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盛沐靈流產了……”沈若若又擠出幾串眼淚:“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但是他們還可以再要孩子,爸爸卻活不過來了,而你身體也隻能這樣了,說到底是我們損失更多,哥哥卻……”


    望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沈若若,王瑾容腦中閃過沈墨的話:她要是死了,我賠你一條命,她若不死,就得賠我一條命!


    自己生的兒子是什麽性格,王瑾容很清楚,也就突然站起來。


    不管她接下來要做什麽,沈若若都‘噗通’一聲跪下:“媽媽,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不想死,你救救我!”


    沈若若眼裏全是驚恐,一張小臉也‘嚇’得煞白,好像沈墨隻要再回來就會弄死她一樣。


    “你不會死。”王瑾容摸著沈若若的發頂:“有媽在,你不會死。”


    這種時候,沈若若必須放聲大哭,畢竟等沈墨一會進來,她還要繼續哭的,就當提前準備了。


    一聲高過一聲的哭泣,哭得王瑾容心都醉了。


    “沈墨!”王瑾容衝門口喊了一聲。


    好一會,都沒聽到沈墨的回應。王瑾容放開沈若若走出去,除了空氣裏隱約夾雜的煙草味,門口空無一人。


    “若若,你收拾下跟我出去。”王瑾容站在玄關處說道。


    “好。”沈若若眼睛都哭腫了,臉上分明還害怕,卻眼神堅定的說道:“不管去哪,隻要有媽在若若就不怕。”


    一句話,又說到了王瑾容心坎裏。


    ……


    隨著夜幕降臨,突然變天了,眨眼間便淋淋瀝瀝地下雨。


    雨點起初不怎麽大,後來越下越帶勁,狂風夾雜著暴雨劈裏啪啦的灌澆著大地。


    沈墨在公司處理完公事,開著車剛駛到沈宅門口,迎麵便被一輛紅色寶馬車攔住去路。


    這輛紅色寶馬是沈若若從維也納表演回來,沈墨特意送給她當作慶祝的禮物,如今卻橫在沈宅門口逼他下車。


    隔著擋風玻璃和密密麻麻的雨簾,沈墨知道車裏除了沈若若之外,車裏肯定還有王瑾容。


    她們之所以在這裏堵他,原因無它,是為求情而來。


    關於盛沐靈流產的真正原因,沈墨雖然還沒查清楚,卻通過沈若若的一係列反應已經猜到了。


    正是因為猜到,他才會失望至極的離開時代華庭。


    當然他的這個猜測和夏汐然沒說出口的猜測是一樣的,哪怕那位商場經理不肯再透露什麽,哪怕他也沒查到那個小李的聯係方式,也驗證了策劃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就是沈若若。


    唯一至親的妹妹殘忍地殺了他盼望的孩子……沈墨閉了閉眼,再眨眼,握緊方向盤,猛踩油門直逼紅色寶馬。


    遠光燈突然亮起的一瞬,黑色賓利轎車像蟄伏於夜的猛獸一下子衝了上來,沈若若下意識猛打方向盤。


    刺耳刹車聲響起的同時車身還有刮擦的聲音,等沈若若從驚慌中再反應過來,黑色賓利轎車已經駛進沈宅。


    也在這時,沈宅大門‘當啷’一聲,在磅礴大雨中緊閉。


    “媽,怎麽辦?”沈若若被徹骨寒意所包裹,顫著聲音:“剛才要不是我躲的及時,隻怕我們……”


    “他敢!”王瑾容敞開車門,沒打傘,直接去敲門。


    就算王瑾容是沈墨的親媽,沒有沈墨的允許,值班保安也不敢輕易開門,隻能隔著門板說些好話安慰王瑾容。


    “那好,不用你開門,你也不用跟你們沈總匯報,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我不會為難你們的。”王瑾容話是這樣說,但也不離開,一直站在大雨裏淋著。


    值班保安隻好將自己的雨傘遞給王瑾容,王瑾容不接也不說話。


    “老夫人稍等!”值班保安欲哭無淚,隻好硬著頭皮去匯報。


    沈墨卻不在一樓。


    保安一時無措,隻好看向沙發裏的方思柔和盛沐靈。


    盛沐靈沒什麽反應。


    “那個……沈先生應該上樓換衣服去了。”方思柔剛好看到沈墨回來的時候衣服淋透了,柔聲對保安說道。


    “太太……”保安希望盛沐靈拿個主意。


    “噓!”抱著彩虹抱枕的盛沐靈,認真提醒保安:“不要說話,會吵醒寶寶的。”輕輕拉了拉毛毯,將抱枕蓋好。


    值班保安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像熱鍋螞蟻一樣走來走去,一看就是找沈墨有急事。


    盛沐靈的注意力全在‘寶寶’身上,別說保安在門口了,就算那會沈墨冒雨回來,她也沒什麽反應。


    方思柔歎了口氣,剛想跟盛沐靈說點什麽,手機突然響了,是沈若若打來的電話。


    “方、方醫生,我媽暈倒了,怎麽辦了?”


    “什麽?你別著急!”跟沈若若說完,方思柔又對保安說:“趕緊讓王姨進來,出了事我擔著!”


    方思柔握著手機就要上樓找沈墨。


    盛沐靈似乎聽懂了什麽,抱著‘寶寶’就要出門,走到一半,可能怕‘寶寶’淋透了,無助的望著方思柔。


    方思柔沒猜到盛沐靈的用意。


    “照做吧。”也在這時,沈墨走下台階,一身黑色裝束,加上窗外的大雨,莫名給人濃重的悲傷感。


    保安得了令,急忙走了。


    “沈先生,王姨來了。”方思柔說道。


    “我知道,可能要麻煩方醫生了。”沈墨是指王瑾容暈倒的事情。


    “不麻煩的。”


    “謝謝。”沈墨說著走向盛沐靈,盛沐靈似乎有些怕他,不由得後退了兩步。


    隨風吹進來的雨滴頓時落在她身上,盛沐靈立刻哆嗦起來。


    “小心淋濕了!”沈墨身上的黑色襯衣本就沒扣好,迅速脫下來罩在盛沐靈身上,露出隻穿了背心的上半身。


    耀眼燈光下,他有力臂膀結實又血性,肌肉分明的胸膛在貼身背心的勾勒下盡顯男性荷爾蒙本色。


    方思柔臉紅地轉身,聽到盛沐靈喃喃說道:“沈墨,寶寶睡了。”


    沈墨心口仿佛被什麽撕裂了,他一直以為盛沐靈不喜歡這個孩子,沒想到盛沐靈如此在意。


    “我……”


    “噓,不要吵到寶寶,寶寶在睡覺呢。”盛沐靈說到最後笑了,笑意溫和,蒼白臉上泛著柔光。


    沈墨知道這份柔光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孩子,是母親本能對孩子的嗬護。要是他們的孩子還在,他相信她一定是個好媽媽。


    沈墨一下子將盛沐靈擁進懷裏,來不及說些什麽,外頭背著王瑾容的保安匆匆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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