣哄他:“我才走那麽幾天,你看你把身體都折騰成什麽樣子了,薄衍墨,你就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


    薄衍墨還緊緊抓著她的手腕,好像生怕自己鬆了手她就隨風消散了。


    “我沒有,我以為……以為你死了。”


    他眸子又開始昏沉了起來:“所以我現在都不知道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總是會做夢夢見你回來,再然後,一睜眼什麽也沒了,看起來……這好像也隻是個夢是嗎?是不是我醒過來以後,你就又要走了?”


    他的話說得寧淺然心髒一陣錐疼。


    “我不走,真的不走。”


    “你這次,不會再騙我了吧?”


    “嗯,不騙,寧淺然最乖了,怎麽可能會撒謊呢。”


    “不,你是個小騙子,經常會騙我,然後跑得離我遠遠的。”


    寧淺然:“……”你這麽記仇的嗎?


    “但是,我以後都不會再走了,真的,所以你更得愛惜一點自己的身體,你得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有那種輕生的念頭,知道嗎?”


    寧淺然趁這個機會,連忙端過來藥,要喂他喝。


    薄衍墨視線時清明時昏沉,看來薄家人說得確實沒錯,他的狀態很差。


    不然,不至於高燒到看人都像做夢的程度了,這樣他都堅持著不吃藥不打針,真是神之倔強。


    好在寧淺然的溫言細語對於薄衍墨很是有用,


    他這會竟很乖的將藥喝了進去。


    寧淺然將藥放回去,可薄衍墨以為她要走,突地將她拉住,寧淺然沒防備,竟直直被他拉得栽了過來,一下趴到他身上。


    “你說過的不會走。”


    寧淺然微微一驚:“是,是啊,我沒有要走!”


    薄衍墨收緊胳膊,將她抱到懷裏:“我怕等我醒來以後,你又不見了。”


    每次都是這樣,在夢裏的時候她說不會走,可每次他從夢中醒來,房間裏空無一人。


    寧淺然緩了口氣,安撫道:“不會的,你安心地睡吧,等病好了,什麽都好了,寧淺然也會回來的。”


    許是很久沒有和他這樣親近過,寧淺然心裏竟還有點小緊張。


    她怕自己太重,把薄衍墨這個病號給壓著。


    所以她都盡量把自己撐著,不讓自己所有體重都在他身上,但薄衍墨伸手將她一按,寧淺然便隻能乖乖地像個小雞兒一樣全部趴他身上。


    “乖,睡覺了。”


    寧淺然:“……”這大白天的她睡毛線啊!


    明明她是哄的那個,怎麽現在角色調轉了?


    不過這個藥勁很大,薄衍墨頭腦本就昏昏沉沉的,加上是藥都會有催睡的作用,特別是這種退燒藥,所以寧淺然就安靜地在那等待著薄衍墨睡著。


    好在外邊一直沒啥動靜,她覺得應該薄家人沒上來。


    安靜之餘,她又靜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薄衍墨的睡顏。


    明明那麽好看的一個人,此刻卻削瘦成這樣,臉色還那麽蒼白,不過薄衍墨皮膚底子確實好,要是個女孩子,簡直可以用吹彈可破來形容。


    ……等等,怎麽感覺這個詞用薄衍墨身上還是不太對?


    這時,房間門被人從外很輕地敲了幾聲,但寧淺然聽出其中的催促之意。


    她進來這麽久,再不出去薄家人該要認為她這個麻子臉醜女對薄衍墨圖謀不軌進來查看了!


    薄衍墨,她真的不能再久留了,這……也算是她留給他最後的溫柔吧。


    寧淺然看著他的薄唇,俯身想要吻一下。


    可這時本來她以為已經熟睡的薄衍墨突地醒了過來,微微側過頭,她的吻也隻是落在了他唇邊上。


    寧淺然微愣,嗯?他還嫌棄自己?


    薄衍墨啞聲說:“我感冒著,下次再親。”


    寧淺然懂了。


    他這是燒到糊塗了也記得自己重感冒的事實,還時時刻刻記著怕傳給她。


    寧淺然心說,傻家夥,還下次,這說不定……隻能是最後一次了。


    她以為薄衍墨還是醒著,可馬上他又閉眼,這回是沉沉地呼吸。


    寧淺然等了會,外邊的敲門聲又響了兩聲。


    寧淺然確認薄衍墨是真的睡著,小心翼翼地從他身上爬起。


    薄衍墨即使在睡覺也記著怕她走這件事,手上使的勁很大,寧淺然費了好久才掙脫開來,下床以後提起醫藥箱,卻剛好聽到外邊傳來薄躍光的聲音。


    “顧冷錫,你怎麽在外麵,衍墨他怎麽樣了?”


    寧淺然連忙提著醫藥箱出去,一開門,正好對上外邊的薄家人。


    薄躍光好像有些被驚到了,看著她目光很是奇怪:“就你去給我弟弟看的?”


    寧淺然低下頭,嗯了聲。


    顧冷錫倒是泰然自若,問她:“怎麽樣,薄衍墨情況好些了吧。”


    寧淺然啞著嗓子道:“薄少情況其實還好,現在他已經鎮靜了下來,藥也喝了,等燒退了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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