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沐靈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蹲在一排貨架前看來看去,顯然在給哥哥挑選合適的禮物。


    “要不給他買盒果幹吧。”夏汐然建議道。


    盛沐靈點頭,拿了一盒果幹在手裏。


    兩人買完東西回到樓上時,盛沐靈突然拉住夏汐然的手臂。


    夏汐然駐足,轉身訝然地問:“怎麽了沐靈?”


    “我哥他是不是生病了?”盛沐靈望著她,突然擔心地問了一句。


    夏汐然默了一下,點頭:“嗯,不過小問題,你不用擔心。”


    盛沐靈垂下眼瞼,輕輕地吐出一句:“可是沈墨說,我哥哥會死。”


    “不會的。”


    “嫂嫂,真的不會嗎?”


    夏汐然看到她烏黑的大眼睛裏閃出一抹亮色,實在有些不忍心告訴她盛慕琛的真實情況,隻好繼續撒謊:“不會的。”


    “那就好。”盛沐靈終於笑了:“我哥說過他會保護我的。”


    “你想起來了?”


    盛沐靈點頭:“我想起來了,我哥小時候最疼我的,每次媽媽打我的時候他都護著我。”


    “你媽媽總是打你?為什麽?”夏汐然純屬好奇。


    盛沐靈可是盛家唯一的千金小姐,居然也會有挨打的時候?


    盛沐靈輕聲說:“因為媽媽不喜歡沈墨,而我總是幫著沈墨。”


    夏汐然微訝,倒是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原因。


    她隻知道因為外麵盛傳沈墨是盛慕琛父親的私生子,所以盛夫人一直容不下他,也不喜歡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盛沐靈跟沈墨的事情,盛慕琛也從來沒有跟她提起過。


    這個時候,病房裏麵突然傳來沈墨冷酷的嘲諷:“盛慕琛!我勸你趁自己還能走路,趕緊找個神通廣大的廟宇拜一拜,讓神明保佑你能活下來吧,因為我不敢保證我會怎麽收拾你們盛家。”


    扔下這句話,沈墨便從病房裏麵邁了出來。


    看到門口的夏汐然和盛沐靈,他也隻是微微頓了一下腳步,然後一把抓過盛沐靈的手腕,拽著他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盛沐靈被他拽得一個趄趔,情急道:“沈墨,我還要送我哥禮物。”


    “不用送了。”


    “為什麽?”


    “因為你哥馬上就要死了。”


    “不會的,嫂嫂說哥哥不會死。”


    “……”


    兩人的聲音消失在走廊轉角處,夏汐然將目光收了回來,立馬推門邁入病房。


    盛慕琛正坐在沙發上,臉色同樣難看。


    “怎麽了?你跟沈墨又吵起來了?”夏汐然走過去關切地問道。


    盛慕琛稍稍回過神來,朝她淺淺地笑了一下:“我跟沈墨沒有一次不吵架,早就習慣了。”


    “他怎麽就那麽恨你?”


    “積怨已久的仇恨,化不開了。”盛慕琛無奈地搖了一下頭,抬手輕撫著她的麵頰道:“小然,我真怕他會把對我們盛家的仇恨轉移到你身上,到那時你該怎麽辦?”


    夏汐然啞言。


    她該怎麽辦?她還能怎麽辦?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唄。


    “要不你還是找個男人嫁了吧。”


    “……”夏汐然咬了咬唇,盯著他惱火道:“好啊,你趕在死之前給我找個好男人讓我嫁,我立馬嫁給你看。”


    盛慕琛突然笑了起來,撫摸在她臉頰上的手指捏了一下:“逗你的,我怎麽可能舍得把你嫁掉?我會跟死神狠狠爭鬥一番,爭取活著回來好好保護你的。”


    “神經病!”夏汐然抬起一拳打在他的胸堂上沒好氣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幽默啊?這根本就一點都不好笑。”


    “怎麽不好笑?你看你至少沒哭啊。”


    “我本來就沒哭。”


    “好好好,盛太太最堅強最樂觀了。”盛慕琛一把捉住她再度捶過來的小手,舉到唇邊親了一記後,正色道:“不過說真的,以後如果沈墨對盛家做了什麽,你別跟他硬來,他那個人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分不清是非黑白了,我怕他會對你下狠手。”


    “放心吧,我又不是那麽無腦的人,我隻做好我自己就行了。”


    “真乖。”盛慕琛捧著她的臉讚道。


    “對了。”夏汐然突然好奇地問道:“他跟沐靈小時候的關係怎麽樣?我剛剛聽沐靈隨口提了一句,說她小時候因為幫沈墨總挨盛夫人的打?”


    “嗯。”盛慕琛沉吟片刻,才幽幽地開口道:“小時候沈墨剛被接到盛家老宅的時候,大家的關係都還不錯的,有一次沐靈被野狗追趕,沈墨拚死將她救下來,沐靈從那一刻便認定了他。後來沈墨知道他父親的死因跟我父親有關後,便開始恨盛家的每一個人,包括沐靈。偏偏沐靈對他卻是死心踏地的,總是護著他幫著他,還因為他跟母親作對。後來沈墨好像是交了個小女朋友,那小女朋友的家被盛氏集團征收了,據說他的小女朋友也在那場事故中死了,如是沈墨對盛家的怨恨就更深了,認為是沐靈故意害死他小女朋友的。”


    盛慕琛沉吟了一下,搖頭:“我那時候正在國外上學,所以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從那一刻起沈墨就開始瘋狂報複沐靈,生生把沐靈逼瘋了。”


    夏汐然愕然地張嘴結舌:“是他……把沐靈逼瘋的?”


    好好的一個人說瘋就瘋了?那得是多大的打擊和傷害啊!


    “據說是的。”盛慕琛眼底突然慢慢地染上絲絲疼惜和懊悔的神色,道:“我應該在沐靈小的時候就跟母親一起阻止她跟沈墨接觸的,否則她不會越陷越深,更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我沒能保護好她,之前不能,現在更加不能了……”


    “慕琛……”夏汐然突然用雙手捧住他的臉,搖了搖頭:“不要這麽說,感情的事情無關旁人,更怪不了旁人,不怪你。”


    “謝謝。”盛慕琛感激地朝她笑了一下:“謝謝你能這麽說,畢竟連我母親都在怪我呢。”


    “謝什麽?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嗯,還是老婆最貼心。”


    “不,妹妹也很好。”夏汐然將剛剛放在桌麵上的小購物袋拎過來,從裏麵拿出一盒幹果:“這是沐靈給你買的,她說你喜歡吃蘋果幹。”


    盛慕琛微訝,接過那盒果幹看了看。


    “說起來,我都還不知道你喜歡吃蘋果幹呢,你真的喜歡嗎?”夏汐然好奇地問。


    在她的記憶裏,盛慕琛不喜歡吃任何零食和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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