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然已經不想再聽他說這些了,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沈墨你簡直就是個變態!你會得報應的!”


    沈墨對此不置可否,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如果老天真覺得我做錯了,它隻管來報應我好了,我死而無憾。”


    夏汐然:“我不想再聽你說一句話!給我滾!”


    “放心,我會滾的。”沈墨緩步邁了過來,傾身在她耳邊吐出一句:“那我就先滾了,記得收拾好東西啊,我隨時都有可能來接你的,我的小晴人。”


    “滾!”夏汐然撲上去撕他咬他,卻被他輕巧地避開了。


    沈墨似乎也沒打算在這裏跟她糾葛下去,整了整身上的西裝道:“好了,我先去公司上班了,如果盛慕琛死了記得告訴我,我會給他一個體麵的葬禮的。”


    夏汐然重新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放聲痛哭起來。


    她才不要體麵的葬禮,她才不要盛慕琛死,她好不容易才把盛慕琛盼醒的啊!


    盛夫人一聽到沈墨去了醫院看盛慕琛,便猜到不會有什麽好事了。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盛慕琛還在急救室裏麵沒有出來,而夏汐然就坐在急救室門口的椅子上,情緒看起來很崩潰的樣子。


    盛夫人看了一眼仍舊亮著燈的急救室大門,問道:“慕琛怎麽了?”


    夏汐然抬眸望向她,卻隻顧流淚說不出話來。


    盛夫人有些不耐煩道:“我在問你話,慕琛他到底怎麽了?”


    一旁的小劉見夏汐然不說話,隻好代答道:“夫人,沈先生過來了,說了很多狠話活生生把盛先生氣吐血了。”


    “沈墨——”盛夫人咬了咬牙,氣得臉色都變了。


    不過她很快便將目光一轉,朝夏汐然責備道:“你不是在這裏照顧慕琛的嗎?不是說會照顧好他的嗎?怎麽能讓沈墨那個渾蛋進來把他氣吐血?你是怎麽照顧他的?”


    夏汐然不想跟盛夫人爭執,隻是默默地用手背擦了一把眼裏的淚水。


    盛夫人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心虛了,責備的聲音越發響亮起來:“當初我說什麽來著,像慕琛這種情況活著太痛苦了,因為沒有人真正有耐心陪他熬下去的。夏小姐你也別太看得起自己,因為你也隻是個正常的女人,有七情六欲的女人,怎麽可能……”


    “盛夫人!”夏汐然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含淚盯著她:“你知道沈墨今天為什麽會到這裏來,並且活活將慕琛氣吐血麽?”


    盛夫人瞧著她,沒等她開口夏汐然便繼續說:“因為你之前給他製造的那場車禍,他把賬都算到慕琛和沐靈頭來來了。更因為你從小對他們兄妹倆的施虐打罵,他同樣把賬算到慕琛和沐靈頭上。盛夫人,請不要每次出了事情都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卻不知道自省。”


    盛夫人:“……”


    “慕琛沐靈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是盛夫人一手造成的,慕琛今天會被氣吐血也是盛夫人害的。”夏汐然又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淚,仍舊直視她:“而盛夫人你呢?沒有半點愧疚之心也就罷了,一來到醫院隻會責備別人沒有照顧好慕琛,隻會舊事重提應不應該讓慕琛活下來?盛夫人,事到如今,你對慕琛和沐靈難道就真的沒有半點感情嗎?”


    盛夫人被她控訴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一旁的燕姐看不過眼地斥責道:“夏汐然,注意你的態度,別以為夫人這些日子對你態度好一點就是接受你這個兒媳婦了,就可以跟她對著幹了。在夫人麵前,你仍然是個不受待見的晚輩罷了。”


    “接受?”夏汐然含著淚冷笑:“盛夫人連自己的兒女都接受不了,又哪來的胸懷接受我這個外人啊?我可不敢指望被盛夫人接受。”


    “既然這樣,那你還賴在這裏做什麽?”燕姐挑眉。


    “夠了!”盛夫人突然沉聲道。


    燕姐看了盛夫人一眼,又看了夏汐然一眼,閉嘴了。


    沉默片刻,盛夫人才開口了,語氣既然比剛剛好了些許:“夏汐然,你說的沒錯,都怪我,一切都怪我。可是我做這麽做都是為了慕琛好,雖然你們一直覺得這隻是我作惡的借口,可我確實是為了他啊。讓慕琛娶餘夢瑤,讓他失憶……我確實是錯了,也後悔了。可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重提又有何意義?”


    “至於我對慕琛沐靈有沒有感情,我說有,你肯定會覺得我在說謊,我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己心裏疼著就好,這個沒有什麽好爭議的。”盛夫人頓了頓,才又說:“慕琛現在變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是合適的,而沐靈那個丫頭完全像是被沈墨下了降頭,根本已經不受我控製。我承認,有時候想想不如強行把她綁回來,關在屋裏任她是死是活好了。可是慕琛舍不得,慕琛寧願把公司拱手送給沈墨也要保住這個妹妹,我能有什麽辦法?”


    “如果不是因為沐靈,沈墨他能坐上盛氏集團的首位麽?能有資格跑來這裏把慕琛活活氣吐血麽?”盛夫人難得地濕了眼眶,她接過燕姐遞上來的手絹拭了一所眼裏的淚水:“看著眼下這滿目蒼夷的盛家,我怎麽可能不恨她?”


    她吸了吸鼻子,搖頭:“算了,你隻看到慕琛沐靈可憐,根本體會不到我這位作為母親的心情,跟你說了也等於白說。”


    夏汐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盛夫人在她麵前服了軟,她自然也沒有再激動了,兩人就這麽靜默著坐在椅子上,等著醫生從急救室出來。


    大約三個小時候後,柳醫生終於出來了。


    柳醫生一邊擦拭著額角的汗一邊對盛夫人和夏汐然道:“二位請放心吧,盛總已經沒事了。”


    “真的?”夏汐然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柳醫生點頭:“盛總的生命體征剛剛一度跳到最低,我也擔心他會熬不過去呢,沒想到後來又好了,而且已經穩定了有一個多小時了。”


    “謝謝柳醫生。”夏汐然感激道。


    “不用謝,盛總眼下還得留在裏麵繼續觀察,要晚一點才能轉送病房,二位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二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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