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慕琛打斷她,安慰道:“奶奶別擔心,小洛隻是睡著了。”


    “真的?隻是睡著了?”


    “嗯,剛剛在車上睡著的。”


    “那要不要把他叫醒洗澡吃點東西?”


    “不用,他媽咪剛剛幫他洗過澡也喂過東西了。”盛慕琛說完,邁步往樓上走去。


    聽到他稱呼夏汐然為‘他媽咪’,老夫人臉上立馬被一抹不悅替代,朝著他的背影嗔怪道:“什麽媽咪,就她那心狠手辣的性子哪配給小洛當媽咪!”


    盛慕琛沒有理會她,繼續邁步往樓上走去,將盛小洛放在床上後才回到一樓。


    中午剛準備吃飯就接到盛小洛失蹤的消息,然後開始馬不停蹄地往江城趕,再然後就是到處尋人,最後是做筆錄……直至現在他都沒有吃過一口飯,這會早就餓了。


    老夫人見他一改往常的慢條斯理吃得有些狼吞虎咽,忍不住又責備起來:“都怪那個女人把大家夥給害的不得安生。”


    盛慕琛吃掉碗裏的飯,才抬頭注視著盛老夫人道:“奶奶,在我的印象中您一向是挺精明的,怎麽到了夏汐然的事情上就變得那麽迷糊了呢?”


    “都說仇恨能讓人蒙蔽雙眼,還真是一點都不差。”他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便低下頭去繼續吃飯。


    見老夫人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一旁的金姐忍不住含笑說道:“大少爺,其實老夫人也懷疑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這不是在故意從您嘴裏套答案麽,您就趕緊告訴她實情吧。”


    盛慕琛抬眸瞧向對麵的老夫人:“這件事情我也想聽聽奶奶的見解。”


    “我能有什麽見解,小洛寶貝一失蹤我整個人都懵了,不當場急死就不錯了。”盛老夫人說完,想了想又道:“不過說真的,不管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都必須嚴懲凶手,讓對方深刻地明白咱們小洛寶貝不是一顆能供她通往成功的棋子。”


    “奶奶的悟性明明還是很高的。”盛慕琛臉上露出一絲讚賞。


    “所以呢,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你的楊小姐?”雖然老夫人對夏汐然失去了好感,但並不代表著她就能喜歡上楊佳佳。


    被夏汐然傷了心的她,已經徹底地對外麵那些灰姑娘失去興趣了,也不想再嚐試給她們機會嫁入盛家。


    在她看來,要娶還是得娶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才行。


    “跟楊小姐沒關係。”盛慕琛道:“是蘋姐幹的。”


    “蘋姐?”老夫人怔了一怔,不解地問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還用問麽,讓盛家徹底放棄夏汐然。”


    “盛家放棄了夏汐然又怎麽樣?難不成她還指望餘夢瑤能重回盛家?她又不是不知道餘夢瑤已經……”老夫人頓了頓,將後麵的話吞了回去。


    盛慕琛勾了勾唇角:“除去喜歡針對夏汐然這一點,蘋姐還是個很合格的管家,她對餘夢瑤的忠誠,就像金姐對奶奶您一樣。”


    一旁的金姐立馬眼圈一紅,道:“大少爺您知道的,老夫人對我一家有恩,就算老夫人要我的命我也在所不辭。”


    當年金姐的老公因賭博欠下巨額債備,後來不堪壓力從樓頂往下縱身一跳,留下了金姐跟兩個年幼的孩子被成天債主逼迫打罵。而當時金姐隻是盛家老宅的一名園藝工人,老夫人可憐她,幫她把債務擺平了,還出資幫她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


    如今她的兩個孩子都學成歸國且在盛氏有了良好的發展,女兒正是最受盛慕琛重用的楊秘書,兒子則在市場部擔任要職。


    金姐原本可以回家享兒女清福的,卻寧願留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她。她曾經說過,隻要老夫人還在這個世界上一天,就不會離開老夫人身邊一步。


    盛家對金姐有恩,所以金姐對盛家忠誠。


    可餘夢瑤嫁入盛家總共不過兩年的時間,蘋姐為何那麽忠誠於她,這一點就很耐人尋味了。


    “那你打算怎麽處置那個蘋姐?”盛老夫人問。


    “先不處置,留著備用。”


    “慕琛你想幹什麽?”老夫人突然一本正經地打量起他來:“你最近的種種行為,我怎麽都看不明白了呢?”


    “什麽?”盛慕琛故意裝傻。


    “你跟夏汐然到底有沒有感情?還有……你跟那位楊小姐又是什麽意思?在兩個女人之間流連忘返,你是想讓大家都給你扣上一腳踩兩船的渣男帽子麽?”


    盛慕琛笑了笑:“奶奶怎麽也跟那些網友一樣八卦?”


    “你是我的親孫子,盛氏的掌門人,代表的是整個盛氏,我能不關心麽?”盛老夫人語氣嚴肅道:“既然你跟夏汐然沒有感情,而且一直以來都在演戲,那就趁此機會快刀斬亂麻地把離婚手續辦了。閃婚閃離,也好過現在被人罵渣男啊。”


    “老夫人說的對。”蘋姐附和道:“沒有哪條法律規定不能閃婚閃離的,大少爺趕早把離婚手續辦了的話,對您的名聲損害也就沒那麽大了。”


    盛慕琛這個時候想到的,卻是那個倔強不息的女人。


    他一個經營公司的名聲毀了就毀了,盛氏集團也不會因此就沒落。可夏汐然不同,從舞台上跌下來容易,想再爬上去的時候就難了。


    這也是當初他明明已經對她死心,卻還是控製不住地陪她上演了那一場直播的原因。


    有些人,一旦放在了心上就很難割舍。


    老夫人剛剛問他到底想幹什麽,他發現自己慢慢的也有些弄不懂自己在幹什麽了。


    一邊絕情一邊心軟,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麽!


    他吃完飯,一邊抽了張麵紙控拭著嘴角一邊從椅子上站起,道:“奶奶,小洛先讓他睡這裏吧,我先回去了。”


    “回去?”盛老夫人衝他挑眉:“回去哪裏?畔山還是清水灣。”


    盛慕琛略一沉吟,答道:“奶奶,我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清水灣。”


    “……”


    目送著寶貝孫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盛老夫人不自覺地問出一句:“那個楊小姐真有那麽好嗎?”


    金姐道:“大少爺這些年一直在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然會對她好一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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