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然隨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不遠處的兒童遊樂設施內小洛正和一位小女孩追逐打鬧著,開心得很。


    那活躍的小樣兒,仿佛今天沒有爬過山一般。


    夏汐然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句:“看得出來,小洛比你更受外人歡迎。”


    盛慕琛將目光從小洛身上收了回來,凝在她臉上:“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麽?小洛活潑可愛又沒有架子,跟哪個小朋友都玩得來。不像你這位盛大總裁一天到晚板著張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一樣。”


    夏汐然扭過頭來,挑眉:“幹嘛用這種眼光看我,我有說錯麽?”


    “看來你對我意見很大啊。”


    “意見算不上吧,隻是覺得你這樣過得太孤單了,反倒是小洛這種性子,肯定會比你過得更開心。”


    “你錯了。”盛慕琛搖了一下頭:“我跟小洛這麽大的時候也很開心,無憂無慮的,後來再慢慢長大些,開始懂事了,開始受父母的影響後,才慢慢變得孤僻的。”


    “所以……”他往前邁了一步,將她垂在身則的小手輕輕地捏入掌心,一本正經道:“小洛以後會不會變成我這樣子,還得看你啊,盛太太。”


    夏汐然心頭一突,本能地瑟縮了一下身體。


    他居然將這堪比山大的壓力壓在她身上?是不是有點太不負責任了?


    “盛慕琛你少往我身上施加壓力,我不是小洛的親生媽咪,也負不起這麽重大的責任。”


    “可是在小洛心裏,你就是他的親生媽咪。”


    “那是因為你沒有好好引導他。”


    “我怎麽沒有好好引導她?”盛慕琛聳了聳肩膀:“你忘了當初我有多反對他把你當成親生媽咪了?”


    “那是因為你身邊始終沒有一個固定的女朋友。”夏汐然繼續往他身上施加責任:“天底下有那麽多的女人,總有一個比我更喜歡小洛,比我更愛他的人,隻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找罷了。”


    “當初好像也是你攪黃了我的相親吧。”


    “我……”


    夏汐然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她不過是幫他趕走了一個黃小姐罷了,又不是每次都攪黃他的相親。


    不過現在回過頭去想想,那段時間跟盛慕琛每天打打鬧鬧,兩看兩相厭的,小日子過得還蠻有意思的。


    反倒是現在,心頭大概是被紮上了刺,總覺得沒以前過得那麽爽快了。


    “算了,過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其實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的,希望你能看在小洛的份上原諒我,陪我一起把小洛健健康康地撫養成人,不讓他步我的後塵。”


    他重新握緊了她的小手:“小然,我當年你都救了,就順手再救救小洛唄。”


    “你在胡說什麽?”夏汐然不解:“我什麽時候救過你了?”


    “七歲那年。”


    “七歲?”夏汐然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七歲,一時間既然想不起來,因為她九歲那年病了一場,把過去的記憶都忘得差不多了。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可以從母親的口中知道一些自己的過去的。


    她聽母親說過,小時候因為家裏生意不景氣,父母忙著打理生意把她送回水源鄉下生活。因為性子野,生活水評低,她在鄉下被外婆養得又瘦又小又黑。


    那一段時間,父親甚至嫌她長得像個野孩子丟了他的臉 ,不願把她接到身邊撫養。


    “七歲那年我還在鄉下當野孩子呢,上哪救你?”她朝盛慕琛道。


    “你說你七歲那年在水源鎮的鄉下?”


    “沒錯,被我父母扔在那裏的。”


    夏汐然其實也不怪父母,畢竟那個年代的人活得都不容易,把小孩扔給老人看也很正常。


    她在回憶中沉浸片刻,沒有聽到盛慕琛的反應後,才側過頭去打量著他:“盛慕琛你為什麽覺得我救過你?”


    “感覺。”


    “感覺?”夏汐然不懂:“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盛慕琛卻注視著她說:“我一直都想知道,楊佳佳手裏的那條蝴蝶項鏈是不是從你身上拿走的,她寧願把項鏈衝進馬桶也不願意告訴我真相,但以我的感覺,應該是的。”


    “沒有,我從來沒有給過楊佳佳什麽蝴蝶項鏈。”夏汐然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心裏明顯地怔了一怔。


    蝴蝶項鏈……她雖然沒有給過楊佳佳蝴蝶項鏈,也沒有看過楊佳佳手中的蝴蝶項鏈究竟長什麽樣子。但將過去的一些記憶拚湊起來的話,這事又確實透著奇異。


    她記得自己剛回國那會,楊佳佳第一次跟她說起盛慕琛的初戀情人時,特地問過她是不是有一條蝴蝶項鏈。當時她沒想那麽多,實話實說地告訴楊佳佳自己的蝴蝶項鏈早就被夏子晴扯斷,扔在夏家別墅裏了。


    然後是在夏家別墅,夏子晴對她下藥那次,楊佳佳非要陪她一起回夏家,還在她臥室翻箱倒櫃尋找著什麽。雖然當時楊佳佳借口說想找本書看,可現在回過頭想想,大概是在找她的蝴蝶項鏈吧?


    難道……自己真的就是盛慕琛一直在找的蝴蝶女孩?楊佳佳隻是偷了自己的項鏈冒充蝴蝶女孩的?


    “小然,你到底是不想承認還是不敢承認自己就是我的蝴蝶女孩?”耳邊響起盛慕琛泛著無奈的話語。


    “……”夏汐然無言以對。


    她現在也是一頭的霧水,根本理不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小然,之前奶奶是不是跟你說過蝴蝶女孩的故事?”


    夏汐然點了一下頭。


    說過,她也記得很清楚,奶奶告訴她盛慕琛之所以那麽記掛蝴蝶女孩是因為女孩小時候救過盛慕琛的命,還跟她說了小時候盛慕琛的悲劇童年。


    隻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經讓她分不清楚奶奶的話是真是假了。


    “奶奶雖然有扇情的痕跡,但說的都是真實的。小時候我離家出走,見車就上,後來走到水源鎮的時候錢花光了,又實在不想回到那個充滿著爭吵的家,如是一衝動跳入了湖水中,後來被一位小女孩救下。”


    “所以,你覺得我就是救你的那個小女孩?”


    “是的。”


    “那小女孩叫什麽名字?”


    “她說她叫小蝴蝶,我也這麽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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