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總,請問你剛才叫的是盛沐靈的名字嗎?”有大膽的路人走過來問道。


    沈墨嗯了一聲,繼續四處尋找。


    有路人跟上來:“沈總,你在找盛沐靈嗎?人多力量大,盛沐靈穿什麽顏色顏色的衣服?”


    “白色長裙。”沈墨邊找邊聯係江助理。


    周圍的幾個路人也在幫忙尋找,但帝華商城太大了,首飾店展窗旁邊又是盲區,幾個人問了一圈,好些工作人員都說沒看見盛沐靈。


    沈墨站到比較高一點的台階上,把錢夾裏的所有現金全拿出來,道:“我太太可能迷路了,請大家幫幫忙,謝謝。”


    隨著鈔票分發下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尋找。


    還有路人將沈墨分發現金的一幕拍下來發到網上,並加上標題:沈太太意外迷路,沈墨急切散財尋妻。


    無疑這樣的消息一經轉發,又得到網友們的回應,更有懂得微表情的心理分析師將沈墨的表情分析的頭頭是道,說什麽沈墨此刻特別擔心盛沐靈,從這一份的焦急中可以讀取沈墨和盛沐靈是有感情的。


    加上沈氏公關部那邊,又把沈墨和盛沐靈逛街的照片發出來,網上的風評慢慢又倒向沈墨。


    但是沈墨這邊一直到了天黑都沒有盛沐靈的消息。


    好些幫忙尋找的路人散了。


    也有飯後出來散步的大爺大媽們,邊走邊議論:“知道麽江邊又出事了,今年這是淹死了多少條人命啊,太危險了。”


    “聽說這次淹死的和上次一樣都是年輕女孩,正值最美好的年……”這位大媽話沒說完,被突然走近的沈墨嚇了一跳。


    “大媽,你說在哪裏淹死了個年輕的女孩?”沈墨沒意識到他這會的表情多嚇人,追問道:“穿的什麽衣服?長頭發還是短頭發?什麽時間淹死的?”


    “好像是白裙子,不知道頭發多長,就在前麵。”大媽伸手指了指,還想再說些什麽,沈墨已經跑了。


    穿過商城中間的小巷,再過個路口就到江邊,這個時間又是堵車高峰期,沈墨才選擇用跑的。


    耳邊風聲陣陣,沈墨慶幸自己出門的時候穿了運動鞋,不然這會根本跑不起來。


    跑步至少要半小時才能到的路程,被他二十分鍾趕到。


    昏黃路燈照亮江邊一角,周圍停了很多輛警車,好些圍觀的群眾都在低低議論著什麽。


    沈墨喘著粗氣,雙眼發直的望著人群最多的地方,他大喊了一聲:“讓大家讓一讓,謝謝!”


    聽到喊聲的群眾回頭看過來。


    可能是這一刻的沈墨臉色太難看,又或是他臉上的汗水驚得附近的群眾紛紛讓道。


    前後最多一分鍾,竟然給沈墨讓出一條通道。


    沈墨站在通道這頭,清楚看到被白布遮蓋的死者身上穿的就是白色的長裙。


    沈墨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又看到了死者的頭發是長的。


    沈墨晃了晃腦袋,再定晴看過去,又一次確定死者還是黑色的長發,長度和盛沐靈長發的長度差不多。


    沈墨閉了閉眼,再邁步向前走,有位警察走向他,問道:“你認識死者?是死者的什麽人?”


    “我……”沈墨嗓音很沙啞,缺水使得他喉嚨又幹又癢,幾次張嘴,那句‘死者叫什麽名字’都沒說出來。


    “小夥子,死者是你女朋友吧,節哀順變!”有猜到了什麽的群眾安慰道。


    沈墨沒說話,眼神直直的盯著那塊白布,好像要把白布盯出一個窟窿似乎的。


    “哎,太可惜了,我下午從江邊經過剛好看到一個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江邊發楞,當時沒多想,以為女孩在欣賞風景,沒想到一眨眼就跳了下去,怪我,都怪我啊!”


    目擊者很自責,要是他能及時發現女孩想跳江的話,或許女孩就死不了。


    周圍還有人在小聲說什麽情傷,女孩應該是受了什麽打擊才想尋死的,聽得沈墨耳蝸嗡嗡亂叫。


    目擊者突然問沈墨:“是不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女孩的事情,不然她怎麽會傷心到尋死?”


    沈墨頓了一頓:“我……”


    “你什麽你,就是你間接性的把女朋友害死了,你這個殺人凶手!”不等目擊者動手,前方水淺的地方有個警察揮著手喊道:“找到死者的身份證了。”


    沈墨臉色一白,疾步走過去,忽然不敢問警察死者叫什麽。


    “王小霞?”拿著身份證的警察來到江邊,似乎猜到了沈墨的身份,問道:“你是王小霞的男朋友?”


    “王小霞?”沈墨一怔,指著白布那兒:“她是王小霞?”


    “雖然還沒做鑒定,不過基本錯不了。”


    “我叫沈墨,我妻子是盛沐靈,我……剛剛一場誤會,辛苦你們了。”沈墨緊繃的情緒總算鬆懈了下來,原來白布蓋著的死者叫王小霞,並不是盛沐靈。


    沈墨看向那塊白布,希望對方安息。


    “啊?原來你不是王小霞的男朋友啊,差點打錯了人。”目擊者很不好意思,跟沈墨道歉。


    得知死者不是盛沐靈,沈墨鬆了一口氣,他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沒事的。”


    沈墨走回去的路上,又接到江助理打來的電話,說是還是沒有盛沐靈的消息。


    距離失蹤不夠24小時,一般不立案。


    沈墨決定開車去警局問問能不能破例,車子剛發動,意外接到了派出所打來的電話。


    有那麽一刻,沈墨竟然不敢接了,他怕江邊的那個死者又是一場誤會。


    “我是沈墨。”沈墨終是接聽了。


    “沈墨?盛沐靈的丈夫?”對方問道。


    “是的,我是。”沈墨沒注意自己握方向盤的手背因為用力而根根青筋暴突,身體也是直挺著的,似乎很怕錯過對方接下來要說的話。


    “哦,那你趕緊過來派出所一趟吧。”


    “好。”沈墨第一次慫了,第一次不敢問對方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讓他去派出所的。


    甚至在去派出所的路上,他希望這條路沒有終點。因為隻要沒有終點,那個不好的消息或許就不會被得知。


    半小時後。


    沈墨到達江城派出所,望著燈光通明的辦案大廳,他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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