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我在這呢。”方思柔走過去,衝王瑾容笑了笑:“現在感覺怎麽樣?胸口悶不悶?頭痛了嗎?”


    王瑾容眼裏有水霧,衝方思柔笑著搖頭:“我胸口不悶,頭也不痛,倒是又辛苦你大晚上的跑過來了。”


    “知道我辛苦,那您以後可不可好好保重自己呀?”方思柔一邊給王瑾容做檢查,一邊柔聲叮囑王瑾容一定要放寬心,再配上適量運動,身體慢慢就有抵抗力了。


    這些話沈若若也說過,在接王瑾容來時代華庭後,她發現王瑾容經常心事重重的,便想開導她,卻被王瑾容固執的怒了回去。


    但在方思柔麵前,王瑾容居然乖巧地頻頻點頭:“好好好,我都有記得,早睡早起,每天都要笑……”


    王瑾容一項一項的數著方思柔的叮囑,聽得沈若若都有些恍惚的以為她倆好像更像親生母女。


    “好了王姨,你現在退燒了,雖然血壓還有點高,不過不是大問題,有事再找給我。”給王瑾容做完檢查,方思柔拎起醫藥箱要走。


    沈若若趕緊把沈墨拉到一邊:“哥,該怎麽給方醫生出診費?”


    沈墨還沒開口,王瑾容已道:“阿墨,你幫媽媽送送方醫生。”


    一聲久違又熟悉的‘阿墨’叫得沈墨一時失神,忘記回應,記憶裏多是小時候的事情。


    “王姨,我自己有開車過來。”方思柔善解人意的擺手拒絕。


    “……”沈墨回過神:“我送方醫生回去。”


    “不用……”


    “你要是不讓阿墨送,我心裏過意不去,這些年在療養院幸虧有你照顧,不然我……”說到這裏,王瑾容哽咽了起來。


    “好好好,我坐沈先生的車子回去,您別哭。”方思柔拿了紙巾給王瑾容,沈若若也在一旁勸著。


    王瑾容還是不放心似的,又叮囑了沈墨一遍,直到沈墨保證一定會把方思柔安全送回家才破涕為笑。


    雨後的時代華庭在昏黃路燈的照射,像蟄伏起來的猛獸,安靜四周唯有兩人的腳步聲在響。


    沈墨走在前後,方思柔走在後麵,兩人中間隔了好幾米。


    “今天謝謝你,辛苦了。”沈墨站定後,等方思柔走過來,遞了個紅包給她:“出診費。”


    目測至少大幾千。


    方思柔笑了下,沒拒絕,將紅包接了過來,說道:“那就感謝沈先生了。”隨即繞過沈墨的轎車,坐進自己車裏。


    沈墨:“……”


    “沈先生可以跟在我車後麵,這樣也算把我安全送回家了。”方思柔發動車子,衝沈墨笑道。


    很快,一黑一白兩輛轎車一前一後地駛出時代華庭。


    下半夜的原因,寬敞馬路上沒什麽車。沈墨一路都是不緊不慢的跟在方思柔的車子後麵。


    巧合的是,方思柔的住處離沈氏集團很近,沈墨也就回了公司。


    “沈總?”電梯前,江助理以為自己看走了眼,確定迎麵走來的男人的確是沈墨後,他看了看腕表,差十分鍾五點。


    “這麽早,您怎麽來了?”


    “倒是你怎麽這個時間在公司?”沈墨蹙眉:“出事了?”


    下周才正式複工上班,沈助理卻這個時間來公司,一定出了非常棘手的問題。


    “江北出事了。”江助理的一句話,把沈墨的疲倦驚散。


    “出了什麽事?”


    “具體哪天出事的我也不知道,昨晚院長突然打電話給我,說找你有急事,我打你手機你手機卻關機了,院長才告訴我江北在做科研的時候傷到了眼睛。一小時前,我又接到院長的電話,他說江北手術醒了,但是……好像看不清東西。”因為事情緊急,江助理在聯係不上沈墨的前提下,隻好來公司碰碰運氣,沒想到剛好碰上了。


    沈墨到現在才注意到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他點了支煙:“聯係最好的眼科醫生,無論花多大的代價,務必讓江北恢複視力。”


    “沈總……”江助理遲疑了下:“江北怎麽傷的眼睛都還沒查清楚,就算院方要承擔責任,也不是這樣承擔吧。”


    一句‘無論花多大的代價’背後,付出的何止是昂貴的費用。


    “查清楚江北到底怎麽出事的。”


    “……”


    “照我說的去做。”沈墨隨即上了樓,匆匆衝了個澡,本來想睡一會的,結果一閉眼就想到盛沐靈問他的那句話。


    什麽叫她是他最恨的女人?


    沈墨將手機開機,和想象中的一樣,盛沐靈手機關機,他開車出門的時候才注意穿錯了外套。


    居然把沒幹洗的外套順手穿上了。


    可能太早,沈墨轉了很多地方,終於找到一家開門的蛋糕店,請對方烤製七彩的馬卡龍。


    買完馬卡龍,沈墨不經意的一眼瞧見了一家育嬰店,他腳步頓了頓鬼使神差的走進去。


    望著展廳裏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衣服、玩具和各種用品,沈墨大筆一揮全部要了一套。


    “好的好的,請問即將出生的寶貝是男孩還是女孩?”育嬰店老板樂壞了,開店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大手筆的公子哥。


    “男女各一套。”沈墨說得簡潔,卻把育嬰店老板徹底驚呆了。


    如果說剛才全部要一套,利潤有四位數的話,那麽兩套加起來至少大五數,哪裏是公子哥,簡直就是財神爺。


    “送貨地址呢,我們可能要準備兩天才能送齊。”


    “送到……”沈墨想了想,將沈宅的地址留給育嬰店老板,然後開車前往恩心醫院。


    午後陽光燦爛,暖暖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病房裏,盛沐靈抱了個枕頭睡得正香。


    劉姐不在病房,可能有事出去了,沈墨放下蛋糕,坐在床前的椅子裏也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半小時後,劉姐回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樣溫馨的畫麵說什麽不能打擾。


    她悄悄後退,將房門合上,站在病房門口守著,決定不讓任何人打擾盛沐靈和沈墨。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盛沐靈再醒來時滿頭大汗,她夢到了滿身是血的江北死在了她麵前。


    室溫明明很暖,但盛沐靈卻在不停地哆嗦著,因為剛剛的夢境太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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