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小心翼翼,生怕把自己弄疼的樣子,她笑著安撫道:“慕琛,你別擔心,我真的一點都不覺得疼。”


    盛慕琛抬眸看了她一眼:“下次別人傷害你的時候記得躲,不管是誰。”


    “哦,我知道了。”


    幫夏汐然處理好傷口,盛慕琛動手收拾藥盒。


    夏汐然突然問了一句:“對了慕琛,你有想到辦法怎麽把陶季凡弄來江城了麽?”


    盛慕琛道:“下個月盛氏集團舉辦年會,我會把邀請函發給他。”


    夏汐然微訝,問道:“往年你有給他發過麽?”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他就一定會來?”夏汐然不削:“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會來。”


    畢竟盛慕琛跟陶季凡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兩人每次見了麵後不打起來就已經不錯了。


    盛慕琛卻答得很自信:“放心,他會來的。”


    “可是就算他會來,一個月後也太久了點吧?”


    下個月,盛慕琛的病情都不知道要被拖成什麽樣子了,況且那隻是她能接觸到陶季凡,離查清楚何欣案還遠著呢。


    “二十天,不算久。”盛慕琛沉吟片刻,對她道:“我給你聽個東西。”


    “什麽?”夏汐然還在糾結著陶季凡的事情,隨口應了一句。


    盛慕琛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平板,又將耳塞插好,遞給她:“你先聽著,我去洗澡。”


    “哦。”


    盛慕琛進浴室去了,夏汐然將耳機塞入耳朵裏麵,一陣短暫的亡音過後,傳來盛夫人的聲音,好像是在問餘夢瑤關於盛小洛的身世。


    意識到這是什麽後,夏汐然立馬挺直腰杆,打起十二分精神屏息聽了起來。


    錄音有點長,從盛夫人進入餘夢瑤臥室,開門見山地問她小洛是不是她生的那裏開始錄的。


    其間有餘氏母女倆的極力辯解,有盛夫人習慣性的咄咄逼人,當餘夢瑤在盛夫人的逼問下終於承認小洛不是她生的,而是找別人代孕時,夏汐然瞬間僵住了。


    ‘代孕’這個詞,曾經那麽深沉地在夏汐然身上烙下了標簽式的印記,更是她一直掩藏在心底不敢為人所知的恥辱。


    那一年,她被夏夫人逼著給人代孕時,還隻是個剛準備升大學的女孩,還是如花兒一般的年紀。


    後來她懷孕成功了,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反而失去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考下來的學位,失去了自己的初戀男友,最終不得不遠離江城、逃離傷痛。


    最可悲的是,她連看一眼那個孩子的權利都沒有爭取到!


    這麽多年來她無數次地想起,無數次地夢見她的孩子,卻永遠都隻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因為她根本不曾知道過自己的孩子究竟長什麽樣子。


    小洛是餘夢瑤找人代孕來的!


    震驚之餘,夏汐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曾經幫人代孕過一個孩子,再結合盛小洛的年齡,血型,真的很難不讓她去懷疑小洛會不會就是自己那個不曾見過的孩子啊。


    “你不是一早就猜出小洛不是餘夢瑤生的了?怎麽還驚訝成這樣?”盛慕琛不知何時已經洗完澡出來了,一拉開門就看到她臉色煞白地呆坐在沙發上。


    他仔細瞧了瞧她的神色,震驚中透著悲憤,又帶了一絲驚喜和期盼……


    如此複雜的神情在她臉上交替著,活像變色龍一般。


    片刻之後,她的眼裏滾下兩滴淚來。


    盛慕琛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注視著她道:“怎麽了?聽到小洛不是餘夢瑤生的,高興得哭了?”


    小洛不是餘夢瑤生的,確實給兩人省去了太多太多的麻煩,別說夏汐然了,盛慕琛剛知道的時候也是又震驚又驚喜。


    好半晌,夏汐然才幽幽地緩過神來,回視著他:“我……”


    她哽了一下,卻說不出話來。


    “什麽都不用說了,我懂。”


    “你才不懂。”夏汐然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她接著張了張嘴,很想告訴他小洛一定就是她當年生下的兒子,可是又怕萬一事情有變數,會讓他陪著自己一起失望透頂。


    雖然她已經百分之八十可以確定小洛就是自己生的,可畢竟沒有正式的dna驗證啊。


    盛慕琛挑眉:“那你說說看,我哪裏不懂了?”


    “我……”夏汐然搖了一下頭道:“慕琛,你讓我自己安靜一下,消化一下這個事情好嗎?”


    “好,我去書房。”


    她看起來比他想象的還要震驚,看樣子確實是需要時間來好好消化一下的。


    盛慕琛走後,夏汐然呆坐在沙發上回想當年的點點滴滴。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帝教的宴會上,夏子晴說有個秘密要告訴自己的,會不會就是有關於小洛的?


    且一向落魄的夏子晴突然變得這麽富有了,應該也是仰仗餘夢瑤的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夏汐然起身離開臥室,往小洛的臥室走去。


    盛小洛躺在床上卻並沒有睡著,正在暗夜中舉著手指完,看到有人進來立馬將雙手往被子裏麵一縮,假裝正在睡覺。


    夏汐然腳步輕輕地邁了進去,在他床邊坐下。


    發現進來的是夏老師後,小洛立馬睜開雙眼嘻笑道:“夏老師,原來是你啊?”


    夏汐然朝他微微一笑,伸手將桌上的台燈摁亮。


    昏黃的燈光下,盛小洛那張漂亮的小臉蛋泛著燦爛的笑容,瞬間柔軟了夏汐然的心髒。


    過去不知道盛小洛身份的時候,夏汐然每次看到他就心裏像抹了蜜一般又甜又軟,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她簡直……恨不得將小家夥揉進自己心裏,狠狠地愛他寵他補償他一把。


    “夏老師,你不開心嗎?”盛小洛看到她眼底被燈光照射出的淚痕,關切地問:“是不是爹地惹你不開心了?還是奶奶又為難你了?”


    夏汐然搖了一下頭:“沒有。”


    “那夏老師為什麽要哭啊。”


    “夏老師沒有哭。”夏汐然眨巴了一下雙眼,將那一層淚霧眨去後,對著小洛道:“小洛,夏老師可以抱抱你嗎?”


    “當然可以啊。”盛小洛乖巧地從被窩裏麵坐了起來。


    夏汐然伸出手臂一把將他抱入懷中,抱得很緊很緊。


    盛小洛:“……”


    夏老師將他抱得太緊,他都快呼吸不過來了,可是一想到夏老師不開心,他便隨她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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