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知道?”


    慕傾城點頭若搗蒜:“嗯,我想。”


    時禦寒抬起修長且骨骼分明的手,隨意指了一個方向後凜聲低語:“藍一在程安安的屍體旁邊。”


    慕傾城:“……”


    程安安的屍體旁邊?真的假的?


    時禦寒一定是跟她開玩笑的吧,一定是。


    思索著,慕傾城皮笑肉不笑的嘟啷:“時先生,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玩笑?”時禦寒低喃了一遍慕傾城的話,看她的眼神宛若是在看一個白癡:“你覺得我有必要開這種玩笑?”


    好像確實沒有必要,那這麽說來程安安是真的死了?


    怎麽會……


    “她死了?怎麽死的?”


    慕傾城的聲音帶著絲絲顫音,她的懼怕顯而易見的很。


    時禦寒沒有回答慕傾城,隻是凜聲讓司機把車開過去。


    隨著車子駛近,慕傾城的視線裏麵出現了藍一的身影,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的腳邊上正好是一具赤身果體,無半分遮掩的屍體。


    曾經慕傾城和程安安關係很好,程安安身上有一塊胎記她知道。


    而此刻,慕傾城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就正好看到那屍體上的胎記。


    然後,她後知後覺,那屍體確確實實就是程安安。


    程安安剛剛小產完,雖然不是慕傾城找人做的,但她小產是事實。


    所以……到底是誰在她身體如此虛弱的時候對她進行那樣的事情,還把她殺了,棄屍?


    慕傾城身側的手不易覺察的哆嗦起來,她匆忙移開落到程安安屍體上的目光,語調略低沉的和時禦寒說:“人都死了,能不能給她一點點體麵。”


    時禦寒以為自己聽錯了,先是怔了好半晌,後才喉結微動:“你在同情,憐憫她?”


    慕傾城沒有否認。


    時禦寒冷笑出聲:“慕傾城,她是想要找人輪你的人,你居然同情,憐憫她?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說是這麽說,實際上時禦寒已經搖下車窗,凜聲吩咐藍一:“把屍體蓋上。”


    “是。”


    藍一應完,時禦寒搖上車窗。


    他沒再開口說話,慕傾城卻是心裏分外感激。


    時禦寒這人,恰好應了那所謂的“刀子嘴,豆腐心”。


    “時先生,謝謝你。”


    男人聞聲,情緒不明的挑了挑眉眼:“真要謝我,多多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這四個字,時禦寒咬字極重。


    慕傾城隻是聽著,就沒來由的覺得麵紅耳赤的很。


    嗬……男人。


    車廂內,靜謐的氛圍四下蔓延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禦寒突如其來的湊近慕傾城,唇瓣落到她的耳垂邊上:“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慕傾城是想的,但他不說她也不敢問吶。


    “我……我……”


    支支吾吾好半晌,慕傾城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彼時,時禦寒冷冷挑眉:“謀殺。”


    “……”慕傾城本能的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盯著近在咫尺的時禦寒輪廓分明的俊臉看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謀……謀殺?”


    時禦寒頷首。


    慕傾城一直覺得當今世道太平,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才是,沒曾想……


    “時先生,你怎麽知道程安安是被謀殺?”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慕傾城,然後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意思不言而喻:靠腦子。


    慕傾城會意的時候,隻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極致的侮辱。


    什麽嘛,不就是比她聰明一點,智商高一點嘛,至於這麽堂而皇之的侮辱她?


    慕傾城雖然沒說話,但那臉上的小表情已經將她出賣。


    時禦寒看在眼底,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女人,是來搞笑的嘛?


    自己腦子不好使還不許人家腦子好使了不成?


    “你有意見?”


    慕傾城心裏吐槽:必須有,你侮辱我我還能有意見不成?


    然而她敢想不敢說,所以隻能連連搖頭,口不對心:“沒有,我沒有意見。”


    時禦寒完全不信慕傾城的話,但也沒拆穿她。他自顧自的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首先,那些人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強‘暴’,事後她昏迷不醒,他們沒有殺人滅口的理由。”


    “其次,從倉庫到這個位置,需要一定的人力物力,那些人並不具備。”


    “最後,藍一說程安安是被凍死的,而這個天氣並不足以凍死人,由此可見這裏並不是第一死亡案發現場。”


    “綜合上述,我完全可以懷疑程安安的死是一場準備充分的謀殺。”


    時禦寒說完好久好久,慕傾城都還維持著一臉震驚的神情盯著他看。


    真沒想到時禦寒這個男人也不著急的說起這些話來,還有點好迷人。


    怪不得一直世間一直流傳著一句話:認真的男人最迷人,最帥……


    “慕傾城,你盯著我做什麽?”


    被喚回神,慕傾城慌忙的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聲若蚊帳一般的低喃:“你……你說的太有道理了,我聽的入了神。”


    慕傾城話音落下,時禦寒突然凜聲低語:“報警。”


    “啊?”她有些訝異,不禁睜大了眼瞳:“報警?”


    慕傾城問這話的時候,典型的一個小白姿態。


    時禦寒盯著她小白的樣子看了幾秒,意味深長的問:“不然呢?你想親自查?”


    親自……查?


    查個鬼哦,她又不是警察。


    再說,程安安跟她雖無大仇,但也並非無怨,她怎麽可能對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我還是報警吧。”


    邊說,慕傾城邊掏出手機撥了110。


    警察來得很快,因為時禦寒在所以慕傾城不必跟他們回警察局做筆錄。


    這是慕傾城第一次覺得時禦寒這麽好用。


    回去市區的車上,慕傾城不知道暗地裏打量了時禦寒多少次,才聲若蚊帳一般喚他:“時先生,你當初為什麽要從部隊退下來?還把所有的功都給了鳳止學長?”


    這個問題,其實早在慕傾城知道真相的時候就想問了。


    不過當時她和時禦寒還不那麽熟,所以不好問。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他們有了男女之間最親密的關係。


    慕傾城的話落入時禦寒耳畔,惹得他俊朗的眉峰微蹙了蹙,又很快恢複正常。他目光深邃不見底的睨著她白皙姣好若陶瓷般的臉蛋:“你想知道?”


    慕傾城點頭如搗蒜。


    她眼裏的期待,顯而易見。


    時禦寒卻是冷不丁的低語:“我不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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