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呢?”


    陳欣雨明顯不想終止這個話題,“凡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千瞳問起我,我卻連你的母親叫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很可笑嗎?”


    “你真的想知道?”


    厲少驍轉回身,認真打量陳欣雨。


    “當然,不想知道我問你幹什麽?”


    “好,我可以告訴你。”厲少驍說著,唇角牽出一絲嘲諷,“前提,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做那種糕點。”


    “嗯?”


    陳欣雨顯然沒料到厲少驍會有這一問,“糕點?我就是……照著食譜學的啊,很好吃,是吧?不然我教教千瞳,你不就……哦對了,我忘了,你們要離婚了。”


    “……”


    厲少驍眼底明顯閃過一絲厲色,鼻翼不著痕跡的抽動一下。


    “怎麽?生氣了?要離婚的人不是你嗎?你氣什麽?還是說……你怕吃不到這種糕點了?這好辦,你一直把我留在身邊不就好了?”


    “住嘴!”


    厲少驍沉聲喝道,明顯有些生氣了,“既然你不願意說,以後不要問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陳欣雨沒有再開口。


    ……


    翌日。


    蘇千瞳幾乎一整晚沒睡,下樓時眼睛是腫的。


    樓下,跟昨天一樣,剛剛進入客廳,就看到餐桌旁挨著坐的厲少驍和陳欣雨。


    蘇千瞳沒有馬上走去餐廳,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看了那兩個人一會兒。


    兩人看上去跟昨天差不多,表現的並沒有特別親密。


    厲少驍低頭吃東西,陳欣雨不時給他夾菜,完全是為他服務的姿態。


    這是未婚夫妻該有的模樣?


    蘇千瞳咬咬唇,難過了一整晚,她心裏對厲少驍的判斷依舊。


    ——他就是一個騙子。


    “千瞳!”


    陳欣雨這時已經發現了蘇千瞳,起身迎過來。


    “你起床了?快來吃飯吧。”


    “……”


    蘇千瞳默默看著陳欣雨,心中百味雜陳,實在不知道麵對她的時候該說些什麽。


    之前她可以跟陳欣雨像朋友一樣相處,現在卻真的很難。


    “我……不餓,不想吃了。”


    蘇千瞳目光掃了厲少驍一眼,重新落在陳欣雨身上。


    “欣雨,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果然還是來了,陳欣雨心裏早有準備,此刻對蘇千瞳愧疚的笑笑。


    “千瞳,你是不是想問我關於我和……婚約的事?”


    “……”


    蘇千瞳仔細觀察陳欣雨,關於厲少驍昨晚說過的話,她實際上還是有些不相信。


    但聽陳欣雨這麽說,似乎她早就知道,到像是真的了……


    “千瞳,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會覺得對不起你。”陳欣雨聲音更加愧疚了。


    “為什麽覺得對不起我?你有事瞞著我?還是……想騙我?”蘇千瞳忽然變得犀利。


    “……”


    這次換陳欣雨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厲少驍放下手中餐具,走了過來,站到陳欣雨身後。


    “說吧,既然已經到這一步,你也不必在為別人著想了。”他說話時目光放在陳欣雨身上。


    陳欣雨回頭看了厲少驍一眼,表情有些複雜。


    蘇千瞳同樣看向厲少驍,表情更複雜。


    別人……厲少驍指的是自己嗎?


    “嗯哼,千瞳。”陳欣雨清清嗓子,回頭看向蘇千瞳。


    厲少驍的目光如芒在背,她實在是不說不行了。


    “事情……其實是這樣的,當年在一場車禍中,我救過一位老夫人,送到醫院後,老夫人幾經搶救才保住性命,期間她有些失憶,我照顧了她一段時間,後來那位老夫人好了以後,一再說要報答我,當時我並沒有多想……”


    “那位老夫人……是誰?”


    蘇千瞳聽著這似曾相識的故事,臉色早已變得慘白,問出的話有些失魂落魄。


    “千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陳欣雨說著回頭看了厲少驍一眼,滿臉羞澀。


    “她就是少驍的母親……”


    蘇千瞳雙手緊緊捏成拳,指甲陷入手心,閉了一下眼睛。


    睜開時,她有些惱恨的目光看向厲少驍。


    心裏默默念著:厲少驍,你這個騙子,撒這樣的謊,真的覺得能騙得了別人嗎?


    正想著,陳欣雨已經回頭看向蘇千瞳。


    “不過我也是直到最近才知道這件事的千瞳!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位老夫人的身份,前陣子厲老爺子忽然讓人綁架我,根本沒跟我說這一切,所以我並沒想瞞你,更沒想騙你!”


    “……”


    蘇千瞳被這話說的徹底愣住了。


    剛剛還覺得是謊言,現在她卻有些拿不準了……


    “千瞳,之所以到現在才告訴你,是因為少驍他堅持跟你在一起,厲老爺子才終於告訴他這件事本是少驍母親的遺願……我一開始也不信,後來看到少驍母親的照片,才終於確定的。”


    蘇千瞳默默看著陳欣雨,眼神變得十分複雜。


    在她看來,陳欣雨的話聽上去並不像謊言……


    “千瞳,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我也沒有跟少驍說,少驍……也不知道這件事,千瞳,你相信我,我們都沒有騙你……”


    “別說了……”蘇千瞳訥訥開口。


    “千瞳,你聽我說。”


    陳欣雨還是接著說道,“盡管如此,我並不想破壞你們的婚姻,我說過,我朋友不多……”


    “你別說了!”蘇千瞳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


    明明是最溫柔的一個人,忽然喊起來,同時眼淚落下。


    “你不想,可你還是回來了!你還說……”


    “是我讓她回來的,你有意見?”忽然冷冷的聲音傳來,打斷蘇千瞳的話。


    蘇千瞳目光瞬間落在厲少驍身上,再也發不出聲音。


    “我已經對你講清楚一切,是你一定要問她,現在她不過告訴你事實, 你拿她出什麽氣?”


    厲少驍冷冷開口,質問起人來,氣勢強大的讓人根本無從反駁。


    “厲少驍……”


    蘇千瞳看著厲少驍,臉上淚水不斷滑落,不再發火,聲音聽上去特別淒楚。


    “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曾經你對我說的那些……你都忘了嗎?”


    “無所謂忘不忘,這是我母親的遺願,你如果知道我母親對我而言的意義,就不會問我這樣的話。”


    “……”


    蘇千瞳徹底無語。


    忽然覺得好笑,上一任是祖母,這一任是母親……


    她蘇千瞳到底是什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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