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鼻子,對盛小洛道:“好了,小洛你回去吧。”


    小洛已經在這裏陪了自己這麽久,他的爹地媽咪肯定找他找瘋了,肯定生氣了。


    知道小洛擔心自己,她努力地擠出一抹微笑:“小洛不用擔心,夏老師已經沒事了。”


    “夏老師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夏汐然抬手在他的發頂上揉了一下:“乖,回去爹地媽咪身邊吧。”


    “真的沒事還是假的沒事啊?”藍芯突然從樓梯那邊晃了出來,沒好氣地嗔怪道:“夏汐然,沒事跑樓頂上幹嘛?你想嚇死我嗎?”


    夏汐然看著她朝自己走來,歉疚道:“我隻是上來透透氣,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誰知道你會不會透著透著就跳下去了?”藍芯往兩人走了過來,將盛小洛從夏汐然身側提了起來,又用手在他的嘴角處捏了捏:“小鬼,你再不回去,你那位神經病媽咪就該瘋了。”


    “藍芯!”夏汐然責備道:“不要這樣跟小孩子說話。”


    藍芯撇了撇嘴,又朝盛小洛甩了一眼:“看看,你夏老師總是那麽的護著你。”


    盛小洛朝夏汐然搖了一下手:“夏老師,我先回去了。”


    “嗯。”夏汐然略一猶豫,最終還是說了一句:“不過,小洛以後不要再來找夏老師了。”


    盛小洛臉上的笑容跨了下去,傷心地問:“為什麽?”


    他還以為夏老師剛剛對自己笑了,是因為喜歡自己的呢。


    “還能因為什麽?”藍芯翻了他一眼:“因為你夏老師看到你就想起她失去的寶寶,隻會更傷心,懂了麽小鬼?”


    “是這樣的嗎?”盛小洛傷心地說:“夏老師,那我以後不出現在你麵前好了。”


    “對,不要再出現了。”藍芯點頭。


    夏汐然知道小洛心裏一定很難過,但還是狠了狠心對藍芯道:“藍芯,幫我送他下去吧。”


    “不用,他爹地就在消防梯下方等著他。”藍芯朝盛小洛揮了一下手後,朝夏汐然走了過去,在剛剛盛小洛坐過的位罷坐下後,打量著雙眼紅腫的夏汐然。


    “餘夢瑤到底把你怎麽了?值得你哭成這樣?”


    夏汐然搖了搖頭,不吭聲。


    她不是有心想隱瞞藍芯,隻是擔心她知道真相後會像自己一樣氣憤難過,然後跑去找餘夢瑤的麻煩。


    她不想連累餘恩,也不想連累藍芯。


    “那現在好點了沒有?”藍芯又問。


    “好多了。”


    其實一點都沒有好,心裏還是一樣痛苦難過,隻不過是眼淚流幹了再也流不出來罷了。


    “既然好多了,就趕緊下去把早餐吃了吧。”藍芯道:“對了,餘恩還在病房裏等著你,他很擔心你。”


    “他怎麽也來了?”


    “早上非要跟我一起過來看看你。”


    夏汐然點了點頭,在藍芯的攙扶下站起身子。


    藍芯一邊攙著她往回走一邊責備道:“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剛流完產就跑到樓頂上來吹風,不怕落下月子病啊?”


    夏汐然苦澀地笑了笑,剛剛她連死的心都快有了,哪還有心思管自己是不是正在坐小月子。


    兩人一起回到病房時,餘恩仍在。


    他打量著臉色蒼白的夏汐然,關切道:“小然,夢瑤是來找你麻煩的?”


    夏汐然沉默,隨即搖了一下頭:“沒關係,不過是說了幾句難聽的話罷了。”


    “都撲上去跟人家幹架了,還隻是幾句難聽的話呢。”藍芯無奈地搖了一下頭,對餘恩責怪道:“餘先生,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人寵著,餘夢瑤那個女人才會這麽囂張的。”


    “抱歉,我已經告誡過任何人不得到這裏來打擾小然了,沒想到她還是來了。”


    “不關你的事,餘夢瑤不是說了麽,她是受盛慕琛的命令來的。”夏汐然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都過去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


    她回到床上躺了下去。


    “先吃點東西再睡吧。”餘恩說。


    “對,先把早餐吃了。”藍芯將早餐從保溫桶裏麵盛了出來,隨即看了看餘恩和夏汐然,幹笑著說了句:“那個……我是不是應該出去啊?”


    雖然夏汐然跟餘恩是協議婚姻,可人家畢竟是兩口子,藍芯總覺得自己留在這裏不合適。


    她將碗和勺子放下,識趣地退了出去。


    夏汐然滿心滿腦子都是自己已經不能生育的事情,沒有留意到藍芯說了什麽,也沒有留意到她為何要出去。


    就這麽抱著雙膝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的暖陽照耀窗棱。


    本該很溫暖很美好的天氣,卻偏偏隨著她的心情被蒙上了一層蕭條感。


    餘恩見她一動不動,端起桌麵上的粥碗道:“小然,吃點東西。”


    夏汐然轉過臉來,將他手中的粥碗接過去,一口一口默默地吃著。


    “在想什麽?”片刻之後,餘恩問了一句。


    夏汐然吸了吸鼻子,抬眸盯著他一本正經道:“我在想,孩子沒有了,我倆的婚姻……是不是應該取消了?”


    這下輪到餘恩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說:“你覺得呢?我都聽你的。”


    “餘恩,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要留著這個孩子麽?除了因為我舍不得他,還有一個原因是醫生說了,如果我這次再人流的話以後基本就懷不上了。如今孩子沒了,我也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


    “不要太相信醫生的話。”


    “餘恩,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所以呢?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如今你在餘家地位不穩,確實很需要找一個能成為你左膀右臂的女人,就算她在事業上幫不了你,至少能為你生下一兒半女,替你鞏固在餘氏的地位。”


    “不需要找這麽多理由和借口。”餘恩搖頭笑了笑:“小然,我尊重你的決定,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你難道不想恢複自由身麽?”


    “我無所謂。”


    無所謂是什麽意思?意思是他沒打算再另娶一個女人?


    “其實我也無所謂。”她輕聲說。


    她對盛慕琛早已經不抱幻想了,所以離不離婚都一樣。


    夏汐然準備出院這天,安迪來到醫院探望她。


    夏汐然看著桌麵上的一堆補品道:“你能來看我已經是心意滿滿了,幹嘛這麽破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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