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吻像是開玩笑,但給人的感覺卻一點也不像玩笑。


    黎思莫名就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


    特別是對著她這張和寧淺然神似,簡直完全就是寧淺然並且比以前更加驚豔的臉,黎思緩緩攥緊手。


    就在寧淺然要走的時候,黎思冷笑道:“你不會剛有點人氣,就真拿自己是個腕了吧,就算你和顧冷錫有點關係,那我也是不怕的,還是說你真的以為你長得像寧淺然了,就能沾光湊到薄衍墨身邊有他撐腰?我告訴你,你做夢。”


    寧淺然腳步停住。


    黎思微揚起頭,以為她是忌憚自己。


    但寧淺然慢慢側過身,那張漂亮到精致的臉色毫無波瀾,絲毫不為之動容。


    “提到這個,我貌似想起來了一件事。”


    她眼瞼輕抬,有些似笑非笑地看黎思:“黎小姐這張臉,貌似都是借來的吧?不知道,有沒有問過這張臉原本主人的意見呢。”


    這話聽起來有些瘮人,叫黎思旁邊的女人有些愕然地紛紛看向她。


    黎思心虛,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什麽借來,你在這說些什麽呢,羨慕我就直說!”


    寧淺然嘲諷地低笑了聲:“羨慕,我還真是很羨慕呢,羨慕你靠著這張臉才得到薄衍墨暫時的青睞,然後找著機會進了jojo,才有了如今?但是我很好奇,薄衍墨他平時會多看你一眼麽?看你,這張假臉。”


    聞言,黎思花容失色:“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假不假的,顧千然你瘋了是嗎!”


    寧淺然冷哼:“黎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做事也還是低調些,不然真的撕破臉對誰都不好。”


    說完,她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留黎思一人在原地再難冷靜。


    她簡單的兩句話,卻猶如丟了顆炸彈出來!


    旁邊的女人過來安慰她。


    有個人好奇地問一嘴:“不過黎姐,顧千然說的假臉是什麽意思啊?我有點想知道。”


    這句話給了黎思更大的刺激,她冷聲道:“什麽都沒有,跟你們無關的都別管別多問,都給我走!”


    幾個人被突然發脾氣的黎思給嚇愣了,黎思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深吸了口氣,扶住欄杆,道:“對不起,我就是太氣,我想一個人待會,拜托你們了……”


    幾個人這才走了,陽台上隻剩黎思一人。


    她撐著欄杆,心裏亂成一團,卻再無法恢複冷靜。


    她根本就不知道,顧千然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明明這麽多人都沒有看出來的,為什麽她隻是見自己一麵就知道了?


    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她的地位她的財富,都是靠這張臉走的捷徑得來的……


    黎思顫抖著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


    那雙美眸裏隻有惶然。


    ——


    寧淺然雖然伶牙俐齒,但她是並不喜歡吵架的,和黎思鬧了這一出,她離開了會場到酒店外邊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冷靜。


    這個酒店周邊豪華,後邊還設有花園溫泉之類,寧淺然就在花園裏散步。


    沒走兩步,忽的感覺身後有些異樣,她狐疑地回頭,看到一道身影閃身到後邊的溫泉後,像是跟著自己又不想被她發現然後躲著她。


    跟蹤她?


    寧淺然狐疑地走了過去,卻在噴泉後看到行跡鬼鬼祟祟的沈凝,她扒拉著石雕邊緣探出頭想看自己情況,卻不知寧淺然早繞到她身後。


    寧淺然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我說……”


    她話沒出口,被嚇到的沈凝驚叫一聲,心虛又失魂地連連後退:“你不是在前邊嗎,怎麽突然到我後麵了?!”


    寧淺然看她樣子有些好笑,她道:“我為什麽不能到你後麵,話說回來,你這是在跟蹤我?”


    小心思被一眼看穿,沈凝一張小臉變了好幾度色,才憋出來一句:“我才沒,我這是在散步呢!”


    “是麽,那我走了。”


    寧淺然作勢要走,沈凝連忙又拉住她胳膊:“淺然姐姐,我沒跟蹤你,我就是太想你了!”


    一句熟悉的稱呼,讓寧淺然心頭微動。


    “剛剛的事我都看到了,我也很震驚你還活著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你變了一個身份,可能是有什麽苦衷不能告訴我哥哥和薄衍墨的話,你偷偷告訴我好不好,我保證不會說的,你別瞞著我了,我這一年真的很想你!”


    寧淺然心裏歎了口氣。


    她很想告訴沈凝,但這種事不能隨便透露,就算是最親近的人也得瞞著。


    她說:“我不是你的淺然姐姐,小丫頭,你認錯人了,你應該聽她們說過,我是顧家的顧千然。”


    “我從沒聽說顧家有什麽女孩子,而且,你和顧冷錫沒有實際關係吧,你又叫千然,和淺然姐姐同音!”


    “就算名字一樣,都不代表我們是同一個人。”


    沈凝道:“但是你們長得也一樣,而且,如果你是那個很醜的服務生,那麽那天墓園的女人也是你吧,你為什麽會剛好去探望寧叔叔梁阿姨,這也不是巧合吧?”


    一切的一切撞到一起,就真的沒有巧合那麽簡單。


    寧淺然心說,小丫頭怎麽關鍵時候智商那麽好用了。


    她道:“那是因為我也聽說了去年的意外,對於那次轟動全城的事件和已逝的人感到很可惜,所以找了個時間過去悼念,這也沒人規定不行吧?”


    沈凝結合自己掌握的細節仔細回想,可不管怎麽想,事情好像確實如寧淺然所說。


    但是她又覺得沒這麽簡單。


    她就是覺得,眼前人就是寧淺然,但淺然姐姐因為一些原因不願意公布身份而已。


    “你以前都是國外上學,大學才回國念的,位置在帝都?”


    “是。”


    沈凝問:“那你今年多少歲?”


    寧淺然淡淡回:“二十三。”


    “二十三……”


    寧淺然是剛滿二十馬上二十一,年齡都對不上,如果真的是這樣,或許,確實不是……


    然後沈凝又想到了那天在墓園她帶著的一個孩子,登時心亂如麻。


    寧淺然見她不說話,道:“對吧,事實證明,我真的不是你們找的那個人。”


    “不,肯定不會是這樣。”沈凝不肯接受這一切,有些委屈地看著她:“淺然姐姐,你就告訴我吧,隻告訴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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