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暮安聽到了這些,但是卻並沒有馬上相信,現在還隻是薄然在自言自語,薄青城還沒有承認呢。


    林暮安也不會相信薄青城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她記得薄然的弟弟才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薄青城怎麽可能會這麽狠心。


    但是正當林暮安勸說自己,薄青城不會這麽做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從外麵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


    “沒錯,你移植的是你親弟的肝髒,看來你現在應該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林暮安漢神一冷,差一點跌落在地上。


    外麵,薄然冷眼看著薄青城。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一早就計劃好的,你知道這是我母親的私生子,你一早就計劃好了。”


    薄青城冷聲問:“難道你也知道你母親有私生子的事情?”


    薄然否認,“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你怎麽能這麽做,你怎麽能這麽做?”


    他質問著薄青城,並且一掌拍在了薄青城的桌子上。


    “這樣做是對你最好的,我之前並沒有找到你弟弟,是偶然的機會發現你們之間的配型很相似,我就查了一下你們的dna,沒想到竟然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


    說這話的時候,薄青城的眼神中帶著無盡的嘲諷。


    同母異父的親兄弟,他和薄然不也是是這樣。


    “所以說薄青城你怎麽能這麽做,他是我的弟弟,你怎麽能這麽做。”


    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裏有著那個孩子的血液,有著那個孩子的肝髒,薄然就止不住的惡心。


    薄青城倒是很淡然,“這是救你的最好辦法,我當然是有用的。”


    看著薄青城的樣子,薄然知道也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雖然薄青城自己說的雲淡風輕的,但是薄然知道,薄青城就是故意的,


    他想讓他下半輩子都不會好過,帶著移植了自己弟弟肝髒的身體這樣活下去。


    而且還是那個私生子,這樣的肮髒。


    一瞬間,薄然忽然明白了,薄青城看自己是什麽樣的心情。


    或許就像是自己對待那個素未謀麵的孩子的態度是一樣的,雖然是最親近的血緣關係。


    但是因為骨子裏卻是最疏遠的人,身體裏流淌著一部分相似的血液,卻成為了厭惡對方的理由。


    可是這樣的厭惡永遠都不會結束,隻要對方還活著一天,這樣的厭惡就會這樣延續下去。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被別人厭惡著,還是因為自己也厭惡著別人,現在的薄然很厭惡薄青城,同時也厭惡自己。


    這樣的情緒無處宣泄,他隻能對著麵前的薄青城發泄。


    他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然後猛地朝薄青城揮了出去。


    但是沒有想到,下一秒,他的拳頭卻完完全全的被薄青城接住了。


    薄青城的眼神漸漸沉下去,“你以為我現在連一個病人的拳頭都接不住了嗎?”


    他包裹著陳然的手漸漸用力,陳然吃痛的皺起眉。


    “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來我這裏撒潑打滾,而是應該回到醫院養身體。不管怎麽說,你還是薄氏集團的董事。”


    說完,薄青城很快放開了薄然的手。


    薄然用手捂著眼睛大笑起來,“哈哈哈,董事?你一定很不希望我在薄氏集團當這個董事吧,但是又沒有辦法,畢竟我也你爸爸的兒子啊。”


    薄青城的眼神很是冰冷,“你知道就好,但是有一點你卻說錯了。”


    他向薄然靠近了一步,“我不是對你沒有辦法,隻是現在需要你坐在薄氏集團董事的位置上,就算是再不喜歡你,我也不想被人說是薄情。”


    薄然知道薄青城不想被人說薄情絕對不是在意外界的看法,隻是薄家要是不太平的話,就會直接影響到薄氏集團的股價。


    薄氏集團不是薄青城一個人的利益,所以作為薄氏集團的總裁,這些他要忍耐。


    “我說,薄青城,我現在也稍微能理解一點你的心情了。”


    薄青城的眼神淡淡的落在薄青城身上,“知道自己的母親還有一個私生子的滋味兒不好受吧,況且還是和一個廚師的孩子,廚師又在薄家老宅工作了那麽久。”


    薄然現在的心已經死了,他知道這是薄青城在向他的傷口上撒鹽,但是薄然也已經麻木了。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小的時候你從來都不願意和我一起玩,那個時候你能忍住沒有掐死我,應該很辛苦吧。”


    薄青城沉了一口氣,“對你沒什麽辛苦的,要是你認為你自己在我的心裏有著很重要的位置那你就錯了,不管是在意還是不在意,我從來都沒有將你放在心上過,隻是一個認識的陌生人而已。”


    原來是這樣,原來薄青城從來都沒有在意過他。


    之前他對薄青城的敵意,都是來源於自己的假想而已。


    就像是自己對那個孩子一樣,身份之間的界限是永遠都跨越不了的。


    就算是那個孩子再怎麽努力,和他薄然也不會是一類人。


    可是隻要一想到自己的身體裏有那個孩子的肝髒,薄然還是忍不住的惡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負擔,造成了身體上的負擔,薄然竟然趴在地上幹嘔起來。


    他隻是幹嘔,卻什麽都吐不出來。


    穿著病號服的他現在顯得格外的可憐,但是薄青城看向薄然的眼神中卻沒有一絲憐憫。


    “事情的來龍去脈你也已經知道了,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應該去監獄問你的母親,而不是應該來這裏問我。我這裏還要工作,等下會叫人送你回醫院。”


    說完,薄青城就走向了休息室。


    當他將休息室的門打開的時候,卻看見林暮安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後。


    薄青城吃了一驚,連忙將手放在林暮安的額頭上,但是林暮安卻下意識的閃躲。


    他的眉頭皺了皺,卻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隻能拉著林暮安的手離開這裏。


    林暮安在經過薄然身邊的時候,看見薄然的身量已經能用形銷骨立來形容了,頓時覺得拉著自己的手的溫度好像忽然降下去了一樣。


    另一間休息室內,薄青城將門鎖好,然後給林暮安倒了一杯水。


    “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帶你去醫院?”


    林暮安接過水,冷冷的看著薄青城,“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薄青城愣了一下,“你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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